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初夏,持续不断的强对流天气,最终还是导致了全国大面积强降雨。尤其是松花江长江流域,降水量不断刷新着历史新高。
绝大部分部队都相继派了兵力过去增援,帮助修筑堤坝,保护下游城市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顾一野和高粱他们去了湘北,东乡垸地理位置特殊,守不住这里,下游的十万群众的生命财产全部都面临巨大的危险。
上游的水位还在不断增长,为了给下游分担一部分流量,防汛的专家组决定对已经淹没的长春堤实施爆破,将洪水引向南洼河,以此来减轻中下游地区的抗洪阻力。而这个爆破任务交给了高粱所在的特战小队。
高粱将最危险的爆破点留给了自己,毅然决然的下了水。
爆破成功了,堤坝最终也保住了,可高粱因为被水下管涌口巨大的吸力死死咬住,又因为异物撞击,生命垂危,被送到医院抢救。
苏瑾一直在后方,努力协调保障供给,等她接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高粱已经结束手术被推进监护室了。
江南征恍惚的坐在椅子上,顾一野站在她身边,想安慰她,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种时刻,语言有多么苍白,没有人比顾一野更清楚。
苏瑾是跑着赶过来的,虽然电话里说高粱出事,可顾一野受没受伤并没有明确说明,她一路上的担惊受怕,直到她亲眼见到顾一野才能放心。
因为跑的太猛,苏瑾喘的说不出话,只是用手不断的摸着顾一野满是泥土的军装,检查他是否受伤。
顾一野半楼着苏瑾到了走廊尽头无人的拐角处,抬起手指,将苏瑾眼角溢出的泪珠小心拭去。“酥酥,我没事,我没受伤,你别担心。”
苏瑾想抱他,可被顾一野用手臂抵住了。苏瑾疑惑之余,心又提了起来,眼角的泪珠也接着滚落。
顾一野柔声“我真的没事,身上都是泥,你别抱了。”
苏瑾将她的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眼神里就写着俩字:离谱。直接将顾一野抱了个满怀,才不管什么泥啊土啊的。
顾一野任由苏瑾抱着,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过了好一阵,苏瑾的情绪平复下来,小声的开始询问具体情况。
“一野,高粱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没有?那后续的治疗方案呢?”
“……没有。”
“没有?没有……是什么意思?”
“就是……院长也没有更多的办法……”
“你的意思是……他……只能……就这样维持着?是吗?”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是的。”
苏瑾还想说什么,可走廊路传来的江南征寻找她的呼唤声
“苏瑾?苏瑾?你在哪?”
“我先去看看南征。”苏瑾连忙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抿了抿唇,推开了通往病房区域的大门。
江南征见到苏瑾,眼神中迸发出意外的光亮,拉着苏瑾的手腕就往医院外面跑。
第二天
苏瑾从没想过自己为江南征订做的婚纱,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被她穿在身上。这本是苏瑾提前制作的样衣,昨天江南征拉着她出了医院就请求她一定要让她今天探视的时候穿上这件婚纱,不管高粱将来甚至下一秒会怎样,她都想嫁给他。
苏瑾是一边哽咽着一边打电话四处托人,用最快的速度连夜将衣服运了过来,她亲手为江南征梳妆,让她可以用最美的样子去见高粱。
走廊的大门打开的那一刻,苏瑾看到了走廊里所有人诧异错愕的表情。
江南征今天真的很美,一身洁白的嫁衣,只可惜,最该看到的那个人,却没能亲眼见到。
目送着江南征走入病房,苏瑾拉着顾一野去了院长和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说明来意后,苏瑾拨通了一个又一个自己能联系到的知名业内专家的电话,将一份有一份可行性方案交由他们讨论。一连几天,治疗用药的方案在不断调整改善,可依旧没有太大的效果,高粱依旧昏迷,生命指标虽有所提升可也并不算理想。
第十天
所有人都身心俱疲,顾一野虽然嘴上不说,可苏瑾知道他又在自责,他自责自己没能救下高粱,没能在重物撞击高粱的时候再快点拉他上来,甚至责怪自己,如果他替了高粱,是不是就没事了。
当真的听到高粱醒过来的消息时,江南征冲进了病房,可顾一野停住了。
苏瑾赶紧走过去抱住他,轻拍他的后背。“一野,高粱醒了,他醒了,你没听错,他真的醒了。”
顾一野没说话,缓了两秒,手臂极为用力的搂住了苏瑾,将脸颊埋进了苏瑾的颈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