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罗信才站起身,朝着不远处正在洗衣服的李妘娘看过去。
此时衣服都已经洗好了,李妘娘和边上柳婶几个女人一同提着木桶子,慢慢地朝着自家方向走去。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李妘娘的身子都显得过于纤瘦,尽管如今家中条件稍稍好了一些,但李妘娘仍旧起早贪黑,在家务上从不肯有一丝懈怠。
再看她的衣着,尽管天气渐冷,但她仍旧身穿一件单薄的衣裳。罗信怕她着凉,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但她在罗信面前会将衣服多穿一件,而一旦罗信去作坊,她则是会悄悄脱下,似乎穿得薄一些比较容易干活。
看着李妘娘那纤瘦的身体,提着沉重的木桶子,亦步亦趋地跟着柳婶她们,罗信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咧嘴一笑,快步走了上去。
他当着几个女人的面,从李妘娘的手中取过装衣服的木桶。
李妘娘先是吓了一跳,转头才发现是自己丈夫,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待李妘娘反应,边上就有女人说了:“哎哎,我说罗公子,你疼人怎么也不换而地儿。”
“就是,这摆了明是想让我们看着嘴馋呐。”
罗信这人向来都是荤素通吃,左手提着木桶,右手揽过李妘娘的腰肢,对着边上的女人们挑了挑眉毛,贱兮兮地说:“嘴馋啥呀,有本事你们回家让自个儿男人使劲疼你们呗。当然啦,如果你们家男人心有余力不足的话,那么我也是可以效劳嘀……”
尽管这些娘们长相不怎么出众,但娇憨嗔骂间,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只不过眼下已经到了村口,罗信很自然地听到了那一声:“竖子!”
果然,隔着老远就听村长拄着拐杖在村口骂。
“村长好啊,村长再见。”
罗信改揽为牵,带着李妘娘慢悠悠、慢悠悠地从村长面前“浪”过去。整个村的人都怕村长,唯独罗信这怪胎,明明村长已经气得吹胡子瞪眼了,他还能跟没事的人一样调侃两句。
回家之后,李妘娘很自然地进厨房准备晚饭,罗信则是蹲在自家门口,等着王大宝他们经过。
隔着老远罗信就看到了王大宝和他爹走了过来,王大宝他爹叫王贵,这王大宝的性子岁他爹,父子俩都是实诚人。
罗信将两人叫到了边上,对着王贵问:“叔,您听过黑风寨吗?”
结果,程咬金这没脸没皮的老货笑嘻嘻地说:“嘿嘿,早上买酒花了一块。再说了,这臭小子的脾气肯定跟他爹差不多,能收一块就已经很不错了。而且现在他不是能自己赚钱了嘛,意思一下就行了。”
对于程咬金的实诚,罗信是打心眼里觉得亲近。
出了卢国公府,罗信的心情显得很不错。
兜里揣着巨款,就连走起路来也有些飘。出了长安城,他沿着小道一边走,一边跳,嘴里还哼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
“小钱钱、真心甜,
钱包鼓、放腰间,
坐马车、住豪宅,
三妻四妾睡成排。
浪里个浪,浪里个浪……”
在小路上浪了一段,快靠近自家村子的时候,罗信突然发现前边有两人鬼鬼祟祟地躲在树丛后边,朝着河滩边窥探。
那河滩边正有几个女人在洗衣服,罗信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媳妇李妘娘那纤瘦的身子。
李妘娘很节俭,尽管日子逐渐变得安盛,但她仍旧和以前一样,天未亮就起床张罗。
眼下罗信还是戴孝之身,夫妻俩都还是分开睡,每当罗信推开房门的时候,李妘娘一般都已经在喂小鸡仔了。
家中养了二十来只小鸡仔,每当看到李妘娘带着一群小鸡玩耍,罗信心中的柔情便很容易就会满溢。
对于他而言,这辈子能遇到像李妘娘这样的妻子,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为此,罗信格外爱护李妘娘,眼见那两人躲在暗处偷窥,罗信也偷偷摸摸地绕了过去,就藏在距离二人不远的地方。
不多时,其中一个就开口问边上的人:“哎,下面好几个,到底哪个才是罗信的女人?”
听到这话,罗信的心不由得沉了下来。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找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