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陛下还需要这些人,暂时——就容了他们吧。”
祝烽的牙咬得咯咯作响:“难道,你是要让朕眼看着他们将朝中的官职,私相授受?!”
“陛下,”鹤衣平静的说道:“这些人,是否真的纨绔无能之辈,尚未可知。陛下可以先把他们放到一些无关紧要的衙门,历练两年,若真有真才实学的,再提拔不迟;至于其他的,不妨做个人情。”
“……”
祝烽沉默了许久,才慢慢的说道:“做个人情。”
“……”
“鹤衣,也只有你敢跟朕这么说话。”
鹤衣平静的说道:“因为陛下知道,鹤衣此言此举,皆是为陛下着想。”
祝烽又沉默了很久,才终于长叹了口气。
南烟小心的看了里面一眼,只见珠帘后面,祝烽坐在桌案前,脸上犹带怒容,甚至额前的一根青筋都凸了起来。
他虽然走远了,可他最后留下的那个欲言又止的眼神,却让南烟有些失神。
不过,本来就是嘛。
她现在做的,可不就是个盖大印的活儿吗?
之前,听祝烽说要封她为尚宝女官,她的心里竟然也有了一丝的激动,毕竟,在这个天底下,不是任何一个女人都能在宫中做事,而且是做整整跟朝政有关的事。
可是到最后,却还不如一个洒水扫地的宫女。
她放好了那些东西,又长叹了口气。
不过,想起刚刚叶诤说的,她又有些坐不住了,毕竟自己的另一个身份还是皇帝身边的行走,想了想,便关上门,往武英殿的正殿走去。
今天不是初一十五,祝烽没有上朝,只在武英殿内处理一些朝政,而就是这样的一些奏折,已经惹得他一头怒火,一气之下,将所有的奏折都狠狠的丢到了地上。
南烟刚走到门口,看见这一地的狼藉,也给吓了一跳。
正在这时,一双皂靴走入了她的视线,一只有些苍白的,修长的手伸出,慢慢的捡起了那些奏折。
是鹤衣。
鹤衣捡起了那些奏折,抬起头来对着站在门外的南烟,轻轻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