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秀:“……”
感觉两辈子受到的嫌弃都没今天多,心好累,需要心肝宝贝抱抱亲亲才能恢复过来。可是,她的心肝宝贝不在这里,她的心肝宝贝领兵出征打仗去了。
薛崇秀板着脸,面容沉静,心里隐隐惆怅。太平公主的脸色终于变了变,看着薛崇秀,表情复杂,语气却是欣慰:“我的秀儿……很好,一直很好,为娘的很开心。你心里能记着这些,并且能保持着理智,懂得克制自己,不为这些外物迷惑心智和眼睛,为娘的真的为你骄傲。”
“母亲!”
薛崇秀不依的叫了一声,神情坚定,清楚的表达着她的坚持。太平公主微微一笑,拍拍她手,道:“我知道,可是,我也有别的打算,目前还不到时机,不忙。”
“大哥那里,母亲与他谈过吗?”
忍了忍,终忍不住问了出来。太平公主是何等样人,闻一知十:“可是他找你了?”
“那倒是未曾,不过,女儿想着,大哥比六郎还大些,六郎都已经出仕领兵了,大哥还在闲赋,对比之下,怕会有些失落之意。”
薛崇秀说得含蓄婉转。太平公主眉目微沉,断然道:“失落便失落,谁让他生来是我的儿子,身为我子,若是连这点失落都熬不过去,那也无需再言其他。”
薛崇秀默然。她们的爹是薛绍,他们的娘是太平公主,比天下许多人都要尊贵,但是,宫里当政的却是女皇,女皇她不喜欢她们薛家的人。她只是个女子,对外一直擅长的是音律之道,女皇还能对她露出几分笑脸,偶尔还能给些荣宠,旁地……莫说跟张昌宗比了,便是武承嗣和武三思的孩子们都比不上。
大哥……应该是没看透吧?或是心有不甘?薛崇秀无从知晓,但是,就像母亲说的,若连这点冷遇和不甘都熬不过,那之后的波云诡秘、权势涨落还是不要参与的好,那对他来说,是祸不是福。
“如何?”
太平公主放下手里的稿纸,询问薛崇秀,表情并不乐观。薛崇秀表情倒是平淡,放下手里的稿子,神情坦然:“没有什么太好的稿子,不奇怪。舆论刚刚起来,还不到全民热议的时候,如今的形势下,大多谨慎小心,明哲保身,没有特别好的稿子也不奇怪。”
女皇当政,虽设置了铜匦,然人心叵测,好好地制度早就在人心险恶下崩坏了。不管朝中的大臣还是民间的平民,大家都学会了谨慎小心,明哲保身。在事态还不明的时候,鲜少会有真正有见地的人跳出来,多要观察观察再下定论,薛崇秀早有预料,并不感到奇怪。
太平公主也不是庸人,脑子里一转也就明白其中卯窍,想了想,问道:“还从其中挑选稿子做增刊?”
薛崇秀点头道:“回母亲,是的。压过一个热点的方法永远是下一个热点,与其任由京中热议垒京观的事情,还不如挑起别的热点来把这件事压下去。”
太平公主眼睛一亮,颔首:“也好,还是我儿有办法。”
神情十分满意。薛崇秀看她一脸笑心情不错的样子,想了想,略作犹豫之后,还是选择开口:“有件事,女儿觉得还是应该和母亲说一说。”
“何事?你我母女之间,有何话不能说?”
太平公主笑看着女儿,不论在外面如何,在外人面前如何,在这几个心爱的子女面前,她一直是那个慈祥的好母亲。不论如何,太平公主作为母亲,从不曾亏欠他们什么,她对得起她母亲的身份。
薛崇秀道:“女儿与六郎已经定亲,只等着订下吉日便成亲,但是,女儿的手里……还掌着许多事务,这些事务又非同小可,欲作何处置,母亲还得提前做好章程,否则,临时调理怕影响到下面的人,反而坏了事。”
太平公主眉头一挑,淡然问道:“货栈、柜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