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慎三心乱如麻的样子,当着秦东军的面,居然少见的揉了揉头发,看他做出极其幼稚的举动,秦东军也目瞪口呆了一下,却听到他说道:“唉……飞来横祸啊……行了秦书记,我下午还得去打擂台,就先走了。”说完,就急匆匆走了。
秦东军在这时方才变了脸色,黑着脸叫道:“王超,让傅奇峰跟谭普及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很快,傅奇峰跟谭普及进来了,秦东军说道:“刚刚赵市长请假走了,临走的时候让我过问一下农业工作跟南河桥拆迁工作,他着重提到了尉孟县的农业工作,也提到了监察局调查尉孟县县委书记秦继业的事情。
我想请问一下二位,调查一个市委常委、县委书记,不需要跟我这个市委书记通个气,就凭几张签名单据就可以立案调查吗?你们就这样扣留一个市委常委,真的就合乎规定吗?”
傅奇峰是个转业军官,本来就话少,也很执正,听到秦东军的质问,开口就说道:“秦书记,监察局展开对秦继业同志的调查,完全是按照监察条例进行的,目前只是让秦继业同志配合把那些不合理的开支单据解释清楚,并不是控制他的人身自由,这一点你要分清楚,还有,赵市长说了由他给你沟通,我们就觉得你们两个只要达成共识就是了,也就没有再来耽误你的时间。”
难得傅奇峰说了这么多来解释这件事的背景,但是从秦东军越来越阴沉的脸来看,效果并不良好,谭普及明白秦书记对他的怨气要比对傅奇峰的强烈好多,毕竟他是一个应该避免发生这种事,并且随时进行情况通报的人,可是,他这次却做得相当不到位,现在,是必须解释的时候了。
“秦书记,事情是这样的。”谭普及一脸的遗憾开口说道:“原本我们监察局跟检察院的同志们参与农业工作小组,去尉孟县调查公债情况,是想着按照例行公事的做法大概督促一下,主要工作还是让他们县里自己搞。
谁知道尉孟县财政局的局长崔克十分倨傲,非但不配合工作组的工作,还撂挑子躲起来了,工作组很生气才开始强行介入财务调查,这么一查大家都吃了一惊,那不是一般的混乱,简直是……”
“哼!普及同志什么时候学会说相声了?”秦东军刚刚被傅奇峰的解释弄得一肚子火气发不出来,现在听到谭普及又说得夸张,忍不住沉声说道:“好歹那也是一个县的财政局,财务制度又都是明文规定的,还能乱到什么地步?看你说的夸张的。”
谭普及苦笑着说道:“秦书记,我给您举个例子,一宗三百多万的财政支出项目,居然仅仅只需要秦继业书记签一个名字,也不需要财务流程,也不需要具体使用单位的预算以及使用凭证,就能够直接从账上划走,您觉得这是按规定走的吗?”
秦东军谦逊的说道:“我上次就说过了,工作成绩是不分党委政府的,能帮你开拓一点空间,也是大家共同的需要嘛,你说第二件事吧。”
赵慎三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秦东军说道:“这第二件事没说之前,我首先要跟你坦白一个情况,也跟你道个歉,那就是关于秦继业同志的问题。”
“秦继业的问题你干吗要跟我道歉?虽然按照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说法,他算是我的远房侄子,可是,这关系在法律上早就不算是血亲了,而且我来南平工作之前,他就已经有一定的工作基础了,你可别误会他是我的私人什么的。”秦东军解释道。
“我知道。”赵慎三点头说道:“我跟你道歉不是因为他是你的什么人,而是在这件事的处理意见上,我是应该先跟你商议一下才决定的,可是当时我在省里,底下同志们电话跟我汇报之后,为了鼓舞士气,赶紧把农业工作的革新推广开来,免得省里下来检查的时候发现咱们干打雷不下雨,我就硬着头皮打了包票,说让他们尽管按规定办事,一切问题我兜着。”
“嗯,你作为农业工作领导小组的组长,是有权利直接拍板的,这也不用道歉,我不是小心眼的人,怎么会计较。”秦东军说道。
“那就好啊!唉……”赵慎三再次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接着说道:“尉孟县的财政账目简直是一团糟,根本没有一个规范的制度。
秦继业作为县委书记,原本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地,可是好多大笔的财政支出,居然都是他亲笔签字,工作组里面监察局的同志发现这个问题后,立刻跟赵德伟同志(南平市监察局局长)作了汇报。
赵德伟同志非常重视,也跟傅奇峰书记做了沟通,傅书记觉得必须马上进行正规程序化的调查,否则这种混乱的财务制度会给尉孟县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
傅书记跟我沟通这件事的时候,我觉得秦继业同志作为一个老资格的县委书记,敢签字,就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既然工作组第一个查出这个问题了,若是不例行调查一下就隔过去了,对接下来排查其他县市区的工作势必会造成不良影响,就让奇峰书记立案调查,这件事我来跟你沟通。”
秦东军听的憋气极了,偏偏还没法子提出反对意见,首先人家是按规定,其次这个被查问的对象还是跟他有亲戚关系,最重要的,是监察局是属于政府口的,人家赵慎三不让纪委牵头,让监察局出面,他还有啥说的?
“赵市长都安排好了就行,我肯定没意见。”秦东军虽然竭力想做出无所谓的样子,但是还是有些火候不到,话说出来就带着些悻悻的样子。
赵慎三比他状态更差,“哪里”能听出话里的意思,只顾按自己的思路接着说道:“嗯,那么这件事就先这么说吧。我接下来就跟你说第二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