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久走过来,两手攀住栏杆,望着前方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默默伫立了一会儿。
他终究是年纪大大了,九十多的高龄,背早就驼了。保持着这个姿势站了没几分钟,便觉得腰腿酸痛,关节炎又开始隐隐作祟。
桑久叹了口气,不得不在一旁的木桩上坐了,为自己卷了一支旱烟,用火柴点着,默默的抽。
老狗温顺的凑过来,拱了拱他的裤脚,就地趴伏着,舒服的眯起了眼。
人老了,狗也老了,人和狗一样老。
桑久抽着烟,左右瞅瞅,除了少数的几次进城开开眼界,他这辈子的大部分光阴都在这里度过。
几十年了,这里貌似就没什么变化,还是同往昔一样的破落、静谧,除了寨子里的年轻人越来越少,或许再过几年,等老一辈人全都死光了,这寨子也就空掉了……
想到此处,他又忍不住一声沉沉的长叹。
但今天,注定会成为桑久人生中最不寻常的时刻,也将彻底打破这座数百年五头寨的平静与安详。
“桑久老爹!桑久老爹!”沿着那弯弯曲曲的山路,跌跌撞撞跑来五六个小孩子,长年的在外耍闹,日晒雨淋,使得他们皮肤黝黑,但身体却很结实。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却生得远比同龄人高大,显露出清晰的肌肉轮廓。
“皮娃子。”桑久把眼皮撩起来,没好气的骂,“嚷嚷个啥子哩?”
那为首的孩子身材更显魁梧,快步跑上了台阶,气喘吁吁道:“桑久老爹,人,好多人!”
桑久神色茫然:“甚么人?”
“就在那边,来了好多人,还牵着马和驴子,往咱们寨子来了!我们刚刚在河里摸虾,远远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