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你回来了。”苏宓愣愣地看着秦衍,连眼泪都忘了擦。
“为什么哭?”秦衍沉声道。
苏宓看着眼前的秦衍,褚色的曳撒,束发玉冠,明明奔波了一路,疲色之下还是一副顶好看的面孔。
虽然好看,可他又不喜欢她呀,好看有什么用。
苏宓这么一想,愈发觉得自己委屈的不得了,头又埋进了臂弯。
“到底,为什么哭。”秦衍又问了一句,此时已经走到了苏宓木椅边上。
他的声音压的有些可怕,抬起苏宓下颚的时候,指腹传来的力气都捏的苏宓生疼。
苏宓本就觉得难受,被秦衍这样一吓,更是眼泪汪汪。
终于是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她带着哭音,“督主,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
秦衍初初进来,见到苏宓哭,还以为苏宓受了谁的欺负,他猜了几十种可能,心里的火都快冒上了天。
最后,苏宓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她整日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秦衍松开了手,脸色稍微好看了些,“我何时说过后悔?”
可是苏宓已经不管他的问题,话头一开,就变成了只顾自己的哭诉。
“你去泉州那么久,也不与我说一声,害的我整日担心的睡不着。”
“逛个花园,还要遇到你的青梅竹马。”
等到苏宓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说累了的时候,她已经被抱到了秦衍的怀里。
苏宓还以为秦衍是睡着了,刚想抬头看看,腰上便紧了紧,秦衍脸上带笑,声音依旧是冷冷的。
“以后,我出门,自会与你说。”
“我与叶云霜无恩无怨,一无关系,何来的青梅竹马。”
“你哪来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
“”
“冯宝。”
“在,督主。”冯宝在门外一直听着动静,也没听出什么。
“把东西两苑隔着的花园给我封了。”
“是。”
督主府东西苑之间,是一个偌大的花园。
快至深秋,花是没多少可赏了,但府里的青藤最多,走走看看,绿意盎然的,倒也算别致。
“小姐,督主一定很快就从泉州回来了。”春梅见苏宓心情不怎么好,宽慰道。
“嗯。”苏宓淡淡应了一声。
她忙活了一个月,定下了夕水街的一间铺子,交州和京府商铺的账册也对的差不多了,可秦衍还没回来。她心里担心,也没人能问,连着几日都睡不好觉。
直到前两日春梅出门的时候,听说东厂的督主从泉州抓了人回来的消息,她才知道秦衍是去了泉州。
可他那晚明明在的,为什么就不肯提一下呢,害的她白白担心那么多日。
苏宓兴致缺缺地走在鹅卵石小道上,边走边拨弄挡着的青藤,心思也不知道晃哪儿去了。
走着走着,眼前突然就出现了一个身影,是她?那个只在东苑门口见过一面的云霜姑娘。
叶云霜坐在园心的小亭子里,似乎是在看书,旁边是一个绿衣的丫鬟替她添茶。
苏宓怀着心事,叶云霜又恰好是秦衍的“青梅竹马”,她就更加不想再见了。
谁知,“苏姑娘。”
竟是叶云霜喊住了她。
苏宓停下脚步,一脸狐疑地回过头:“云霜姑娘有事么。”
“苏姑娘那么金贵,没事便不能喊你了吗?”叶云霜将书扣在亭台下的石桌,缓缓走近。她昨日听下人说,苏宓主仆最近常来花园转转,她就起了心思,还真巧就给碰上了,有这个机会,当然是要气气苏宓的。
苏宓看了叶云霜一眼,她穿着素衣款款走来,长相清丽,配上这冷淡的语气,显得有些傲气。不用想,都知道叶云霜是因为秦衍,对她不喜。
苏宓对着秦衍自带着少女的羞意柔情,可若是别人故意挑刺,她也绝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
她冷声道:“既没什么事,喊我做什么。”
“我只是想问问苏姑娘。”叶云霜对着苏宓上下瞟了一眼,“听说你在交州被退了两次婚,可有此事?”
苏宓停下脚步,“是又如何。”她光明磊落的,又没做错什么。
叶云霜冷道:“都退过婚了,怎么还配得上秦衍。”
“督主既然娶了我,便是觉得我配得上他。”
“你就不怕我告诉他,你在交州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么?”
叶云霜从一开始知道秦衍的婚事,便已经将苏宓的事查问到底,这种对苏宓名誉有损的,她记得最是清楚。
“不过是传闻而已,督主自然是会信我的。”
叶云霜听了冷笑,“信你,若是秦衍对你真的有意,他为何要去交州娶你,而不在这京府大张旗鼓,还不是怕人耻笑娶了一个商户女吗。”
“我是督主自己选的,也是皇上赐给督主的,京府谁不知道,他在交州娶我,那也是因为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