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客栈的一路上,沈千昭时不时掀开车帘,探出脑袋,看向外头,却只能看见宋怀远远在前头紧绷着的身影。
她微微叹气,靠在马车角落,心想:大意了。
她哪里知道,应谨方才会突然那般说话,从前,也不曾有过,一时间,也有些恍神。
方才应该拉上谢临一块来,大约,便不会如此生气了。
不过应谨的变化,是真的大。
她记得,他应当是同谢临差不多的性子,所以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些,向来都能玩到一块。
谢名性子稳重些,后来长大了,便不常一起了。
而今日见到的应谨,性子沉闷,比之谢名,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千昭想起两年前的事,一时间情绪有些复杂。
一个本该前途无量的天之骄子,遭到迫害,坠下神坛,焉能没有变化?
在应谨身上,她仿佛看见了从前沈千暮的影子。
儿时,沈千暮就是在坠入池塘大病一场后,便性情突变,越发有担当,以至于成为今日的当朝太子。
一个人,不会无缘由的突然转变性情。
想及此,沈千昭的心情,有些沉重。
哥哥当年坠池大病,是不是有人谋害…
回到客栈,马车停下,沈千昭掀开车帘,刚要跳下马车,却见宋怀朝自己走来,顿时收回了抬起的脚。
果不其然,宋怀立于车前,朝她缓缓伸出了手。
沈千昭嘴角一弯,心满意足的将手放到宋怀掌心中,心里头甜滋滋的冒着泡。
宋大人真好,就算在生气,也不会冷落了自己。
将沈千昭从马车上抱了下来站好,还未等她说上一句话,宋怀便又松手了,转身朝客栈里走去。
沈千昭见状,连忙提起裙摆跟了上去,刚想跟着他进屋,身后不远处的乘风却突然喊住了她。
“殿下!”
沈千昭脚步一顿,这一顿,宋怀的房门,已然合上。
她转身走向乘风,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怎么了?”
“采秋姑娘还在巡州城,我想着是不是要去把人接过来?”乘风说道。
昨夜赶路匆忙,今日也不见采秋姑娘,方才问过周言,才知道采秋姑娘一个人被落在巡州城的客栈里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