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父说完就对着肖尧鞠了一躬,让肖尧是回避都没来得及。赶紧把朱父拉住,连忙说了几句谦逊话,退到黄莉身边,黄莉则是乖巧的拉着肖尧的手,对肖尧的表现非常满意。
一切过场走完后,就是摔盆起棺,放炮动身。八个健壮的汉子,一同用力,抬起了厚重的棺木。朱习焕抱着他二哥的遗像,走在队伍的最前列,身边跟着哭个不停的小妹儿,身后两侧,跟着打着招魂幡,扛着花圈之人,还有放炮竹和洒纸钱的人。血亲家属随棺同行,拍棺嚎哭不止。来参加送葬的亲朋故友,同村邻居,一律跟随在棺木的后面。一路抛洒着纸钱,遇到拐弯或岔口小桥,就放一截鞭炮引魂,向村子西边的墓地缓缓前行。
墓地放置棺木的深坑,已经提前挖好了,也用稻草点燃,烧火燎过坑了。抬着棺木的八人,直接将棺木往墓穴里放。安置稳妥后抽出抬棺木的绳子,由直系亲属,先用衣角兜土,洒在棺盖上面,然后才可以大量回填,直到填平再堆高,最后堆成一个小土丘。
黄莉一直就默默的跟在肖尧身侧,拉着肖尧的一只衣袖,机械的随着众人前行。等堆好坟墓,大家都行完礼,往回走的时候,在路边设置了一个点燃了的稻草火堆,每人都要跨过火堆才能回家。黄莉不敢跨,看着肖尧显得很可怜。肖尧知道,这是送葬的最后一个乡俗环节,不能不做。就拉着黄莉后退几步,然后带着她跑向火堆,到了火堆跟前,肖尧奋力一跨,随手带起黄莉,一同从火堆上跨了过去。但是这个举动,把黄莉吓得是一声惊呼,直接扑倒在肖尧的怀里。见到众人一齐看过来的目光,黄莉羞得不敢抬起自己的头了。满面羞红。
肖尧和黄莉来到自己单车边上时,就不走了,站在这等着朱习焕父亲过来,对他说了自己要赶回学校去上课,就不在这吃饭了,朱父一味苦劝,说来都来了,上课也已经耽误了,这么大老远的,不吃饭就回去,说道哪也说不过去。但肖尧是真的无法在这种场合吃饭,又不好过分拒绝,就把眼神看向黄莉求救。黄莉也和肖尧一样的心思,就说了自己身体有些不舒服,想早点回学校休息一类的话。朱父也不好细问黄莉,哪里不舒服,女孩子的事,男人怎好多问,只好客气话又说了一大堆,嘱咐肖尧以后就把这里当家,没事想来玩就来玩玩。肖尧都一一的答应了,才得到朱父的放行,还叫来了朱习焕和他三姐一同送送。
再一次和肖尧单独出行,黄莉的心情本是很愉快的,但这次去的地方和环境不一样,再好的心情也只能压抑着。她坐在肖尧的单车后面,紧紧的抱着肖尧的腰,舒适的靠在肖尧的后背上,想着自己的心思。想着一会要见到,昨天傍晚还在和自己在一起吃晚饭的朱习春,现在已经是黄泉路远。她莫名的产生了一阵悲哀。再次把肖尧的腰抱在手里紧了紧,把俏头依靠在肖尧背上更紧密了。她产生了一种担忧或者说是忧郁,自己会有一天和肖尧两不相见吗?
“肖尧,我心里发慌,有点害怕。”
“害怕?你是怕那个场合,还是怕见到去世的朱习春?”
“不是,我是怕你,怕你有一天会不辞而别,怕有一天我会再也找不到你了。”
“傻丫头,别在那瞎想了,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我虽然常常粗心大意,但是你对我的心意,我还是明白的,等我们一毕业,不管考不考上大学,我们就告诉父母,把我们的亲事定下来。把你拴住,把我定性,这样你也跑不了,我也走不脱,你说好吗?”
“真的吗?你不是为了哄我开心的把?小不点二哥的死,我很悲戚,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心里不踏实。他和我们都差不多大,昨天还好好的,和我们一起玩得很开心,他那么善良,那么开朗的一个阳光男孩,说没就没了,这人生也是太无常了。我脑子里都是乱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