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
元长欢披着一件软袍,懒洋洋的靠在床榻上看着谢辞更衣。
似乎是没听到外面的传话。
谢辞扣上腰间玉带,抬步走过来,垂眸看着她白玉似的肩膀上满是紫色的痕迹。
不动神色道,“你不想去,等会我去跟母妃说,宴席而已,交给管家办即可。”
元长欢黛眉轻抬,细长的手指贴着大红的锦被,端的是靡丽华艳,沙哑的嗓子,迷离蛊惑。
“母妃回来的第一次宴席,怎么能交给管家,再说,我确实得好生学学,毕竟……母妃说了,日后是我掌家。”
一举一动,一言一语,皆是活色生香。
谢辞耳朵听着元长欢的话,眼神却渐渐晦暗,控制自己不落在她的手指,免得今日又办不成事。
“嗯,你掌家,日后府内事务,都怪你管。”谢辞俯身轻捏她的脸颊,低润的话语落在她耳际,“别跟母妃起冲突,母妃生性规矩多,见不得怠懒无状,你惯会做戏,装一个乖巧贤淑,端丽大方的世子妃,应该不难。”
“若是有事,派人寻我。”
说罢,谢辞便转身离开。
元长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背影,本来温热的身子,此时冰凉一片。
在他心里,她就只是会做戏吗。
无星无月。
夜色更浓。
通天阁的冬天,依旧暖如春日。
一身红色软袍,身姿修长,骨头怠懒的靠在暖玉床上,面前是诺大的水雾迷镜,上挑的艳眸闪烁着慧芒,眼尾下的一点泪痣,却将这仅有的慧色扭转成艳色。
苍白的指骨轻敲迷镜边缘,本来黑漆漆的迷镜上,风云骤变。
层层迷雾弥漫,挡住原本应该清晰的夜空。
衣袖轻挥,龙曲渊长腿折起,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殷红的薄唇微启,嗓音清灵空辽,“闯祸了还敢回来。”
还把宫里人引来,小秃驴真是厉害了。
鹤唳传来,紧闭的塔门敞开一条缝,从外面晃晃悠悠飞来一只纸鹤。
落在龙曲渊的指尖。
“小秃驴让你来的。”
“不去。”
“本座很忙,没空接他。”
“别吵,再吵烧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