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男人的脸在她头顶上显现出来。
他背着月光,看的不太真切。
得到自由的苏晓美喘了两口粗气后,看向身旁的男人,“老公,幸好你来的及时,不然就被这贱人给掐死了。”
老公?
原来是何峰那贱男!
苏晓棠嘴唇轻轻动着,“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苏晓美狠狠踹了一脚苏晓棠,怒骂着,“为什么?因为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变成你啊,你个蠢货……”
苏晓棠满脸惊诧,用极其微弱的声音问,“变成我?什么意思?”
何峰冷冷的答,“一个死人知道这么多干什么?”
说着,他便举起手中的棍棒。
苏晓美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在旁催道,“老公,快一点,大姐那边还等消息呢。”
而与此同时,苏晓棠也悄悄拿出了一枚自制的迷弹。
就在何峰的棍子快要落在她身上,她手上的迷弹准备脱手扔出去时,耳边忽传来男人威严的厉喝声,“住手!”
是他!
苏晓棠惊了下,悄悄收起了迷弹,不能伤了他。
电光火石之间,何峰连同棍棒一起被人狠狠一脚踹飞,而苏晓美也被一群人给围了起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
而苏晓棠也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顾远紧紧搂着她,轻轻的替她拭着面上的血,颤声问,“苏晓棠,你怎么样了?”
苏晓棠提起最后一口气,认真的抬头看他,弯着眼睛笑了,“顾远,我能,摸摸你吗?”
认识他十七年了,也躲了他十七年。
今天,她终于可以勇敢一回了。
顾远红着眼睛用力点头。
她抬手抚向他的面,拂过他浓密的眉,掠过他深邃如海的眸,滑过他高挺的鼻,落在他温软的唇……
苏晓棠满足的笑了,手终于无力的垂下。
下雨了吗?
有温热的水滴落在她的面上。
呵呵,可能是她这一生太惨了,所以老天爷也不忍落泪了吧。
太累了,终于好好休息了,可以和师父、爸妈、小弟相聚了……
苏晓棠双眼慢慢合上。
顾远悲恸的呼喊声响彻山林,“苏晓棠……”
“师父,您醒醒啊,您不能死啊……”
苏晓棠看着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师父,哭得肝肠寸断。
当年她被大伯一家害的走投无路跳河后,是被师父救起来的。
此后的二十年里,师父不仅教了她很多本事和如何做人,还像妈妈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关心她。
师父在她的心中,早就不是师父,她早当师父是妈妈了。
可她出门不过半天的功夫,就和师父阴阳两相隔。
而这一切,全都是苏晓美这贱人干的!
苏晓棠抹干眼泪,站直身体看向身后,目中杀意腾腾。
皎洁的月光下,与她相貌十分相似的苏晓美优雅端庄,前呼后拥的派头像个贵妇人一样。
苏晓美笑吟吟的当先开口,“苏晓棠,你既然那么舍不得这老尼姑,那你就下去陪她吧。
对了,还有你那短命鬼的弟弟,也在下面等着你呢。
放心,我会成全你的,咯咯……”
苏晓棠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苏晓美,我今天要让你血债血偿,这些年你们欠我的,今天,我一起讨要回来!”
七岁那年她爸妈和外公外婆因意外而失踪,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死了。
她和年仅五岁的弟弟苏诚成了孤儿,就由大伯苏海生抚养。
而苏晓美就是苏海生的二女儿。
十七岁那年,苏海生逼她退了和副县长大儿子何峰的婚事。
之后没多久,就因已和苏晓美定亲的何峰多看了她一眼,数九寒冬里,大伯母将她浑身衣服淋湿,跪了一整天。
最后她高烧三天三夜,并落下严重的病根。
十八岁那年,丧心病狂的大伯母设套让一个老男人玷污她,虽然没能得逞,但她名声尽毁。
之后,苏海生夫妇以弟弟前程逼她给孬子大堂哥换亲。
而在外人面前,他们宣称是她自愿换亲,还流着泪夸她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他们一家人都记得她的恩情。
弟弟知道真相后找苏海生夫妇理论,并说要去公安局报警抓他们,争执中弟弟落入滔滔河水中,连尸首都没找着。
可他们却告诉她,弟弟是自己下河游泳溺水身亡,事实是被他们狠毒的推下去的。
她在出嫁那天趁人不注意,也跳进了淹没弟弟的那条河。
后来她被师父救了。
如果不是苏海生一家丧心病狂、毫无人性,弟弟不会年仅十六岁就死了,他会和正常人一样读书工作娶妻生子,幸福快乐的生活着。
这二十年里,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要报仇,是师父劝她放下仇恨,不要让九泉之下的亲人再替她担心。
可现在,她最后的亲人都被他们害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她要报仇!
她双眼里滔天的恨意让苏晓美情不自打了个寒颤。
不过,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势众,苏晓美很快就抬了下巴冷笑,“苏晓棠,你说错了吧。
我们一家白白养了你们姐弟十二年,是你们欠我们的,而不是我们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