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不止打了胜战,还成功的换回许多往年被突厥劫掠的百姓,对陛下来说,这是底下人少有能给她献上的仁政。最重要的是,这才是六郎的第一次出征,他完美的向陛下证明了他的才干,他并非是扶不起的阿斗,来日方长,来日可期。
女皇下巴微微扬起,笑道:“谁说朕的人就没有会领兵打仗的?六郎不就是吗!难为他小小年纪,做事就已如此周道妥帖,没有丢朕的脸,甚好,甚好。”
上官婉儿做为张昌宗的师父,代为谢恩道:“谢陛下夸奖,好在六郎还算可靠,没有辜负陛下的期望。”
女皇笑看着她:“是朕的期望,也是你的期望。”
上官婉儿笑着,语气不禁带上两分感慨:“是的,也是奴的期望。原先奴只是想着他能平安归来便好,倒不曾想过他能做得如此之好。”
“一次也未想过?”
女皇追问了一句,上官婉儿垂首低笑:“偶尔一次也曾幻想过,毕竟,六郎统领羽林卫做得似模似样,奴想他有出息,不免也曾幻想过一二次。”
女皇点点头,昂然道:“朕一直相信六郎能出息,只是,没想过他第一次上战场便能如此出息,朕原先想着,第一次上战场,别说打胜战,即便犯错了,朕也愿给他成长的机会和空间。”
就是没想过张昌宗第一次便能做的这么好,出乎众人意料的好,所以,欢喜才如此的大。上官婉儿心里叹息着,面上的笑容收也收不住,整个人兴高采烈的仿佛在发光,熠熠生辉的双眸,三十出头快四十的人了,也是美得耀眼。
潘瑜微微低着头,悄悄地觊眼看她,看一眼边立即移开眼睛,装作看别处,手上还不忘服侍陛下,明知不能多看的,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心头一片火热。
女皇兴高采烈,不曾发现潘瑜的异样,只是兴致勃勃的道:“婉儿,传朕的口敕,朕要于宫中设宴,庆贺六郎大胜归来。”
“喏。敢问陛下,大宴还是小宴?”
上官婉儿答应着,女皇陛下略一沉吟,道:“小宴即可。让公主们都来,太子、相王也来,然后,把你母亲阿郑也请来,还有张家的女眷们,就这些人吧。”
“喏。”
上官婉儿一听与会的人是这些,兴致也上来了,积极地去准备了。
“娘子,编辑部门口的布告栏又满了!”
新上任的主编冷子畅来报。薛崇秀头也不抬,问道:“可有写得精彩的文章?”
自从那篇主和的文章刊登,编辑部门口便迎来了一拨又一拨的儒生,有骂编辑部没节操的,也有打听写文章的是谁,打算把人揍一顿的,还有递稿子,准备打笔战,好好驳斥一通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吓得编辑部的人,出去都不敢主动说自己是季刊编辑部的人,每日上下班,多是从后门出入,前门——
自从有位编辑出去被人打了一顿后,这些多是文弱书生的编辑们就放弃前门了,低调的从后门出入。
不止如此,为了表现编辑部的坦荡,薛崇秀还让人在门口设了一块大大的布告栏,言明不论是谁,皆可在上面贴文章,抒发自己的意见。以让众人的情绪有个排解的地方,免得怨气太大出事。于是,布告栏便时不时的被人贴满,不过,反对的人也好,赞同的人也好,精力都转移到笔战上去了,双方吵得不可开交,一时也没空找季刊编辑部的麻烦。
冷子畅道:“回娘子,好文章也有,不过不多,请娘子过目。”
薛崇秀接过稿纸,细细看了起来,看完后方才道:“子畅你的水平我深知,你说好的文章,果然写得不凡。明日你就在布告栏上发通知,就说有感于诸位对事件的关心和探讨,我们从中挑选了文采出众、辞藻精彩或是观点独特的文章,集结成刊,再发一次增刊。同时,我刊将举行文会,届时将邀请这些文章的作者与会。”
冷子畅吓了一跳,娘子这是不怕事大啊!想了想,冷子畅劝道:“娘子,这些人都斗出了火气,您把他们聚在一起……怕是要坏事的。”
薛崇秀淡然问道:“大不了打一架,旁地还能如何?难道我娘府中的侍卫是吃干饭的无用之人不成?”
“……”
冷子畅顿觉无语。薛崇秀不仅如此,还道:“再者,文会的举行时间总要等六郎出征归来,也要给外地的作者一个赶路的时间。届时,安排的时候,细致些,会武的要跟不会的分开,会武的儒生那里,多派侍卫就是。来参加我的文会,便要以我的规矩行事。”
冷子畅还能说什么,自然是一本正经的领命:“遵命。”
薛崇秀看桌上的纸张,墨迹已然干透,又道:“拿去,做增刊的封面。”
“喏。”
冷子畅接过,看了一眼,脸色便变了,失声道:“娘子,这诗……”
薛崇秀挑眉:“做封面可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