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咋就这么倒霉啊,十几年前从老家跑来淮西省,有幸结识了现在了妻子。之后夫妻俩同甘共苦,依靠着聪明和勤恳,从街边摊起步,一步步将生意做大,开了这间远近闻名的招牌酒楼。
眼瞅着日子过好了,盼着盼着也即将有了孩子,可突然晴天霹雳,转瞬间一切都要被夺走。
中年男人的半生奋斗,终究敌不过世事无常,他心头的苦闷失落可想而知。
十字路口,李营慢腾腾停了车等绿灯。他抬手抹了把鼻涕眼泪,然后趴在方向盘上,呆滞的目光仿佛失去了焦点。
就在这时,从前面跑来了一大群男男女女,个顶个神色惊惶不安,有几个女人还在止不住的尖叫。
李营身体狠狠一颤,登时恢复了几分神智,心下也升起了极其不妙的预感。
他猛地扭身拉开窗子,语调急促的大声喝问:“哎!前面出什么事了!”
有个挎着菜篮子的中年大妈仓皇跑过,用高分贝的尖锐嗓音嚷嚷:“杀人啦!杀人啦!”
李营紧绷的身体登时就垮了,牙齿由于惊惧而咯咯打战,心底一片冰凉。
“完了完了”他就好像着了魔似的,嘴唇蠕动,“全完了”
绿灯到了,后方的车子等得不耐烦,按了喇叭,刺耳的滴滴声响个不停。
李营姿势僵硬的发动了车子,驶过两条街,感觉自己就好像一只无助的小鸟,扑腾着投入老虎的血盆大口。
他不在酒楼的这段时间里有人死了,会是谁呢?阿芳还是小林?或者两个人全都死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逃命。但他又很清楚,崔家在寿春城背景雄厚,即便自己逃掉了,厄运也会落在老婆孩子身上。
李营满心绝望,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把小轿车开了回去。他将车停在街边,刚一抬起脸,登时就怔住了。
“我艹!”饶是他良好的教养,也忍不住倒抽着凉气,骂了句脏话,“没开玩笑吧,这特么是啥情况”
嘭!
干净利落的一巴掌,隔着四五米远,发出沉沉的闷响,就好像随手拍烂了一颗西瓜。
满场众人抻起脖子,直勾勾瞅着,然后就被齐齐溅了满脸的碎肉鲜血。
“啊!”
远处那些围观者中传来女人的惊声尖叫,旋即有人奔逃、有人呕吐,甚至还有人被吓得当场瘫软在了地上。
笑春风酒楼门前的大街上,血淋淋一片,场面触目惊心。
那一道道视线再去寻找崔家恶少崔利仁,就只看到孤零零的下半截身子摔翻在了冰凉的柏油路面。
林宇这随手一巴掌所带起的凶悍劲气,将崔利仁整个身体腰以上的部分,全打成了碎肉!
恶名填满了整座寿春城的纨绔凶少,就此绝命。
江均伟踉跄着倒退,喉结剧烈滚动。他望着那满地的黑褐色血液,闻着弥漫而至的刺鼻腥味儿,只觉得嗓子眼儿阵阵发紧,浑身都在打着哆嗦。
如此手段,太狠了!
就连廖平、廖信这等修真界的强者,也不由得面无人色,额头冷汗滚滚而下,顿觉毛骨悚然。阿芳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直接干呕了两声,捂住嘴巴跑回屋子里去了。
哒、哒、哒。
林宇踩着满地湿黏的猩红血肉,跨过残肢碎体,缓步往前走。
崔家家主崔满园还没来得及为儿子的惨死而悲痛,抬脸就见到这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冲着自己来了。
他浑身痉挛,脸颊肌肉抽搐不止,紧接着便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恐惧,直挺挺跪倒在了地上。
“林先生!林先生啊!”他仰起沾满血迹的脸,凄声哀求,“是我错了!是我教子无方,您饶命啊!我我崔家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