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似乎也料到了马婆婆要来,吩咐司机去接马婆婆,然后又打了个电话给医生,说了一下周湛的情况,虽然医生不会解降头,至少医生能让周湛在降头解开之前,不至于死于窒息。
马婆婆比医生来的还快,她检查了一下周湛的口腔,眉头紧紧的蹙着。
“他现在五脏六腑都在冒这种泡沫,嘴巴里溢出来的只是一部分,这泡沫又粘又腻,不仅会堵住他的呼吸,还会让他血流不畅,当他的身体里被这种泡沫填满,心脏就跳不动了。”
我不自觉的脑补出了周湛的身体被泡沫撑爆,整个人都化为一滩浓稠的白色泡泡的模样,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马婆婆握了下拳头,额角的青筋都突了出来:“我要请仙,你们都出去。”
“不行。”我立刻出声阻止,“马婆婆,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大仙上次也受伤了,强行请仙,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我最多再躺上十天半个月的,总不能坏了小周的性命。”马婆婆的态度十分坚决,“小周这个情况,最多再坚持四五个小时,再拖延下去,就算我请了仙儿,也救不活他了。这应该是小周二十五岁之前最后一个坎,无论如何我都得帮他过去。”
我心里忍不住觉得焦躁,周湛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的,三天两头就有性命之忧,如果我不是阴阳师,恐怕连我都要因为他而受牵连。对了,我也是阴阳师啊,而且我和马婆婆接的可是同一个仙呢!
“马婆婆,让我来吧。”我咬了下嘴唇,“我是他的贵人,请你相信我。”
老夫人人老成精,自然知道这个张守仁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却装了糊涂,而是对张守仁说:“张先生,阿湛这个降头的事情,就麻烦你多费心了,我这就让司机带你去阿湛那边看看,有什么需要,尽快开口。”
张守仁点了下头,从书房出去了,我挂着脸坐在那儿,一句话都没说。
“小薇啊,你也别恼,张先生这是对事不对人,你想想这段日子,还有谁进出过阿湛的房间?”老夫人慈眉善目的笑着问我。
周湛上次被阴气袭体,一直坐轮椅,他那个小别墅没有电梯,经常的司机扶着他上下的,而且马婆婆替他驱阴那次,好多人都进了周湛的卧室,谁都有机会顺手拿走个小东西。
还有前天,周湛在家里庆生,去了十几个人,虽然只有杨澜和箫良上了二楼,不过一楼的洗手间里也有周湛的物品。再者张先生如果怀疑我动了手脚,那他也很有可疑,他进出周湛的别墅次数也不少,而且他还是个资深阴阳师,真想害周湛,他最方便不过了。
怀疑张守仁不过是我说的气话,老夫人却一脸认真的点了头,或许在他们这种人心里,除了自己谁都是信不过的,或许连马婆婆她都信不过。
说完周湛的事情,老夫人又跟我寒暄了几句,无非是问问我和周湛平时相处的怎么样,我含含糊糊的答了,意思就是我们平常算是相安无事。
吴妈来敲门,说是午饭好了,请我们下去吃饭,下楼的时候,我看的出吴妈很紧张,大约是周湛的降头也好,这次花房的事情也罢,她都偏偏是被怀疑的对象,不过我总觉得吴妈不是那种人,我还记得当初周湛很晚没回来,她的着急是实打实的,并不是在假装。
下午的时候,家里来了画像师,根据我的形容将那个中年女人画了出来,老夫人立刻吩咐拿着画像去找人,就算把澜城翻过来,也要将这个神秘的中年女人找到。
无所事事的我,就在卧室里守着昏睡中的周湛,他看起来状态很好,倒是一屋子人为他忙的团团转,我忍不住朝他挥了挥拳头,你睡的可真香,知道现在周家因为你都快乱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