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秀已经在心里淡定的做好洗掉自己重新画的准备。至于张昌宗会把她眉毛画成什么样……薛崇秀暗自里想了想,野原新之助那种也是能接受的,心肝宝贝最重要。
等了片刻,张昌宗终于认命的停下手,脸上干笑着,心虚简直快要飞出天际了:“秀儿,那个……你叫人来洗了吧。”
薛崇秀很淡定,自己端起铜镜,模模糊糊地看着镜里的样子,细细端详……比野原新之助好些,不过,好的不多。最重要的是,只要她脸对着谁,不拘是宫音还是徵音,都是一脸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孔通红的表情。
张昌宗十分愧疚啊,好好地一个美女小姐姐,被他一双笨手一化,转眼就变成野原葵了,野原家家传的眉毛重现了!
“对不起,我不该不自量力。”
非常诚恳的道歉,真的十分愧疚啊。薛崇秀反而笑了,宽慰他:“无妨,若是郎君今日描眉熟练无比,倒是我该伤心难过了,来日方长,多练练就好,我等着郎君为我描好看的眉那一天。”
薛老师真温柔啊!张昌宗觉得,这大概是他目前为止听过说地久天长说得最温柔动听的情话了!世上怎会有薛老师这样好的小姐姐呢?张昌宗很是感动,重重点头:“好,我一定好好努力!”
薛崇秀笑着:“我等着就是。”
几个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那滑稽的眉形,也不觉得可笑了,所以,娘子之所以是娘子,这般闲庭信步一般的从容淡定,便是她们所不及的,等三天回门,可以告诉公主殿下放心了。
高高兴兴地陪媳妇儿一早上,作为没有婚假的古代人,张昌宗吃了早饭就进宫去了,没错,他还要上班的,并不会因为结婚就有优待。
“恭喜张将军新婚愉快!”
“恭喜将军,祝将军早生贵子!”
……
一路上,几乎都是在羽林卫的将士们的祝贺中前进的,张昌宗开心地抱拳致谢,一张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见谁都有好心情,便是去见上官婉儿的时候,脸上也是笑眯眯地。
上官婉儿冷眼扫他一眼,揶揄中微带讽刺:“娶了太平的女儿便这般让你开心?”
张昌宗笑嘻嘻地答着:“回师父,跟是谁的女儿没关系,重要的是娶的是秀儿。师父不要生气,您还是弟子最爱的师父,没人能跟你抢位置。”
上官婉儿已经很熟悉他的套路了,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你也就我一个师父。”
张昌宗打哈哈,这师父年纪越大越发精明了,不好哄也不好骗了,总结还是他长大了,不萌了,不过,长大能娶亲,就算被师父讥笑几句,也是愿意的。新婚的张昌宗今天依旧笑嘻嘻地散发着甜蜜光环,人新婚,难道还不许嘚瑟一下?
陪着婉儿师父说了一会儿话,其实也就是师父单方面嫌弃徒弟,徒弟居然还笑嘻嘻地甘之如饴,没办法,谁让人心情好呢!
上官婉儿简直没眼看,从没打过徒弟的人,今天都想一发雌威,眼珠一转,心里便有了计较,笑得像只狐狸似的:“好徒儿今日进宫还要去陛下那里谢恩吧?”
张昌宗点头:“师父就是师父,就是聪明,弟子成亲的时候,陛下有赐下,自当去谢恩的。”
上官婉儿眼神若有所指的在他身上非常刻意的打量两眼,一派好心的样子提醒道:“那容为师提醒你一句,既然要去陛下宫里,这得意甜蜜的样子就且收上一收,免得给你的秀儿妹妹招祸。”
“啊?为啥?”
张昌宗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对上婉儿师父意有所指的眼睛,突然明白过来:“师父你怎么知道的?”
上官婉儿好整以暇的弹弹衣袖,笑容明媚:“为师怎么就不能知道?不仅是为师,还有你的前义母、现岳母太平公主殿下。”
卧槽!简直不能忍!
张昌宗跳了起来:“师父,您都知道了,那您还推你的宝贝徒弟入火坑,难道您不止要我卖艺还打算着让我卖身?”
上官婉儿微微一笑,眼神邪气放肆:“只要能达到目的,有何不可?”
张昌宗:“……”
怎么就忘了这师父的妖女本性呢!张昌宗果断的把脸上的甜蜜收拢收拢,一张俊美的脸孔上,正气凛然:“师父,卖艺不卖身,请了解一下。做人是要有原则的,特别是徒儿这样的男子。”
上官婉儿“噗嗤”一笑,点了他脑门一下,乐道:“让你再乱得意!都说过了,在宫里当谨言慎行,特别是陛下当面,更要如此。”
“喏,弟子受教!”
张昌宗心服口服,心里觉得,别说女皇了,就是他的婉儿师父也不好招惹啊,果然,在这宫里,还是要低调做人,不管哪个女人都不好招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