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满江以为肖尧晚上吃稀饭没吃饱,现在要来烧点私货吃,就提醒他千万不要让别人发现。因为船长说了,所有有私货吃食,都必须上交,统一安排,大家要共渡难关。
肖尧没理他,他哪有私货,早知道被困,自己就多买点带着,现在倒好,口袋里连一个糖果都没有。世上没有“后悔药”,有钱难买“早知道”,他气呼呼的接过煤油炉,就回到小船舱。
袁鸢见肖尧拿着小煤油炉进来,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好奇的看着肖尧的一举一动。
肖尧关上小小的舱门,蹲在地上,把煤油炉上放锅的支架去掉,直接露出内里一圈的燃烧棉芯,他用火柴把每一个棉芯点燃,十来个棉芯一起燃烧起来。
“这空间小,用这个取暖也能凑合着,秃子强过没的。”
肖尧说着拿过自己的书包,放在屁股底下坐着,对着小炉子烘火。袁鸢也离开床,想要坐下来。
“你到床上先睡觉吧,等你睡醒了,我再睡觉。”
“这一晚上的,我也睡不着,就先和你说会话吧。”
袁鸢不忍心肖尧独自坐在地板上,她不想独自早早上床,做得太不尽人情。
“睡不着你也去躺着,那样比较暖和,我坐这看看书。”
肖尧心情比较烦闷,没心思聊天,就打发袁鸢早点睡觉。袁鸢一想也是,自己早睡早起,那样,肖尧也可以尽早睡觉。想到这一点,袁鸢也不多说,,就要脱衣上床。
“你等等。”
肖尧一骨碌爬起来。他来到床边,先把被子抖开,在手上使劲抖了几下,然后递给袁鸢拿着,又去检查床单是否干净,接着用手把小小床铺,来回掸了好几次。直到他觉得满意了,才让袁鸢躺上去睡觉。
这一连串的动作,把袁鸢心里搞得暖暖的,是个女孩,也会对肖尧如此细致的关怀,心存感激。
做完这一切,肖尧也不说话,自顾回到煤油炉旁,拿出一本书,再次坐下,认真的看起书来。
袁鸢看着炉火映红了肖尧的脸堂,心里泛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思。
时间回到肖尧他们上船出发不久,丁黑痣就一路打听,找到了苏家兄弟的码头,当他得知肖尧已经乘船离开时,心里的懊悔就别提了。
“都怪我,我要是早点来就好了,现在一切都晚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找我小师傅,到底什么事?”
苏老三对丁黑痣可不客气,他知道肖尧和他之间的恩怨,见他来找肖尧,就没给他好脸色。
袁鸢见肖尧拿着红包不收起来,还在手里摔着玩,连忙劝他装起来,不要拿在手里被人发现。
“袁鸢,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说穷快活吗?”
“被困在这果湖中间,都走不掉了,你还有心思在这说俏皮话?你没穷过,当然会说穷快活了。”
袁鸢表面虽说看不到惊慌,但她的内心,此时却是非常的焦急。见到肖尧还有心来说玩笑话,她不无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可肖尧就当没看见,接着说道:
“走掉走不掉,我们现在没有丝毫办法,这不是我俩能关心的事,还不如在这聊聊天开心一下。”
肖尧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够做到随遇而安,不属于他操心的事,他根本就不会多想。
“从前,有个在地主家帮工的穷汉,每天干完农活,就哼着小曲,在地主家大院里进进出出,快活的不得了。反观地主婆,见她老公一天到晚,总是愁眉苦脸的算着每天的收入和开支,很是忿忿不平。”
肖尧说道这里,故意的停顿了一下,见到袁鸢已经被勾起了兴趣,又接着说道:
“地主婆骂地主说,你看你,家里吃穿不愁,银钱无数,却整天唉声叹气的。你也不看看,我们家长工,整天到晚累死累活,口袋里没有分文,那小日子都是唱着过,你就不能跟他学学?”
“地主听了不服,回说到,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哪里像我,要顾着这个想着那个,收成不好,要想着省吃俭用,收成好了,又担心加租加息,追加上交。我这是劳碌命,他那就叫穷快活。”
“地主婆听了更不服,于是,地主对她说道,不信我试给你看,只要他有十块大洋,他就不快活了。地主婆一听越发不信,这没钱还每天快活的逍遥自在,再有十块大洋,那他还不快乐似神仙?”
“地主不再和夫人辩论,他趁着长工出门的功夫,偷偷来到长工住处,在他屋里的稻围里,埋下十块大洋。等长工回来,就让他装一些稻谷去磨米。”
“长工爽快的答应了,可当他来扒稻谷时,发现了那十块大洋。他一时惊呆了,想着这大洋,一定是东家在查看稻谷时,不小心掉进来的,他想告诉东家,但又觉得自己在这干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两块大洋积蓄。这飞来的横财,哪里舍得放弃?”
“长工一时起了贪心,就把这十块大洋偷偷隐瞒了下来。他默默拿着稻子去磨米,再也没心思唱了。到了晚间,他把十块大洋到处收藏,觉着放这不放心,搁那不安全。”
“白天出去下农田,大洋装在口袋里,这走路都带响,吓得他赶紧把大洋又送回稻围里藏着。晚上回来,再掏出来放在枕头底下枕着睡觉。也就是从那天起,地主婆再也没有听到长工的歌声了。”
肖尧一气说完这个故事,可把袁鸢给气坏了,这明明就是在指桑骂槐,说她不敢把红包带回家的事。
“肖尧,你也太坏了,我让你帮忙收着钱,你就编排一个故事来笑话我,这钱我不要了。”
“你要不要都是你的,我先给你保存着,到你出嫁的时候,给你买嫁妆,就算哥哥给妹妹的陪嫁。哈哈哈,也省得我再花钱了。”
“什么妹妹?美死你,我知道,你比我小一岁,要做就是姐姐,哪有长幼无序,大小不分的?”
肖尧一时无语,感情自己的底,已经被她查清,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底,这下被掐的死死的,可他还是狡辩道:
“你看起来比我小,个子没我高,咋就成姐姐了?算了算了,我不和你计较,不让你喊我小师傅,就便宜你了,我们都还是叫各自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