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朕的心头好 自溪 3142 字 2024-04-21

疏影阁四周蒙着明光纱,此纱若是在天气晴好时,便像是能反光一般,可以让整间屋子更亮堂,可若是天气阴沉昏暗时,就像是蒙了一块不透气的罩子一般,让屋子光线更加昏沉,闷闷的不畅快。

此刻便是如此,虽然外面的天景刚过午时不久,可这屋内昏沉沉的,宜平打量下周围,转身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谢樟,却只能看清他的身影。

谢樟上前将两侧小扇的窗户推开,屋内光线明亮了一些,却也不甚明显。一股子清冷的空气涌进来,将这屋里刚刚蓄积的暖气吹散了不少。

谢樟走到宜平身前,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觉得不似在园子里时那般冰冷,点了点头,拉着她在炭盆旁坐下,道:“刘洪去拿明月珠了,等他拿来,这屋子便能亮些,到时再将这窗户关了。”

炭盆烧的正旺,刚刚靠近,便感觉到一阵暖烘烘的热意。宜平轻轻应了声,抬手想将身上的斗篷拿下来,却被谢樟制止。

“开着窗户,稍等等在脱。”谢樟微微拧眉看她,不满道:“再过半月便要新年,莫要着了风寒,太医署不好医治。”

宜平的手一顿,有些不解的看他:“为何?”

谢樟在她身边坐下,拉下她的手握在掌中,温声道:“宫里忌讳。”

宜平恍然点头,轻轻道:“那和外面一样呢,正月里忌请大夫看病,说是不吉利,可是若家中真有人生病,也是会出重金请大夫上门的。”

谢樟侧头看她,宜平很白,暗暗的光线下,小脸像是明月珠一般发着光,看得人心跳。他伸手捏了捏她白莹莹的耳垂,觉得指尖还有些冰凉,便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抱着,下巴贴着她的额头低低道:“可宫里不行,莫说是你们,便是皇后也一样。”

宜平惊讶的抬眼看他,见他神色平淡冷漠,轻轻把玩着她的手指,淡淡道:“再过三日,若是皇后病体依然不好,宗室便要将她挪到宜安行宫养病了……所以,这些日子,你一定要好好保养自己,莫学宫里那些女人要什么窈窕身姿,穿厚些,不要生病才最重要。”

谢樟这句交代渐渐和母亲、乳娘的往年冬日里的交代合成一句话,宜平眼角瞬间发酸,渗出了点点泪意。宜平窝在谢樟怀中,明明还算是陌生的一个人,此刻却让她这般熟悉可依靠。她伸手缓缓回抱住他,却明显感觉到他身体轻轻一僵。

宜平的动作一顿,蜷了蜷手指,心中羞赧,慢慢将胳膊收回,却被谢樟抓住了手腕,放在自己腰上,胸膛轻轻震动,让靠在上面的小脸热烫了起来,想要离开,却被大掌轻轻压在胸口,头上传来谢樟及其愉悦的声音:“可算是开了一点窍,晓得这般抱着朕才不会冷。”

宜平被他说的更加羞涩了,轻轻挣了挣,想要从他怀里离开,却被他抱得死紧,不服气的抬头看他,却见他唇角带笑的俯视着自己,低低道:“朕也有些冷,平儿这般抱着方才暖和了些……”

梅林弥散着清苦的香气,幽幽渺渺,一时环绕在两人周围,一时又随风飘散,只余下丝丝缕缕萦绕在鼻间,让人更想往梅林伸出走去,追随那香气的源头。

谢樟朝着宜平伸出手,等了半响不见她动作,只好低低说了声:“手给朕!”

宜平转过正在欣赏梅林的目光,先莫名的看了眼他,随后将目光定睛在他对着自己直直伸出的手掌上,微微抿唇一笑,从手筒中抽出手慢慢放进了他的掌中。

谢樟看着放入自己掌心的纤纤玉指,勾了勾唇,和手将她的小手拢住,片刻眉头就是一皱,将她的指尖包的更紧了,“怎么这么凉?出来没带手炉?”

她的手冰凉的好似寒玉,谢樟低头打量着她,穿的并不算薄,还带着风帽,可这手怎么凉成这样?

想也不想的拉着她就往疏影阁方向走,一边走一边喊道:“刘洪,给二楼再加一个炭盆!”

密密扎扎的梅林中不见刘洪人影,只听到一声应喏,随后便响起一片脚步声。

宜平扭头看了看四周,有些矫情的像回抽了抽手,道:“我想先逛逛……”

谢樟扭头看她,轻斥道:“逛什么逛,这般天气哪是什么逛园子的天气!朕看你是半个月的禁足不够,还想再病上半月才心甘呢!”

宜平不服气的瞪他,“怎么不是逛园子的天气了,皇上不是也出来逛了嘛……”

“朕和你能一样吗?”谢樟见她又和自己犟嘴,胳膊一用力将她拉到身前,顺手抬臂将她拢进怀里,教训道:“再怎么逛,朕的手也是热乎乎的,不像你冰的像块石头!”

谢樟步子迈的大,宜平被他揽着,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踉踉跄跄的紧随着,本想让他慢些,可见他这般比较,又不想让他小看,便噘着嘴一言不发的撑着跟上。

谢樟斜眼睨了下身边嘟着唇,明显不服气的姑娘,见她步子匆乱,突然眼里闪过一抹笑意,手从她肩膀下移,落在她的腰上,微微一用力,便将人挟着进了疏影阁。

刚进阁里,宜平便一把推开他,从他怀里跳出来,小脸通红的盯着地下,腰间似乎还留着他手臂的力量,心跳的飞快,原本在外面灌得一身冷气此刻也完全不见踪影,甚至能感觉到全身发热,好似快要出了一层细汗一般。

谢樟不妨她会这般推开自己,一时愣在原地盯着她,看到她手足无措的站在自己面前,垂着头不敢看自己的模样,才忍不住嗤笑一声,上前勾起她的下巴,语气轻佻:“怎地?教导姑姑不曾教导过你这些?若是别人能得朕这般,只怕此刻都趴在朕身上不下来了,就你还敢把朕推开,果真胆子越发大了。”

宜平羞窘的心猛地一下凉透了,脸上的绯红迅速褪尽,霎时变得雪白,她果真还是将他当做了不一样的人,却忘了他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