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宗一激灵儿,瞬间抬头挺胸,浑身笔直:“喏。”
大哥脸孔一黑。
“噗嗤”——
却是观礼的女眷堆里发出的笑声。张昌期所有的慈爱都不见了,勉强维持着表情:“说错了,重新说。”
张婚前恐惧紧张忘词昌宗还有些懵逼,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唯不敢辞。”
然后,砰一声跪地上,朝着祖宗牌位磕头,磕完头,干净利落的转身,直接一把抢过华为怀里抱着的大雁,昂首挺胸,气势非凡的一挥手:“小的们,走,迎亲去!”
“喏。”
张家的儿郎们轰然应喏,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没注意后面张昌期的脸都快黑成墨汁了,张同休手里还拿着把折扇,悄悄挪动脚步,靠近兄长:“大哥,六郎这带队是去迎亲还是去抢人?”
张昌期的脸又黑了两分,张易之不知何时悄悄靠近,宽慰道:“弟妹那边毕竟身份不凡,我们这边气势盛些,稍后弄女婿的时候,或许会少受些苦楚。”
张易之说得一脸唏嘘,当年他娶亲的时候,他媳妇儿家亲戚里的那群女娘们忒彪悍,打开大门的瞬间,那迎面而来的棒影,吓得他腿软,还是六弟眼疾手快帮他挡了的同时稳稳拉住他,不然,他怕是要成为鼻青脸肿迎亲的第一人。
哥仨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想及方才如土匪狼群一般气势出去的迎亲队伍,都有些无语。张氏东府多子,迎亲的儿郎是不缺的,就怕人太多,气势太盛,吓到新娘家。
张同休看看兄长的脸色,不无担心:“若是吓到人,叫不开门怎么办?”
张昌期:“……”
脸色更黑了!
张易之无奈的瞪四哥一眼,张同休无辜的眨眨眼,表示他说得都是人之常情的担心,谁叫大哥就是喜欢操心呢!
盼望着,盼望着,春天的脚步近了——
错了,应该是,盼望着,盼望着,婚礼的日子终于要到了!
天知道张昌宗在家里已经被众亲朋嫌弃过多少次了,反正所有人在张易之的科普下,都知道他这毛病叫婚前恐惧,看在他是兄弟间最后一个成亲的,兄长们都表示很淡定,要理解光棍久了的人。
张昌宗:口字加一横的动词!
婚礼的头天晚上,张昌宗被长兄张昌期一脸慈祥的叫到一边,还以为要被长兄关爱啰嗦一番,立即安静如鸡的等着大哥发言,一脸纯良的望着他,想说表现的乖一点,希望大哥能长话短说,大晚上的,明天就是成亲的日子,要早睡。
张昌期的慈祥脸险些维持不住,嗯哼一声,踌躇了半天才开口:“六郎啊。”
“小弟在。”
“那什么,你明天就要成亲了。”
“是。大哥放心,小弟自此会踏踏实实,好好撑起家庭的责任的,大哥不用担心我。”
你看,表现都这么自觉了,是不是就散了去睡觉吧?张昌宗是这么想的。
张昌期对着弟弟的脸,感觉比对着儿子还心累,默默看了他片刻,终于,脸上浮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颔首:“好。”
点完头,看弟弟开心的笑脸,赶紧抛出一句:“你等等,其他的人还有话想跟你说。”
“啊?啊!好。”
张昌宗有些懵逼,不过还是答应了,感觉他成亲哥哥们比他还紧张。然后,他等了没一会儿,四哥进来,张昌宗笑了笑,好奇的问道:“四哥想对我说什么?”
张同休默默地看了半晌儿,一字没发,然后,在张昌宗目瞪口呆的目光中,转身走了,走了,走了……
张昌宗彻底懵逼了,所以四哥到底来干嘛的?所以,这些哥哥们到底要干啥?平生第一次,除了作诗的时候,张昌宗第一次有些怀疑自己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