他这一开口,把肖尧心底里的那份善良完全淹没了。别说他俩是他的债权人,就是一般的合作关系,人来到你的地盘,你也要尽到保护责任,他此时竟然把肖尧两人往外撵,可见此人也不是厚道之人。
肖尧推开堵在门口的赵大两人,闪身来到门外,对着大家抱拳一圈作揖。
“各位父老乡亲,老少爷们,小的初来贵地办事,没招谁惹谁,大家也都看到了,这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来打我。你们大家说说,我能在这里和他动手吗?”
“能,能。”
“单挑,单挑。”
起哄声连绵不断,肖尧再次抱拳。
“各位,强龙都不压地头蛇,我这样一个小人物,就更不能在贵地打人了。我要是在你们这里打了他,哪里还会有我的活路啊?”
“哦,小家伙怂了。跪下来磕个头,他就不会打你了。哈哈哈。”
“哈哈哈,害怕就害怕,还说大话遮脸。我们这里,不会依仗人多欺负你俩外乡人。”
大家都在嘲笑,一致认为肖尧是在说场面话。
“臭小子,你这是在卖狗皮膏药?还是在打把势卖艺啊?你特么说完了吗?”
那家伙等不及了,上前就要动手。
“慢着,我还没说完呢。”
肖尧闪身和他拉开一段距离,又回头看看身后,他要提防身后有人突然袭击。
“你还有什么屁要放?不想打可以,按照大家伙说的,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头,我就饶过你。”
“我问你,我和你有冤吗?”
“没冤。”
“有仇吗?”
“没仇。”
“那你为何要这么逼我?就是因为在你家门口,觉得欺负外地人好玩吗?”
那人被肖尧说的张口结舌,不知如何作答。可他一看到肖尧又露出了轻蔑的微笑,一下又气得面红耳赤。
“我特么就是看你不顺眼,就是想打你咋了?”
他这次话音没落,冲着肖尧就扑了上来。肖尧再次扭身跑开,不与他做正面接触。肖尧跑的方向,就是他刚刚洗脸的水塘位置。
赵大被肖尧这一埋怨,心里虽有憋屈,但又不敢说。
厂里那么热忙,这里这么远。正是因为他家去年讲信誉,赵家兄弟才对他前几次说没钱下次给,都是完全没有戒备。而到后来,又被他以不接货款相要挟,一直弄到今天要老板出面的境地。
“花老板,我们老板亲自来了。”
肖尧和赵大一到小卖部门口,赵大就对着里面大喊起来。
“来就来呗,你那么大声干嘛?我欠钱又不欠命,你老板来了,还能杀了我?”
听着赵大和花老板对话的语气,肖尧就知道双方已经积怨颇深。一个是老不给钱,赵大失去了耐心,一个是没钱给,难免受到讨账人言语上的打击,几个回合下来,有好心态对话才怪。
“呵呵,杀人可要偿命,你花老板的命和我的命,加起来不会只值几百块钱吧?我今天来,就是想问明情况,你要有钱,多少给点,没有,只要说清楚,我也不会逼你。”
肖尧为了缓解僵硬的局面,半开玩笑半是真的好言相待。可没想到这花老板却一点不领情,他眯着眼,把肖尧上下打量一下,嘴角一撇。
“逼我?就你还想逼我?我有钱没钱,那是我的事,我给不给你,在我乐意不乐意。这么大热天,看你们赶了这么远的路份上,来,招待你们一人喝一瓶汽水,今天没钱,喝完就趁凉快,早点回去吧。”
花老板说着,顺手从箱子里拿出两瓶汽水,放在面前的柜台上。这汽水,就是肖尧他们厂生产的。
看着花老板满不在乎,吊儿郎当的德行,肖尧真想上去给他几下,可他知道,自己一冲动解气了,别说钱要不到,就连他和赵大能不能离开此地也是问号,即使他自己可以跑掉,赵大是绝无可能。
“花老板,我们来可不是和你斗气的,做买卖,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你给个痛快话,这钱,你是打算给还是不打算给?”
“谁和你斗气了?我这不是都招待你们喝汽水了吗?我有说不给钱吗?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你们别说我耍赖,还不知道你俩玩什么鬼呢,你赵大随便带个人来,就对我说这是你老板,糊弄谁啊?”
“谁糊弄你啦?肖老板真是我们老板。”
“我知道,你们老板姓肖,可你别拿我当三岁小孩耍啊?你好歹找个岁数大点来冒充,也比找个还在念书的学生来强吧?”
原来花老板的火气,不单是有前期的积怨,还有今天他觉得赵大在耍他。
“你要怎么样才相信我不是冒充的?正如你说的,赵大要是想糊弄你,会傻到来找我?再说了,这个小汽水厂的老板,有冒充的必要吗?他赵大还有兄弟在厂里上班,骗了钱,能跑掉吗?”
肖尧一连串的反问,让花老板倒是真有点信了。他回头对着正在看着他的老婆使个眼色,脸上不露声色的说道:
“就算你是老板,可我已经说了,我没钱,你说怎么办吧?”
“你都说了,你没钱,我能怎么办?我今天来,就是想搞清楚,要是你家里真的有难处,资金周转不开,我不逼你,我回去让厂里货照发,钱你先用着,等你缓过劲来,慢慢给我不迟。”
肖尧这些话说完,花老板完全相信肖尧就是汽水厂的老板了。可他为了拖延时间,还是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托你的福,我家里没事,一家老小,都平平安安的。”
他们这里发生争执,小店的地段,又处在集市的拐角,来来往往赶集的人,有事的没事的,早就聚集了一大群人。
大家在一边议论纷纷,也有不少小混混夹在中间看热闹。更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在里面挑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