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这就是人们挂在嘴边的,世事无常吧。
一下午,她几乎翻烂了通讯录也没找到能够借她那么多钱的人,她又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男人跟她说的那些话——
为限两年,两年后你嫁我娶互不干扰,这期间只要你不出—轨,一切我都依你,包括你母亲后续的治疗费用以及你弟弟的吃穿用度。
梁笙暗暗想着,从包里拿出陆淮给的那张名片,照着上面的号码拨过去,可还没等对方接听,她便迅速掐断了电话。
两个没有交集的人,一开口就是借钱,还连着被她拒绝了好几次,换成是自己,都不会给对方什么好脾气吧?
女人不知道,在她坐的斜后方,有一辆黑色宾利,她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车里人的眼睛。
盛子煜盯着她,又侧首扫了眼驾驶位上的男子,眉梢轻挑,“她看起来好像很难过的样子,你不过去安慰一下吗?”
“多事。”从唇缝溢出两个字,如墨的黑瞳浅浅掠过那抹娇瘦的身影,神色寡淡疏离。
男人见状,狭促一笑,“好歹也是个美女,也不用这样吧?”
陆淮凉凉的斜了他一眼,“要不你下去?”
盛子煜抖擞的摇了两下头,“不不不,我就是再好色,也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
男子没有回应,隐去眼底晦暗的神色,一踩油门驶上公路。
人只有在尝过束手无策才会看清社会这个大染缸的残酷,有时候一味逞强,只会被现实告知自己输的有多么狼狈。
盛子煜一直认为梁笙于陆淮来说是个不一样的存在,可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这么回事。
顿了一会,他又像是记起什么的样子,懒懒的发声,“付敏慧就这两天回国。”
果然,此话一出,陆淮的眉尖漾起一抹轻蹙。
“有吗?”女人故作惊讶,最后耸耸肩,如实回答,“大概是身上的男神光环太逼人了,亮瞎了我的眼,所以我为了保护我的眼睛,只能无视你了。”
祝辰彦:“……这么蹩脚的理由,你觉得我会信吗?”
没等梁笙回嘴,他死盯着后者,又继续说,“你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拐弯抹角的骂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藐视上司。”
女人懒得搭理他,整个电梯里就听见祝辰彦一个人噼噼啪个没完没了,忍无可忍之下,她一巴掌盖在他脑门上,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无比清晰,“有些聒噪,我帮你把苍蝇打死了,不用感谢我,请叫我红领巾。”
男人无语凝噎,本身也没打算跟她说谢谢。
后来有经过的员工发现,那天从二十层电梯里出来的人,都是颤着肩膀努力憋笑。
梁笙瞄了眼身边还在闹脾气的人,抿着唇无声笑笑。
她只不过是想叫他消停片刻的,不过这个玩笑似乎开的有些大,为了不让她受到后续的暴击伤害,她还是决定跑为上策。
祝辰彦似乎对她的举动有所察觉,在她准备下电梯时,先行挡住了出口,慵懒的环胸交臂,“下个月我要去国外谈一笔买卖,你做我的助理。”
“为什么?”女人诧异的瞪眼,光她知道的他身边的助理加秘书大大小小的就有三四个,怎么突然指定要她去了?
莫非……是想伺机报复?
男人见她上下飘忽的眼神就知道她又在胡乱猜忌了,遂低喝道,“像你这种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怎么配我伸魔爪?”
说罢,还凉凉的瞟了眼她的胸。
梁笙忍着想要抠下他眼珠的手,朝他甜美笑着,“我说什么了?”
很明显,她在讽刺他想、歪、了!
女人见好就收,拨开他的身体,飞也似的进了办公室。
愉悦的心情因为中午的一条短信顿时烟消云散,当她看完内容的时候,脸色忽然难看起来。
——梁小姐,经我们检查,血液透析已无力再支撑您母亲的病,所以院方建议,尽快进行肾移植手术,拖得越久,情况越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