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墨泽祥多年来第一次见到他的女儿墨雨珊,这么多年,他究竟是不想见还是有愧于心不敢见?
他只知道墨雨珊在那场大火中被烧伤了脸,却不知竟会这样严重,几乎毁了她半张脸,女子没了容貌,这一辈子就彻底毁了。
另外那半张脸完好无损,墨泽祥惊呆了,那半张脸,竟和白静秋那样的相似。
“父亲,您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她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啊!”墨羽白紧握手指,满心愤愤的说道。
墨泽祥看向墨羽白,他已经全身伤痕累累,没错,是他让人打的,血水已经沁湿他整个后背,可他依旧不肯开口求饶,愤懑的他只好让人将墨雨珊带过来,他倒想看看这个孽障究竟是长成什么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人,居然敢挑唆墨羽白与他为敌,公然挑衅他的权威。
女儿?听到这个称呼,墨雨珊只觉得可笑,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可从来就没有父亲参与过。
再看向墨雨珊,他本来已经动摇的心在对上墨雨珊那愤恨,可笑,不削……看不起,是的,还有那深深的看不起,他的那一点动摇彻底被打垮:“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没有半点对不起你,是你当初执意不肯跟我的。”
墨雨珊没有说话,依旧是那副冷得让人森森发冷的笑脸,那样的笑颜,让人心寒,让人讨厌,让人想立刻用刀削去。
墨泽祥很讨厌她这样看他,她越是如此,他越愤懑,他越是如此,他越是想用武力征服她,让她不敢小瞧他这个父亲。
“跟你母亲一个样,固执,蛮不讲理,对待亲人总是那样尖酸刻薄,自私的只想着自己的利益,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仅仅是听到这里,墨雨珊就已经怒火到了极点,不顾一切的站起身怒视着墨泽祥,声音冷沉:“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样说我的母亲?”
墨涴洮何曾见过有人这样对待自己的父亲,上前呵斥道:“墨雨珊,你怎敢如此和父亲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礼节了?”
“看吧!这就是你母亲教给你的吗?”墨泽祥怒不可遏,在他身边的四个孩子中,还没有一个敢这样对他说话,只有这个,这个被她母亲影响长大的孩子。
“母亲,哈哈哈哈……父亲,哈哈哈哈……”墨雨珊如癫狂一般的仰天大笑,在这微凉的夜里,秋风撩起她万千青丝,夹带着她的笑声,那样的笑声让人听来有种地狱般的阴冷,让人毛骨悚然。
“墨雨珊,你是疯了不成?”墨涴洮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癫狂的墨雨珊呢!
“你知道吗?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墨雨珊突然停止大笑看向墨泽祥,心中无尽的苦涩,竟连笑容都难以掩盖,唯一能掩盖的,就是麻痹内心,让泪水不会流出来。
“您是谁?您是高高在上的吏部尚书大人,您是当朝正一品太尉大人的乘龙快婿,而我呢!母亲是一个卑微的农家浣衣女。父亲呢!为了荣华富贵,为了高官厚禄,贬妻为妾,贬嫡为庶,为虎作伥,纵火烧房,寓意逼死原配,达到遮丑的目的。呵呵……您觉得这样一个无恶不作的父亲能和高高在上的尚书大人您比吗?”
“你……你……墨、雨、珊,你……你真的和你母亲如出一辙……”第一次被自己的孩子方面这般指责,墨泽祥只觉得体内血气翻涌,左手紧紧捂着胸口,他最痛的地方终于还是被她翻找出来了,喉间一股腥甜充斥,最终,他还是强忍着咽了下去。
缓缓闭上眼睛,他不想再面对她那双怨恨的眼神,就如同多年来他深埋在心底的那一个眼神如出一辙。
云天荷上前扶住墨泽祥:“老爷,您身体不好,可千万别动怒啊!本来这些事妾身是不打算告诉您的,就是怕您听了上火,可被羽白这么一闹,还是没能瞒得住。”
“是啊!父亲,您千万别动怒,这些家事,母亲一定会处理好的。”墨涴洮也赶紧上前说道。
看着云天荷焦急的神情,墨雨珊在心底笑了:云天荷,踩着我的痛处过了这么多年,原来你也不是没有软肋的嘛!你竟然爱他爱得这样深?
可是,墨泽祥的痛点似乎不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