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李熯一身素雅的墨兰,头束玉冠,少了初见时候的稚气,多了几分少年郎的清雅,竟然越发的俊美。
真好。
她第一次见到李熯的时候,便觉得这孩子绝非池中之物,是如今再见,果然已经长成了叫人惊艳的少年。
那个只会用力隐忍,眼底倔强的孩子,终究是长大了啊。
想到这,苏绯色立刻朝李熯勾唇一笑:“长大了,好看了。”
“多谢兰陵郡主夸奖。”苏绯色一笑,瞬间扫清李熯心底的阴霾,好似连天都亮了。
他回以一笑,却始终不肯改口喊苏绯色一声九王妃。
李熯的话音落,现场气氛瞬间僵了,李庆延心底大呼不好,赶紧要开口替李熯解释,玉璇玑的凤眼却已然眯起,幽幽说道:“兰陵郡主?既是表姐弟的关系,熯儿又何须如此见外,今后只管喊绯色姐姐,喊本督姐夫即可。”
这话听着好似天大的恩赐,却是赤裸裸的宣誓主权。
特别是那句熯儿简直听得苏绯色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又忍不住在心底心疼李熯,好好的一个少年,偏偏惹上了玉璇玑,真是冤孽。
李熯的眼眸一暗,却是不动声色的浅笑道:“多谢九千岁,可正因为是表姐弟的关系,这礼数才更不可废,以免李熯让人笑话,还连累兰陵郡主训导无方。”
这
好一口伶牙俐齿的嘴。
许久不见,李熯真是越发叫人惊讶了。
“真的?”听见这话,绿翘的双眼立刻亮了,可见万分欣喜,但这惊喜只持续了几秒,却又瞬间消失了:“不行,李熯少爷再怎么不济,那也是有实无名的李家家主,奴婢哪里拿得出像样的东西当礼物啊,奴婢又不像知琴那般心灵手巧,会绣荷包什么的。”
“学呗,正巧近来九千岁府的事情不多,离李熯少爷的生辰也还有几天,你与李熯少爷也不是初交,你若肯用心,就是绣得不好,相信李熯少爷也不会介意的。”桑梓插话说道。
“这”见绿翘有些犹豫。
苏绯色再次接下:“对啊,朋友之间送礼,送的不过就是一份心意,你若肯用心,李熯肯定能感觉到的。”
“那那奴婢这就去找知琴,那奴婢先告退了。”绿翘说罢,也不等苏绯色回答便一溜烟跑了出去。
见此,桑梓不禁摇头:“这丫头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还请王妃莫要怪罪。”
苏绯色倒是不以为然:“绿翘的年纪还小,这小姑娘就该有小姑娘的天真,不用管她,能天真多久,便是多久,这人性幽微,世事吊诡,今后的事谁知道呢?又有谁能一辈子像这般纯白如纸,不被时间洗礼?”
苏绯色的话音落,不仅是她,连桑梓都沉默了。
是啊,谁年少的时候不是这般天真,可经历的事情多了,懂的事情多了,顾及的事情多了
这么想想,还真有点羡慕绿翘。
时间过得极快,很快便到了李熯的生辰。
苏绯色早早起床,由知琴梳妆打扮好,只见她一身红袍倾泻而下,好似一株倒坠着的罂粟,领口镶金,左右两边各别着一朵锦云模样的黄金结,用金链连接着,挂在胸口,黄金结下是缀着红玛瑙的流苏,一直垂到了腰间还下,璀璨摇曳,莹莹生辉。
而她的发髻规矩的束在脑后,簪着一支金钗,那端庄严谨的模样,好像今日不是要行李熯弱冠之礼,而是要行她的及笄之礼。
“都准备好了吗?”玉璇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苏绯色赶紧转头,只见他一袭黑袍与她红裙相衬,腰间束着金带,小拇指上带着的护甲也换成了嵌红宝石的,好似血泪,举手投足,都闪动着叫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准备好了,对了,怎么没看到绿翘?”苏绯色一边起身,一边朝知琴问道。
听见这话,知琴立刻笑了笑:“绿翘昨晚绣荷包几乎绣到了天亮,奴婢刚刚来的时候,见她睡得正香,便没喊她,才让桑梓姐姐去喊的,现在也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