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脸上也带着笑,凑趣的问道:“六郎以为我该如何救你?殿下乃是公主,帝女,上下有别,尊卑有序,我却救不了你!”
卧槽!对哦,太平公主是公主,上官婉儿虽说是才人,但她是宫里女奴出身,论什么都比不上太平公主,怎么救?
张昌宗傻眼了,扭头可怜兮兮地望着太平公主,太平公主扬起下巴,给他个洋洋得意的笑容:“看你往哪里跑!”
张昌宗果断的跑过去,一屁股坐到薛崇秀旁边,大声道:“不跑了!小子决定了,今日秀儿妹妹去哪里,我便去哪里!秀儿妹妹定然不会丢下我的,对吧?”
薛崇秀默默看他片刻,也不说话,只是果断的转身,一把抱住太平公主,冷酷的补刀:“我跟着阿娘!”
张昌宗瞬间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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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平公主夸赞“乖女儿、好女儿”的声音中,大殿里又爆发出一阵惨绝人寰的笑声……唔,这个惨绝人寰是针对张昌宗的。
笑够了,武氏大概是许久未曾这般开怀,心情大好,招招手把缩在角落装可怜种蘑菇的张昌宗叫到跟前,打量他两眼,眼里带着喜爱之色,看得张昌宗汗毛都立起来了——
未来的则天女皇不是现在就要对幼小的他下手了吧?正太养成这种重口味的事情不适合您啊陛下。
“人说三岁看老,小六郎虽然顽皮,但有句话却说对了,未来的天下俊杰,小六郎当有一席。如此良才美玉耽误了可惜。既然李钦让不善诗文,本宫便再为你寻一师父如何?”
原来是要给他找先生,不是要跟他玩正太养成啊。张昌宗放心了,缺乏名师指导这个问题一直是他的老大难,现在有武氏推荐,自然是欢喜的一揖到底,语出至诚:“小子谢过太后隆恩,请太后指点!”
武氏笑吟吟的看着他,往旁边的上官婉儿瞟了一眼,问道:“六郎看我的婉儿如何?”
武氏想过张昌宗可能会说什么天道酬勤、刻苦向学的话,绝对没想到他居然给她掰着算了一通,这等话语,小孩子可不会说,明显一听就是中年妇人的发言。
阿韦果然会教子!
武氏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赞道:“倒是个孝顺的孩子。”
张昌宗笑嘻嘻的拱手:“太后过奖,过奖,与阿娘为小子做的相比还不够,还需要努力!”
明明很得意,却还要假做谦虚!再聪明也果然是个小孩子。武氏微微一笑,问道:“书读得如何了?”
每次说到读书的问题,张昌宗态度都很端正,认真的答道:“回太后,近日小子读的是《诗经》、《离骚》、《春秋左传》,精读的是《尔雅》和《春秋左传》。”
武氏微感惊讶:“进度这般快?《孝经》、《论语》不读了?便读通了?”
张昌宗答道:“先贤微言大义,又岂是几遍就能读通的?而是小子的先生说,小子年幼,虽说温故而知新,但受限于阅历,于读书定然会有限制,莫若多读几本,把眼界打开了,待阅历长了,年龄再长些,于先前读的书定然会有不同的理解,如此方是温故知新之道。”
“妙哉斯言!”
武氏赞了一句,问道:“你那先生叫什么?听他这番言论便知是个才智之士。”
对李先生的来历什么的,张昌宗就说不上来了,倒是太平公主替他答道:“阿娘,张家族学请的先生乃是他家的同乡,同为定州人的李钦让,中过制举,先前下过一次场,未曾上榜,便入张家族学做了张家的西席。”
武氏奇道:“这等才智之士为何竟从未听说过?”
上官婉儿道:“太后,此事奴家也曾打听过,这位李先生善写杂文而不善诗作,于京中文名不显。在这长安城内,李钦让如今的声名还赶不上他的学生张六郎。”
武氏莞尔:“六郎的小才子、小神童名声,本宫在深宫里也是听闻的,可谓见面更胜闻名。”
张昌宗喜滋滋的道:“谢过太后夸奖,太后都这么说了,那小子以后再遇上谁夸我,我就当仁不让,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