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很坏?难不成把你弄坏了?”
沈妃丽恨恨跺了跺小脚,羞愤的涨红了俏脸:“你们这群无耻下流的家伙!”
她心里这个气啊,本姑娘好心好意救你们性命,却偏偏不知死活,削尖了脑袋往上撞。现在还敢出言侮辱我?死吧死吧,通通死了活该!
“都闭嘴!”桐木原厉声暴喝,那群手下人犹如耗子见了猫,瞬息噤若寒蝉,四周安静下来了。
然后他重新抬起头,抬高了几分音调,阴恻恻的道:“朋友,你能将相田逼疯,看来有点儿本事。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既然你们不是警视厅的人,咱们没必要互相为难。
今天的事,到此为止,我不再追究了。车还我、人还我,你带着两个姑娘,走吧!”
好歹也是人老成精的家伙,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尽管尚且想不清楚,但还是凭着本能选择了规避风险。
林宇迎着对面投来的车灯光线,微眯起了双目,然后淡淡吐出四个字:“我不同意。”
聚集周围那群恶徒瞬息暴怒,龇牙咧嘴的拽出了武器,哑着嗓子威胁:
“别特么不识好歹!老板开恩放你走,快滚!”
“给了你小子天大的面子,还想怎么样?信不信老子在你头上开个窟窿?”
“嘿嘿,不走?不走好极了,把这两个姑娘留下来,陪本大爷耍耍?”
桐木原也暗骂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憋着一口怒气问:“那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想杀人。”林宇话音落下,提着那支格洛克17型手枪,踩踏着地表厚厚的积雪,一步一步往前走
桐木原年纪五十多岁,头发微秃,颌下蓄着一撇东夷人特有的小胡子,单看面相就知绝非善类。他少时从军行伍,饱经杀伐磨砺,而今每每到了天寒地冻,当初遗留的老伤就会时时刻刻折磨着他,挑拨着他那根暴躁敏感的神经。
作为大分市最有威望的地下军火商,他的身份地位已远非凡俗可比,很多年没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里亲自带人行动了。
但今天,是个例外。
上个月,一批全新的格洛克17型手枪自国乘海路偷偷运抵东夷福冈,其间遭受地方警视厅的重重阻挠,数次险些败露。
下家对这批枪催的太急,桐木原不得不趁着暴雪天气铤而走险,吩咐多年的老部下相田巧妙避开警视厅的耳目,将这批军火偷偷运到大分市交货。
相田小时候被继父虐待,左脸颊留下了长长的伤痕。刀疤,是他的标志性特征。其人性格暴虐,凶狠残忍,即便是组织内部的许多弟兄也很惧怕他。
最重要的一点,这个人不仅忠心,而且狡猾。手中欠下了二十余条人命,却从未真正进入过东夷警视厅的视野。
从来没有比相田更歹毒的狼,从来没有比相田更疯狂的狗,这也是整个大分市地下世界的基本共识。
按理说,将运输这批军火的重任交给相田去做,老板桐木原本应无比安心才对,但他今夜偏偏坐卧难宁,这才带着手下人浩浩荡荡赶山路前来接应。
倘若他能够预先知晓今晚将会遇到什么,哪怕是一柄锋利的钢刀架在脖子上,也肯定不会跑来凑热闹了
“呼。”桐木原坐在小轿车里,狠狠吸了一口香烟,感觉阵痛的神经渐渐舒缓了许多。
就在这时,手下人走过来敲了敲车窗,然后打开车门,脸颊惨白:“老板,出出事了”
“别慌。”桐木原板起脸来说道,他这辈子大风大浪见得多了,还远不至于被这点儿突如其来的小变故扰乱心绪。
他将香烟揉灭在了掌心而丝毫不觉得疼痛,满面阴冷的俯身下了车,静静凝望着被积雪覆盖的山坳。
自己的老部下相田就跪伏在雪地上,满脸是血,神色惊恐:“他他他不是人,是鬼!鬼!他用牙咬住了子弹,太可怕了你们能来太好了,快!扶我上车!我们离开这里!”
最歹毒的狼、最疯狂的狗,现在变成了一只被拔光了毛、打着哆嗦瑟瑟发抖的病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