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绯色眼底的芒光微沉了沉,正想开口问李熯究竟把福将军怎么了,李熯已经低头扫了地上的人一眼,笑着接下:“这是东厂的人?”
这
苏绯色的眉头微皱了皱,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应下:“是。”
“难怪我还一直疑惑京城里为什么看不到东厂的兵马,原来你早就让他们伪装成禁军了。”李熯说罢,立刻略带赞许的勾起唇角:“用禁军的身份明目张胆的进入皇宫,真不愧是你能想出来的方法,你说要是让福将军知道他带领的禁军其实是你的人,会气成什么样?”
李熯愉悦的笑着,好似已经想象到了福将军暴跳如雷的样子,苏绯色却立刻眯起双眼,眼底还有一抹思索闪过。
什么意思?
要是让福将军知道他带领的禁军其实是她的人?
难道李熯只知道她让东厂的人伪装成了禁军,还不知道福将军是和她一伙的?
也对,福将军刚正不阿,一心为国,若非她的身份特殊,还有如今的情况特殊,他根本就不可能帮她。
李熯不知道她的过往,又怎么可能料到这一点呢?
想到这,苏绯色不禁松了口气。
李熯还不知道福将军是她的人,这对她而言是天大的好事,至少福将军的危险会少一些,李熯的防范也会少一些。
现在也只希望那所谓的“事情不对”,福将军能逃过了。
“是不是本妃的人,又有什么关系,从刚刚的情形来看,寝宫那边应该已经败了吧?”苏绯色轻叹了口气,淡淡说道。
她是在探李熯的口风,更是再向李熯示弱。
李熯太聪明了,可谓是高手中的高手。
以前没有发挥出来,是他的隐忍,是他在等候时机。
如今他已经不需要隐忍了,璇玑在他手里,她也成了宋国人人喊打的逆贼,而她伪装成禁军的东厂兵马也败了
没错,她就是要给他营造出这种感觉,营造出一切障碍清空,天下唾手可得的感觉。
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钻李熯的空子。
“我才入宫,寝宫那里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但你找貊冰舞去对付云真公主,简直就是找死,就算不败,也绝无胜算。”李熯果然说了句真话。
苏绯色的眉头却立刻皱了起来:“我找貊冰舞去对付云真公主,简直就是找死,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真公主手里就剩颜泠皇后留下来的死士,貊冰舞的兵马难道连这些死士都对付不了?
又或者说这其中其实还藏有什么玄机?
“什么意思?”李熯浅笑了一下,却没有回答苏绯色的问题,而是直接话锋一转:“绯色,我知道你怪我,但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这个皇位让我来坐,难道不比让宋凌俢来坐更好得多?”
“是好得多。”苏绯色轻轻答道。
“你是璇玑送给本妃的,更尽心尽力伺候了本妃这么久,本妃若连你的性命都保不住,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谈论天下?”苏绯色挑眉反问:“若本妃也可以为了天下,为了江山,去牺牲身边的人,那本妃和宋凌俢,和李熯他们又有什么区别?知琴已经生死未卜了,本妃不能再丢下福将军不管,无论云真公主和貊冰舞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无论福将军是生是死,本妃都要在这里等到他回来,直到实在等不了的那一刻。”
“这”桑梓被苏绯色问得哑口无言,眼底的泪翻滚而出。
知琴
她若是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初绝对不会举荐绿翘给苏绯色,更不会让绿翘入九千岁府。
要是知琴有个三长两短,她如何原谅自己!
苏绯色见此,立刻伸手将她脸上的泪轻轻拭去,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哭什么,事情还未到结局,本妃也未必会败,什么大风大浪我们没有经历过?难道会淹死在这里?至于知琴本妃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恩。”桑梓用力的点了点头:“王妃放心,您在这里等一刻,奴婢就在这里陪您等一刻,绝不离开,就算是死,奴婢也要和您死在一块。”
桑梓的话音才落,苏绯色的眉头立刻皱起,目光朝一旁扫去,好似有人来了。
桑梓见此,也立刻闭上嘴,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
有人来了?
谁?
会是谁?
不等桑梓多想,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已经摇摇晃晃的朝这跑来了:“九王妃,快快走”
这
桑梓从他身上禁军的衣服隐约认出他便是伪装成禁军的东厂兵马,赶紧上前将他扶住:“怎么回事,你这是”
“我”这人本就只靠一股意念支撑着,如今终于找到了苏绯色,又被桑梓这么一扶,整个人一放松,立刻软了下去,幸好有桑梓支撑着,才不至于摔到地上,
而桑梓见他如此虚弱,立刻急了,抬头就朝苏绯色说道:“王妃,是东厂的人,是东厂的人”
东厂的人?
不是都已经被福将军带去收拾残局了吗?
怎么会
苏绯色的眉头紧皱,赶紧上前蹲下:“发生什么事情了?”
“九九王妃是福将军让属下过来通知您的您您快走事情事情不对”这人气若游丝的说到,双眼已经快没力气睁开了。
“事情不对?哪里不对?福将军呢?他怎么样了?”苏绯色只觉得心底猛地一咯噔,立刻焦急的追问道。
“褔福将军他他”这人牟足了劲,想把后面的话说完。
可生死有命,岂是人可以掌握的?
时候到了,就是时候到了,想多活一秒都不行。
话没说完,这人已经头一歪,停止了呼吸。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