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焰红摇摇头说道:“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且走着看吧,我看天阳哥说话的时候神态不对劲,一举一动都透着别扭,他是个不善做伪的人,很可能是黄向阳让他来配合演戏的,但真正目的我看不透。”
赵慎三早看出来黄天阳说话中间的不自然了,没想到郑焰红也看出来了。他钦佩的看着妻子,却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就故意插科打诨的说道:“行啊老婆,都火眼金睛了。哎呀呀,你若是孙悟空的话,那我岂不是娶了个猴子么?”
郑焰红果真扑过来打他,两人一阵热闹,就把这事情丢过去了。
周一,赵慎三回到云都后,虽然省委组织部的任命并没有下达,甚至所有的传言都仅仅来自一个草案,但云都上上下下知道的人可就不少了,每个人看到他,都是一脸的恭喜姿态,隐藏在眼底的艳羡跟嫉妒却又被他一眼看穿,这就让他暗地苦笑不已了。
坐在办公室里,赵慎三想静下来梳理一遍新掌握到的案情线索,决定是否再去提审一次赵培亮,印证一下某种判断。可惜,他想要的清静却被省里的传闻剥夺了,一上午总有班子成员各种借口登门闲聊,无论直白还是含蓄,说来说去都是同样的目的---表示他们消息很灵通,预先来祝贺的。
终于,接连不断的道贺者让赵慎三坐不住了。试想一下,他被省里拟定的位置是侯长生还没站起来的那把椅子,他在这边洋洋得意的接受道贺、等待任命,侯书记却要到政协去“享清福”了,而且h省这么多年来,哪里有任命不足一年就被换掉的纪委书记?侯书记创下“最短书记”之先河之后势必尴尬,虽然能提成正厅级,却也不免有明升暗降之嫌了,岂不是显得侯书记工作出现了重大失误么?看看这都快半天了,自己这边热闹非凡的,侯书记那边却没有丝毫消息,更没有遣秘书前来叫他过去讨论案情,连个电话都没有,若是不主动去解释解释的话,岂不显得自己太过小人心情,中山狼般得志便猖狂吗?
这么一想,赵慎三哪里还敢怠慢,赶紧站起来跟乔丽丽说他要出去,再有领导来访一概挡驾,就出门去了侯书记办公室了。
侯长生看到赵慎三,情绪并没有什么异样,示意他坐下之后,看着赵慎三满脸的无奈跟愧疚,他就先开口说道:“赵书记,你是不是怕我心里不平衡,过来跟我解释的?哈,那好啊,你可以开始向我赔罪了。”
赵慎三苦涩的笑笑说道:“侯书记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那我反倒没什么可说的了,否则就显得我太得瑟太不成熟了。毕竟仅仅是一些小道消息,即便是真的,也无非是组织部的提议罢了,哪里就能成功?再者说了,外人不知道,李书记咱们三个还能不知道吗?这个节骨眼上,让我担任纪委书记,岂不是摆明了要我把这个幌子替省里当到底了么?”
侯长生一听赵慎三说的知心,即便有几分不是味道也消失了,笑着说道:“行了行了,别人升官都是激动万分的,没见过你这样的,好像你是潘金莲,齐部长要逼你嫁给武大郎一样委屈。”
赵慎三古怪的看了朱长山一眼。
朱长山的黑脸就有些红了说道:“嘿,后来虽然不联系了,但救命之恩毕竟难忘,去年她来国内考察市场,想要回大陆发展,主动联系了我,我自然要投桃报李,尽尽地主之谊的,一来二去的,就跟她旧情复萌了。
当着你们也不怕你们笑话,我跟你嫂子结合完全是老太太抱孙子亲切才娶的她,等于给老太太娶个伴儿,其实我心里还真是一直牵挂着这个混血女人呢。”
黄天阳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姚总看你的眼神那么不对劲呢,原来她是你的女人啊?”
赵慎三心里已经紧揪了起来,一些散碎的线索在这一会儿自行串联在一起形成了流畅的脉络,一个判断也逐步形成。他也隐隐有些明白朱长山大中午登门,却给大家白话他的风流韵事,绝对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说不定就是想给他传递某种信息的。
心里打着鼓,赵慎三手上丝毫没停,忙忙叨叨的一阵子走了过来,已经是齐齐整整几碟子小菜跟干果,凉啤酒也都倒上了,在餐桌那里招呼道:“来来来,都过来坐。原本你们刚吃过饭咱们应该喝茶的,但天阳哥做成那么大一笔买卖,不喝酒不足以表达庆贺之意,咱们就喝点啤的吧。”
大家坐定之后,赵慎三还是闭口不提姚静怡的事情,就是看朱长山是不是会就此放过那个话题,若是放过了,那么他刚刚的推论就不太靠谱了,若是等下再提起来,那可就八九不离十了。
郑焰红问了几句刘佩佩的情况,黄天阳都回答了,末了笑道:“我跟你佩佩姐这多年就这样子,可比不得老二能耐,家里一个弟妹陪妈妈,外面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红颜知己。”
这算是给朱长山摆了一个梯子,他立刻接口笑道:“得了吧,我有什么能耐呀?当年无非是孤男寡女凑在一起了,说到底也是露水姻缘。
现在人家都这么大成就了还肯搭理我,还不是冲着我在国内好歹算是个地头蛇,能帮她选择投资项目这一点来的?若是用不上我,她早就把我忘到九霄云外了。我呢,偏还有点良心,知恩图报这四个字还是知道怎么写的,所以就只能是帮她了。”
郑焰红一晒说道:“切,你这句话说的不太对吧哥,我看也就哄的过咱们的书呆子大哥罢了,你看看赵慎三的表情就知道他压根就不信!”
朱长山看着抿嘴笑的赵慎三说道:“三,怎么,你不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