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位花城副市长要是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收礼,恐怕早就被关进去,每天面对墙壁独唱“铁窗泪”了吧
梁作忠默默收回了视线,沉沉一声叹息。
即便是他这位上庸梁家的家主,也从来都未曾享受到外孙女薛雨薇今日的风光啊。
那些争相送礼的大人物,甚至有很多是连他都要拼命巴结的对象
“可惜啊。”梁作忠喟然一叹,神色暗淡,“我错了,我愧对祖宗先人”
他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女子声音:“爷爷,您无需自责,他们也就出这一时的风头而已,兔子尾巴长不了!”
“嗯?”
诸多神色懊恼的梁家纷纷循声望去,只见得说话的是一个样貌清秀的妙龄女子。
此人名叫梁静,是上庸梁家年轻一代中最为杰出的晚辈,故而有幸跟随家主前来云州姬家见见世面。
梁作忠面色陡然泛青,厉声呵斥:“住口!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不由得为之神经紧张,梁家这一面已经得罪了林子轩,倘若再纵容后辈子弟口出狂言,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爷爷,我可没说错。”梁静很不服气,“谁胜谁负,可还不一定呢。”
她刻意抬高了几分音调,仿佛想要让四周的所有人都听个清清楚楚:“林子轩无非是趁火打劫,捡了个便宜。倘若姬家老祖宗出了关,哪还会有他的命在?”
此言一出,满场众人尽皆面露凝重之色。
此话着实不错啊,姬家分明还有最大的一张底牌!
热烈的气氛悄然消退了不少,人们纷纷抬起头,望着远处遥遥对峙的林子轩和姬生淼,眼底翻涌起一阵浓浓的忧虑
林子轩,真能笑到最后么?
青石广场之上,天下宗门世家的诸多强者尽皆遍体生寒,咻咻直抽凉气。
在那视野尽头处,早已化作一片废墟的残破大地上,剑气残留下的幽深沟壑纵横交错。密密麻麻的尸体铺满了地面,鲜血流淌成小溪,连松软的泥土都浸饱了。
这可是大周皇族后裔,武道传承上千年之久的云州姬家!
多少宗门世家、绝代强者于门庭之下俯首称臣,然而此等庞然大物,今时今日在林子轩面前,竟然好似瓷娃娃一般,被轻轻松松打碎了?
一名花白胡子老者颤颤巍巍的往前踉跄半步,失声叫道:“这是动了灭族的念头啊!”
此言一出,四面悚然而惊!
现代社会,夷灭全族这种事,即便是放在修真界可也并不多见了。
更何况还是灭云州姬家的族!
可在场众人却也都看出来了,林子轩今日的滔天杀意,绝非区区一个姬太初就能抹平!
梁家家主梁作忠被族人搀扶着坐在地上,面容憔悴,止不住的剧烈咳嗽。
他现在连肠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林子轩如此厉害,当初何至于卑躬屈膝的巴结姬家?
上庸梁家给云州姬家做狗,也顶多就是保证家族安危罢了,却绝对捞不到什么好处。这样的买卖注定是要亏本,哪有直接拉一个孙女婿进门来得划算啊?
他用手帕捂住血淋淋的脸颊,抬起浑浊的老眼看向了对面的外孙女。
薛雨薇亭亭玉立,身旁是嘘寒问暖、满脸歉意的父亲薛庆平和母亲梁淑兰。
大庄主钱仓与丹道大师徐胜全二人,带着十几名钱家强者,好似金甲卫士一般的守护在旁边,不住的嘘寒问暖。
尤其是徐胜全这老东西,骨头尤其贱。一身造化丹术不好好炼丹,听说薛雨薇父母早上没吃东西,干脆命人当场架起锅灶,引丹火煮面,搞得全场诸多修真者都有点儿崩溃。
您老是心高气傲、身份尊贵的丹道大师好不好!平日里找您炼丹都要三跪九叩、献上大礼
可今天竟然自贬身价的动用丹火来煮面条,确定没开玩笑?
您老的风骨呢?您老的脾气呢?难不成都喂给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