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元拖着肠子,爬了足足三四米远,这才停下了动作。鲜血从他嘴里涌出来,兀自瞪圆着眼,就此停止了呼吸。
周围众人无不脸颊惨白、瑟瑟发抖不止,甚至有心志羸弱的家伙,瘫软在地呕吐不止。
他们方才见那小丫头出手,还暗叹血腥残忍,可是......同面前这位主儿比起来,那简直是小
巫见大巫,太友善了、太温柔了好伐......
腰斩,这种酷刑,多少年都没出过了?
黄令旗傻呆呆坐在地上,瞪圆了老眼、大张着嘴巴,嗓子眼儿发出一阵诡异的“嗬嗬”声。他直勾勾盯着儿子的凄惨不堪的尸首,足足过了十几秒钟,才猛地回过神。
“死了......死了......”他缓缓抬起脸,满目猩红,“你!你是化境天师!”
林宇偏过头,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分明是很普通不过的笑容,但瞧在其他人眼里,却显得格外阴森,堪比鬼魅。
黄令旗经丧子之痛,满心怨恨,晃晃悠悠的从地面站起来。
“我明白了,你是旧派中人,见不得新派的散修们抱聚成团,见不得修真协会的发展壮大,故意来......故意来找黄家的麻烦,甚至对我儿子施以毒手!”他捶打着胸膛,满脸狰狞,“好卑鄙!我岂能饶你!”
他这么几句话,直接就将林宇推向了其他人的对立面。在场的散修们纵然不敢招惹林宇,投来的视线却也极为不善,隐隐透着愤怒。
张碧瑶不屑的抿了抿小嘴:“你这老头儿,可真会给自己加戏。今日之争,无关乎新旧,分明是你儿子对我家先生不恭不敬,落得此劫,死有余辜,怨不得旁人。”
“闭嘴!这里岂有女人插嘴的份儿!”黄令旗厉声咆哮,目呲欲裂,“你们以为......以为区区一介化境,就能够压到我头上?做梦!执法司的吴长官稍后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做出这等罪案,唯有死路一条!混账,你敢杀我儿,我就把你剥皮抽筋,为我儿报仇雪恨!”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喧嚷:
“吴长官来了!吴长官来了!”
刹那间,群情振奋,黄令旗恶狠狠瞪着林宇,咬牙切齿:“你的死期,到了!”
化境天师的确了不得,但这是什么世道?任你有
天大本事,如何敌得过军部执法司?作为执法司前身的十三处,逮捕、斩杀过的天师强者,还少么?
黄令旗是岐州修真协会会长,属于执法司的垂直下属。由于西北地区宗门林立,更是不乏凤鸣山这样的超级修真势力,故而执法司对岐州修真协会极为看重,甚至于恰逢黄令旗六十寿宴,都要安排高层来表达慰问。
有了这样的背景,黄令旗自然是有恃无恐。换句话说,同他作对,也就是同执法司作对,将会落得个什么下场,不言而喻。
然而黄令旗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对面的年轻人可不仅仅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天师强者,而是......连执法司都招惹不起的恐怖存在!
岐州城的宽敞街道上,挂着白色牌照的吉普车缓缓行驶而过,斑驳的车窗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显露出风尘仆仆的样子。
吴军往车窗外瞅了瞅,闷闷不乐的蹙着眉:“他妈的,这姓黄的真能搞事情。他摆个寿宴,闹得劳民
伤财、兴师动众,连主城区都封锁了,真他娘的给脸!”
副驾驶位的属下咧开嘴,尴尬的笑了笑:“吴长官,黄家在岐州本地很有势力,恰逢黄会长的六十岁寿辰,动静大点儿也难免......况且最近新旧两派修真势力的冲突不断,黄会长暗暗得罪了不少人,封锁检查......也是无奈之举嘛。”
哪怕这样说,吴军仍旧觉得不满,抱着肩膀斜靠座椅,满脸的不痛快。
他是穷苦出身,平日里最瞧不起这些豪门大户的德性,对那些腐臭的规规矩矩深恶痛绝。若不是非常时期,有必要利用黄令旗在本地的威望维护稳定,早就忍不了了。
手下人偷眼往后头瞧了瞧,忍不住提醒道:“吴长官,咱们前阵选拔苗子的时候,黄会长没少跑前跑后的出力。现如今岐州的形势还不明朗,咱们连礼物都准备好了,登门贺喜,可别反惹得大家不痛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