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请他们在客厅稍等片刻。”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凌峰仿佛对这个情况是意料之内的,伸出手朝着那人轻微挥挥手道。
那人得到命令之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去,凌羽玄脸上依旧一脸迷茫,褐色的眼眸里充满着好奇的光芒。可凌峰并没有满足他的好奇心,只是洒脱地转身准备离去,离去之际留下一句,“看好这他们两个。”
一听,凌羽玄脸上更是闪烁着诧异的光芒,意思就是不打算把孩子们还给顾檀风?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因上次被凌羽玄掳走的事情,万千千对这里莫名就有一种深深的排斥感。连一秒钟都不想多待在这里,她总感觉一种阴森诡异气息不断包裹着她。
两人坐在一起,顾檀风用宽大的手掌包裹着她那白皙娇柔的小手,他清晰地感觉到那娇柔手掌有一阵阵湿黏的感觉,热量在两个掌心之间不断地增加着。
“放松点。”随着她掌心里的冷汗越冒越多,顾檀风轻微偏过头在她耳边呢喃着,柔和的嗓音似乎有安神的作用,让万千千心里有那么好受一点。
可就在她心情好上那么一点之后,不远处传来鞋底跟地板碰撞时发出来的压抑声音。万千千下意识地抬起眼眸看向那个方向,一张如同刀刻出来般立体的面孔映入她瞳眸之中,整个人给人一种很健硕的感觉。
且她一抬起眼眸便跟那双深褐色眼眸碰撞在一起,巧合的是那双深褐色眼眸也没有一丝偏差地落在她身上,那探视目光令万千千心里狠狠咯噔一下。
一步又一步地靠近着,那原本有点依稀模糊的面孔在此时逐渐清晰起来。一些细碎模糊的画面在万千千脑海之中转瞬即逝,一时间她没能回过神来。
直至身旁的顾檀风稍微加重一下他牵着她那手的力道,且轻微呼唤她一声,“千千,怎么了?”
“顾少。”不知何时,凌峰身影已经伫立在他们面前,方才那探索的目光在此刻都变得荡漾无存。硬朗的五官上呈现出一抹柔和之意来,嘴角明显地扬起一分弧度来,格外友好绅士地朝着顾檀风伸出手。
“凌世伯,你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顾檀风也格外客气地伸出手回应他的礼貌,嘴巴上却没有继续跟凌峰客气。
凌峰脸上的神情没有因为顾檀风的话而有丝毫变异,他紧接着把手递到万千千的面前,礼貌地打招呼,“这位就是即将跟顾少结婚的女士?”
语气带着几分疑惑,却又总给人一种他已经肯定答案那般,给人一种挺神秘的感觉。
那小麦色的手伸在她面前,万千千略微垂眸便把那只手都收入视线之中,指腹位置有一层薄薄的茧,手背上那明显的青筋脉络正在疯狂叫嚣着属于它的力量。
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她的父亲?疑惑渐渐从万千千心中萌生着,盯着那手看了一会儿她才挪动视线。
“有什么事吗?”万千千僵硬地牵扯一下嘴角的笑容,心里依旧存着些许希望地开口询问着。
“千千。”顾檀风脸上迅速地闪过一抹心疼来,看穿她脸上那抹故作坚强,轻声地呼唤一声她名字。
梦魇里的情景又开始逐渐在她脑海中上映着,只是角落里那两抹可怜兮兮的身影换成是心玥心依了。那些凌虐落在他们的细皮嫩肉上,这幕画面把万千千推入无尽哀痛深渊里。
万千千脸色的红润在此刻正一点一点消退,苍白得跟白纸似的,依旧不敢相信,“不可能的,心玥心依还在家里……”
“何增说,半个小时前心玥心依让司机送他们来到这里,但就在刚刚接到凌羽玄的话,说请他们去凌家做客。”顾檀风略微叹气,方才那些事情没有一丝隐瞒告诉她。
这里!万千千倏然地抬起眼眸看向门口那个方向,方才那模糊的画面在她脑海中掠过。方才那一幕不是她的错觉!这个念头在她心里逐渐地爬升起来,紧接着顾檀风后面那些话又吸引着她的注意。
“做客?”万千千格外讽刺地把这个词重复一遍,脸上还露出一点愤怒的神色来,脚底都有一点虚浮的感觉,整个人晃动一下。
全神贯注凝视着万千千的顾檀风连忙伸出手欲要扶住她,但很快万千千就站稳住脚步。垂下眼眸并且咬唇沉思一会儿后就拎着那两个装着小礼服的袋子往带走,浑身都带着那凌厉气息,置身死于度外的气场。
一只手坚定地拦在万千千面前,把她的去路给堵住。万千千那张脸越发阴郁下来,明媚眼眸仿佛已经被倔强给亲汗珠,凌厉眼神直逼顾檀风,似是他若是阻止她的话就会跟他拼命似的。
无奈在顾檀风的脸上淋漓尽致地表现着,可他依旧秉持着那柔和的态度,“你要去哪里?”
“我不能让心玥心依待在凌家,绝对不可以!”万千千咬牙切齿地开口道,话几乎要结束的时候嗓音里满满都是颤抖,似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
显然察觉到这一切的顾檀风眼眸狐疑地眯起,似是在思索着些什么东西。可还没来得及等他细想,那焦躁不安的人儿开始试着逃离他的包围圈,绕过他的臂膀往门口方向去。
可万千千走了两步就感觉到有一只手在后面狠狠地拽住她,令她身体骤然朝着他胸膛方向倒回去,在她欲要开口说话时在她耳边传来无奈之中带着无尽包容的嗓音,“我陪你去。”
这几个字带着重量那般直击她的心坎,令她那颗心躁乱的心逐渐宁静下来,渐渐开始反思方才自己的冲动。
“可是,你跟凌家……”万千千想到两家的关系,不太想把顾家卷入这场混乱之中。
话还没说完,万千千就感觉到一只温厚的手掌落在她的头顶之上,他掌心里的温度透过皮肤接触的地方传递到她身上。
“你们才是最重要的人。”顾檀风无比坚定地道出这一句话,停顿几个呼吸之后又冰冷强硬地开口,“如果他还顾及两家之间的关系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触碰我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