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心柔沉默不语,但搭在大腿上的那只纤纤玉手,却在不知不觉间收紧了。
“我这就给他打电话问一问。”洛晓晓俯身抓起了手机,便要拨号。
“别!”宁心柔急忙伸手拦住,“深更半夜,问这种古怪的事,太像发神经了。”
洛晓晓蹙起黛眉:“怕什么嘛,反正林宇也不是外人,这是天大的事情,如果他真有办法,那么”
“晓晓,给我留点儿希望,好不好?”宁心柔从她手里夺下手机,抿了抿红润的小嘴,“让我先睡一觉,明天去学校办理休学手续,我自己去问他。”
两人静静对视了许久,洛晓晓明白了,不着痕迹的轻轻一点雪白下巴。
对现在的宁心柔而言,林宇是她渺茫的希望。她宁愿这种忐忑不安在心底多停留一会儿,也比当即破灭了好。
洛晓晓熄了灯,两个年轻女孩儿躺在床上,仰望着暗沉沉的黑夜,各自怀揣着满腹心事,无心入眠。
“晓晓。”宁心柔睁着狭长美目,低低的问,“你说林宇真的会有解决办法么?我患的可是绝症啊。”
“要不我们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吧。”
“不,不要”
洛晓晓翻过身,拉住了好闺蜜冰凉的手:“放心,他一定会有办法。”
她的嗓音空灵悦耳,满含坚定,使得宁心柔心底生出了丝丝暖意。
“只不过”洛晓晓略一犹豫,隐匿在黑暗中的俏脸泛起了一抹酡红,“心柔,我不太放心你一个人去。”
宁心柔有点儿诧异:“为什么?他是洪水猛兽,还敢吃了我?”
“我我害怕你会像我一样,喜欢上他。”
宁心柔:“姑娘,你想太多了吧”
咚咚!咚咚咚!
“嗯”洛晓晓在床上翻了个身,探出白嫩玉手按亮床头的台灯。
光线柔和昏黄,她眯缝起了漂亮的大眼睛,俏美的脸蛋儿上满是慵懒疲惫,咕嘟着小嘴抱怨:
“这么晚了,谁啊”
这里是距离公司不过十分钟车程的高档公寓楼,洛晓晓两天前搬到了此地,只为了每天早上能偷懒多睡一个小时。
还有大半年,她就要从学校毕业了,这段时间都在父亲洛毅雄的公司里实习,同时准备答辩论文。她聪明、有能力,但依旧有很多东西要学。全公司上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哪怕是洛家的千金小姐也不敢大意马虎。
时间是凌晨三点,洛晓晓好不容易才从床上爬起来,披起一件外衣,迷迷糊糊、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门前。
她拎起了倚在门侧的棒球棍,将一只小手贴在门上,睁着大眼睛,透过猫眼儿向外看。
女孩子独居嘛,自然还是要小心一点儿。
门外,站着宁心柔。
浑身上下湿淋淋,发梢还在滴滴答答淌水,玉臂环抱肩膀,冷得瑟瑟发抖。
“心柔?”洛晓晓娇呼一声,急忙扔掉棒球棍,打开了房门,“你这是怎么了?”
“晓晓晓晓”宁心柔抬起惨白的脸颊,往前踉跄几步,一头扑进了她怀里,嚎啕大哭,“呜呜呜,我脑子坏掉了,脑子坏掉了”
洛晓晓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小脸满是茫然
半小时后。
宁心柔裹着薄毯,乖乖巧巧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眼帘低垂。
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张湿哒哒的诊断书,凌乱的字迹早已模糊了。
“医生说,是脑癌。”她浑身剧烈颤抖,热咖啡差点儿溢出了杯子,“就算是用现如今最先进的治疗手段,也也活不过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