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中年女人眼眸之中已然泛起了阴毒至极的寒芒!
对于家中所发生的事,五夫人王桂香是不知道的。陈四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管事,说白了就是她身边养的一条狗,如今自己养的狗被人削了,王桂香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把自己的脸面找回来。
在“表叔”买的小宅子里,软磨硬泡,口舌齐用之后,舒坦坦地躺在被褥中的万年县令终于点头,笑着说:“你这小妖精,叔算是对你没辙了,放心,叔一定帮你政治那个狂徒!对了,他叫啥名来着?”
“罗信。”
王桂香一开口,一丝丝半透明液体便从她的嘴角缓缓溢下……
官差比罗信所想的要晚来一天,第二天一大早,罗信就被一群官差从家里带离了。
离开的时候,李妘娘一直紧紧拽着罗信的手,不停地摇头,泪珠儿成颗、成颗地往下落。
昨天那三人离开之后,李妘娘的状态就一直不好,如同受了惊吓的兔子,娇弱的身子如同凛冽寒风中的小鸟,不自主地颤抖。
就连昨天夜里她也没睡好,一直做噩梦,尽管有罗信一直抱着她,但仍旧醒来很多几次,以至于都有了一点黑眼圈。
轻声安慰了李妘娘几声,罗信就被带走了,而李妘娘则是失魂落魄、亦步亦趋地跟着。
她的眼眸就一直落在罗信的身上,连脚下的坑洼都不曾注意,跄踉跟随。
好在李妘娘身后还有隔壁大婶、王大宝等人围着,不然罗信还真不放心她。
罗信最后是被一群官差吆五喝六地推进了万年县衙的公堂。
这里没有惊堂木,两边也没有衙役大喊“威武”,罗信就这样杵在宽敞的空间里。
“堂下何人呐?”
这时候,一个身穿官府的男人从内门出来,慢悠悠地朝着属于他的位置走去。
“学生罗信,拜见刘县令。”
长安城除了正北皇宫之外,以朱雀大街为线,左右分割成两个县,东边是万年县,西边则是长安县。这个万年县令的官职听着好像不大,却是正五品的官员,在这长安城也算是小有职权。
“罗信,嗯……”万年县令刘玉柱一边沉吟,一边施施然地坐在了他的矮桌后边。
他是在想,这长安城有没有姓罗的权贵,但想来想去似乎没有这样的人,于是就宽了宽心,对着罗信问:“罗信啊,你可知罪?”
“我告诉你,我们家五夫人可是万年县令的表侄女,上次的事,她可是天天都惦记着的呢。五夫人说了,大公子她暂时动不了,但是对于你这个连婚书都没有,顶多只能算贴身侍女的小贱人,任我怎么玩!嘿嘿嘿,快过来吧,只要你服侍得本大爷舒坦了,没准到时候还能偷偷地把你接到城里去享福,省得跟大公子那废物吃苦头。”
一听这话,向来温顺如小兔儿一般的李妘娘也是恼羞成怒,抓起桌面上的陶碗就砸了过去。
“耶呵,你个小贱人,竟然还敢撒泼,老子今天不干死你,就不叫陈四!”
“砰!”
恰时,罗信一脚将房门踹开。
不吐一字、不发一声,就在陈四讶然转身的瞬间,怒火腾然高涨的罗信手持刨子愤然冲上去。
陈四一看到罗信,脸都吓绿了,他还未开口,罗信猛地对着他踹了一脚。这一脚踹得很重,陈四整个人都撞在墙壁上,他还未站直身体,就见罗信右手顺势将刨子由上下斜,对着陈四的脸狠狠刨下!
“呃啊!”
那刨子的刀锋何等锋利,陈四的半张脸,连皮带肉都被罗信一刨子给削了下来!
再看李妘娘那瑟瑟发抖的娇弱模样,罗信尤不解恨,拿起刨子对着陈四的头部狠砸。
一下!
捂着脸惨叫的陈四被罗信砸瘫在地上。
两下!
陈四的额头顿时出了血。
三下!
四下!
五下!
如果不是外边的人冲进来,罗信没准就会这样一直砸下去,将陈四的头砸成肉酱。
眼见陈四半死不活地被那两个“门卫”拖出去,罗信脸上并没有丝毫得色,有的只是肃杀之气!
罗信向来就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但冲动起来他绝对不是人!
他在殴打陈四的时候,更是一半愤怒,一半清醒。
首先这个陈四他是见过的,就是那天给李妘娘刚开门的那个男人,这并不是说罗信记忆力多强,而是要找一个类似陈四这般尖嘴猴腮的人,实在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