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喜凡端起一杯酒,假惺惺劝说道:“继业兄,秦书记跟赵慎三妥协,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嘛,眼看看姓赵的一边用十面埋伏之计调查何东升,人死了还不依不饶的,另一边又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把大家的眼神都吸引到农业改革上,其实却一拳重击砸在南河桥的合同上,这些招数不可谓不高,这手段也不可谓不狠。
何东升死了,现在他的责任全部需要秦书记去背负,也就是说,等于秦书记当年亲自主导了第一次招标,现在大兵压境步步紧逼,他若是不退一步谋求海阔天空,恐怕就要被赵慎三成功逼宫了。你还是要体谅些呀。”
秦继业恼怒的说道:“我叔就是个苯鳖!姓赵的来南平就没安着好心,否则怎么会一个大市长那么有闲工夫,连一个破教师拦车喊冤的状纸都收下来亲自审啊,那明明就是要对我叔下手了,可恨他还在那里懵懵懂懂的跟姓赵的眉来眼去想和平演变,算是给了姓赵的时间步步站稳了脚跟。
当姓赵的把爪子伸向农业改革把老子弄进来之后,我跟我叔叔说过,赶紧联合咱们手下的人明的暗的一起上,把姓赵的弄得身败名裂滚出南平不就天下太平了!嘿,他老人家还不肯!到现在好了,把我这个大侄子送给赵慎三当礼物,还搭上一个枕边人魏红莲,也不知道能不能获得人家的既往不咎呢。”
张喜凡不再劝说了,扇风点火要讲究火候,过了就适得其反了,看着秦继业一语停止,跟魏红莲两个人都是满脸怨毒,他明白火候差不多了。
“喂,我说老张,你他妈的这个狗头军师怎么当的,上次你让红莲出面检举我叔,说要逼他不得不出面自保,为什么除了红莲被碧桃花弄走关起来,其他的动静连个屁都没响呢?你丫的到底有没有谱啊!”秦继业又抱怨道。
可是,这年头啥古怪的事情不会发生,好端端的一个飞机都能说丢丢了,恩爱夫妻也能一边秀恩爱一边闹绯闻,是是非非没有公断,整个一个千奇百怪,那么,这些原本该是犯人的优哉游哉喝酒,该是仇人的勾肩搭背坐在一起也就不算个事儿了。
魏红莲紧挨着秦继业坐着,看他脸色不好,很体贴的端起一杯酒说道:“秦书记,祝贺你麻烦脱身,干杯。”
秦继业面对他这位“编外婶婶”可是半点敬意都没有,接过那杯酒的同时,当着张喜凡的面就连魏红莲的手一起抓住,连同她的手一起拉到嘴边一饮而尽,随意的丢开手跟杯子,开口骂道:“麻痹的混蛋们以为把老子关在招待所里,老子就出不来了,殊不知老子天天跟他们一样,晚上下班出来逍遥,用你祝贺什么。”
魏红莲撅着嘴说道:“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啦,您天天出来我怎么能不知道,我是说,今天不是已经有可靠消息了吗?咱们的赵大市长明天就要去做亲子鉴定了,等查明这个孩子是他的私生子,那妥妥的是要停职查办的,他滚蛋了您不就平安无事了?您怎么骂人呢。”
张喜凡说道:“红莲,这世上有捡钱的,没见过捡骂的,你没听秦书记骂的是那些赵市长的狗腿子们吗?白天的时候,赵局长叮嘱过公安局的人肯定在暗处盯梢,不让秦书记离开招待所,但晚上那些人回家了,秦书记当然就能出来舒服舒服了。”
魏红莲这才释然了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秦书记您知足吧,您好歹还能晚上出来当自由人,就算是白天在招待所里,有监察局的赵局长罩着您,您也是大爷一个,哪里像我这么可怜,天天有家不能回东躲西藏的,要不是张大哥仗义把我偷了出来,现在还被那狠毒的碧桃花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不让出来呢。”
秦继业狠狠地说道:“他妈的,若是这次老子没事了,一定让吴玉桃那贱女人尝尝我的厉害,骚逼的这次若不是她临时倒戈投向了赵慎三,咱们也不至于输的这么惨!现在有了吴玉桃带头退合同,他妈的南河区这一项要损失多少哇!真恨不得弄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