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前年轻人又是酒楼的小老板,李营离开之际特意交代,所有人都要听这家伙吩咐,她岂敢不从?
“小老板,江师父在本地很不好惹,手中的人命不在少数,更何况还有那几位不知来头的大人物,今天惹出祸”阿芳抬起小手抹抹眼泪,嗓音哽咽,“咱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了。”
林宇不屑冷笑:“取我的命?他们有这个本事么?”
阿芳见对方态度坚决,也就不打算多劝了。她满心哀戚绝望,咬了咬银牙,捧起了桌上那盆中和汤,踮起一只脚哆哆嗦嗦往门外走。
“小老板,我是你从崔利仁手上救的,没什么能够报答,这条命还给你也就罢了。”她在门口猛地停下脚步,颤声道,“但我爹告诫过我,小人物就要认命,别异想天开。我今天照你吩咐去做,你也千万别后悔”
林宇轻声笑了笑:“那我也告诫你一句,如果人只能活得像条狗,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阿芳横下一条心,不再犹豫。她抽了抽鼻子,顶着红肿的眼圈儿,光着一只脚走出去了。
咚咚咚!咚咚咚!
包间内,东升武馆馆主江均伟放下了酒杯,沉声道:“进来!”
伴随着“吱呀”一声响,门被推开。
阿芳晃晃悠悠、哆哆嗦嗦的走进来,将那盆中和汤放在了桌面上,连声音都变了腔调:“请请慢用!”
屋子里的八九个大男人,瞪着圆溜溜的眼,直勾勾盯住那只漂在汤面上的粉色女式运动鞋,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
紧接着,所有人全都拍案而起,怒斥连连:
“姓江的!你特么把话说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你敢用这种法子羞辱我古剑门!我看你是找死了!”
门主廖平咬牙切齿,脸颊隐隐泛了青。
而坐在他下垂手的堂弟廖信脾气更爆,“锵啷”抽出了宝剑,满脸阴戾:“今天说不明白,老子宰了你!”
江均伟那张脸由红转青,由青变白,比哭丧还要难看。
昔年魏蜀两军对峙五丈原,司马懿被打得紧闭城门,高挂免战牌,诸葛亮可不就是派人送去了一套女人衣服么。
自古以来,给堂堂男儿送女人家的东西,就是一种极致的羞辱。更何况现在还以如此猖狂的方式,送来了一只粉色的鞋子!
江均伟好歹也算是武道界的一号人物,又怎么会不明白这样的道理?他身子狠狠一抖,差点儿就没被当场吓尿了!
就凭他的微末道行、浅薄背景,得罪了古剑门,哪还能有活路?
“混账!”他身形一跃而起,扼住了阿芳的喉咙暴跳如雷,“你他娘的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什么意思!”
说话之间,他又急忙偏过脑袋,满脸诚恳:“廖门主、各位上师明鉴,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我冤枉啊!”
廖平上下打量年轻的女服务员,盯着她光着的那只脚,脸色阴沉可怖:“这鞋子是你的对不对?谁让你送来的?”
阿芳被掐的呼吸困难,连翻白眼儿:“是是小老板让送来,他他说赏你们的”
包间内登时就炸开了锅,恶声恶气的咆哮声此起彼伏:
“放肆!哪个不要脸的小子,焉敢辱没古剑门的威严!”
“不杀此人,我心恨难平!”
江均伟咬牙切齿,凶相毕露:“你们这小老板在哪里!说!”
阿芳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往下淌。她浑身无力,两条腿都站立不住了,颤抖着探出一只手:“就就在隔壁”
江均伟怒汹汹一耸,将她扔在地上,呲着牙:“诸位上师尽管放心,我今日必宰了这小子,给你们一个交代!”
他话音未落,早已按耐不住的廖信便箭步冲到了墙边,较起全身力道,对着包间内的那面墙狠狠一撞:“何方宵小,给我滚出来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