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长生说道:“赵书记,省里刚才打电话来了,一方面是夸奖咱们办事得力,从江州要回来一笔钱稳定了混乱的局面。”
赵慎三笑了说道:“侯书记,我知道省里打电话绝不会单纯表扬咱们,您还是直接说‘但是’后面的内容吧,这个甜枣我吃了,省里的巴掌就该伸过来了。”
侯长生也笑了说道:“你这个赵书记呀,还是这么精明,那好吧,还真是有‘但是’,我就直说了。陈书记说,肖冠佳还给咱们云都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询问内容上报?难道云都有什么顾虑,到现在还没有接触他吗?”
赵慎三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叹口气说道:“唉,我就知道省里绝对是掌控着我们的动向的,陈书记的意思是已经知道咱们一直没有正面接触肖冠佳,这是兴师问罪呢。”
侯长生点头说道:“是啊,毕竟这次肖冠佳因为他闺女,出洋相出到了国际上,影响太坏了,估计陈书记也是顶不住压力才催问咱们的,总需要给方方面面一个交代的。”
赵慎三说道:“侯书记,我听您的指示,您说该怎么办?”
“呵呵呵,你这个赵书记,我们已经明确了责任了,这个案子名义上我掌总,具体办理可是靠你的,我也早就已经声明过了,怎么办是你的事我不管,我最后要个结果就成了。难道你现在觉得我坐享其成占了你的便宜,反悔撂挑子了吗?”
侯长生是资深领导了,赵慎三哪里敢跟他平起平坐?就算侯长生在这个案子上真的存在耍滑头的心态,他也只能顺从了,更何况侯书记并非是那种偷奸耍滑的人,这样做明摆着是让赵慎三拥有更大的调查自由度,赵慎三是聪明人怎么会悟不透呢?
“看您说到哪里去了侯书记,这个案子查到现在,我已经是浑身汗毛倒竖了,简直比黑寡妇的蜘蛛网都厉害!今天我也正在考虑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的,既然省里催问,那么我就见见这个肖书记吧。”赵慎三满脸无奈的说道。
侯书记说道:“我知道这里面水很深,但既然省里把这个案子发给咱们了,就必须按期限给省里一个交待,我理解你的难处,但我只能向你保证,你无论触动了哪一根蜘蛛丝,出现问题我们俩共同承担,其余的,也就靠你了。”
赵慎三点头道:“那行吧,我回去想想看见了肖冠佳该怎么办,尽快跟他面对面吧。”
郑焰红貌似不经意的看一眼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邹天赐,还有吃了青柠檬一样的田振申,泰然自若的接着说道:“到时候作为咱们市里对地方经济的带动协作点,要求旅游团加上这个玉文化基地参观点,游客在参观过程中有兴趣就即兴购买,这样比单独开展厅销售要好上无数倍,应该是最快的发展方法了。”
“哎呀,这个法子好啊!”姚廷贵赞叹道:“我们也经常去外地旅游,总是被旅游团带去参观什么茶叶生产呀、水晶珍珠生产呀,深海鱼油螺旋藻什么的,各地都用旅游带动土特产的方式搞营销,没想到咱们河阳也可以这么做,这可真是太好了!郑书记,您真是厉害。”
吴红旗也呈现了惊喜之色说道:“嗯,这个法子的确可行,卧龙山的景色一向不错,咱们星期天没事了还去这个山里玩呢,如果玉文化基地成了规模,没准真能繁荣起来的。”
专家组长说道:“郑书记选定这个位置能否成功我没有发言权,我从环保角度觉得应该不会有问题,进一步的详细结果需要验证,但这个地方距离阳河那么远,卧龙山的构成又是以山石为主,大体来讲是不会造成污染的。”
郑焰红笑道:“这样我就吃了半颗定心丸了,希望专家组尽早给出结果,我们就能如邹市长所说,召开会议研究决定这个地方是否能够作为发展基地了。”
宴席结束,各路人马分散了,佟国杰跟大家告辞直接走了,专家们也回梅园去了。邹天赐勉强保持风度送走客人,跟郑焰红告辞了上车,关上车门就怒不可遏的把矿泉水瓶子捏的“咯咯吱吱”响。
邹天赐明白这一局他又输了。
郑焰红这个项目就算是上会研究,大多数常委都会赞同的,毕竟人家有理有据又有例可循,就算是他这个市长,也不可能投反对票的,那样的话,可真成了街头无赖打架,一点风度都不讲了。
邹天赐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郑焰红能够把保密工作做到这么滴水不漏的份上呢?他事先已经做了诸多的打探,并且进行了针对性的策略,应该是稳赢的呀,怎么会出现今天这样被动的场面呢?
至此,邹市长居然戏剧化的跟郑焰红一样,产生了一种扑朔迷离的感觉,觉得手下或者是同僚们的立场在无形中产生了黑色裂变,并有了一种极度不自信的危机感,仿佛跟郑焰红在不知不觉间转换了角色,她成了在河阳根深蒂固的地头蛇,而他则成了虎落平阳般的外来者了。
邹市长在震怒之余,终于产生了一种深深地挫败感,这种挫败直接带来一种无力感,这是他在出了问题被贬的时期都没有过的感觉,英雄末路的悲愤油然而生……
赵慎三并不知道妻子的处境跟心情是那么的充满危机,在郑焰红绷紧神经不敢有丝毫分心针对困难的时候,他的神经也一样紧绷的不敢丝毫放松,因为他发现自己陷进了一个昏暗迷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