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意思意思的给他揉揉爪子,非常自然的甩锅:“谁让你在为娘面前蹦来跳去晃人眼睛的!”
张昌宗简直不敢相信:“阿娘,您教过孩儿要诚实正直的!”
韦氏老脸一红,干脆脸一虎,理直气壮的道:“你是男子,自当诚实正直,为娘是女子,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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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昌宗目瞪口呆,拜服:“阿娘您说得好有道理,儿子我竟然无法反驳了!”
韦氏得意的一笑,哪里还有一丝往日的稳重精明。得意完了想起方才收到的赏赐,不禁又稀奇的把儿子抱过来,一下又一下的摸他脑袋:“你说这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这么聪明呢?哎呀,我真会生孩子,六郎这般聪明好看,定然是像我,你前头哥哥们那般愚笨,定然是像你阿耶多些!”
张昌宗不想说话,默默翻眼睛看他娘一眼——
这是欺负死人不会说话啊!莫名有些同情短命爹!
听韦氏念叨了一阵“像娘好看又聪明,像爹又傻又笨”,还好哥哥们不在,不然这心灵得受多大的伤害啊!
张昌宗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赶紧伸手拉拉母亲的衣袖,小脸严肃又郑重:“阿娘,我要跟您坦白!”
“何事?”
韦氏显然念叨了死去的丈夫和前头的笨儿子们一通后,心情更好了,甚至脸上还有些亢奋的嫣红。
张昌宗琢磨,高兴好,高兴了好谈事儿。于是,果断的扔下他准备好的炸弹:“阿娘,我每天都在做梦!”
张昌宗的第一次面圣,圆满结束!
从宫里出来的时候,还带出来一堆赏赐,不止他有,他娘韦氏、他四叔、他的先生李钦让,还有孩子们都有。武太后赏的,李旦同学看太后赏了,他也赏了一些。
李钦让看侍官带着张昌宗出来,两人脸上神情皆十分轻松,方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一直紧握成拳的手,在袍子上擦了擦,手心里全是汗。
宫廷之内不好多说,师生俩儿对视一眼,李钦让谢过侍官,自己牵上学生,两人一起默默出宫。
出了宫,被李先生抱着骑上马,回去就不赶时间了,自然是慢慢的骑。张昌宗笑问道:“先生怎么不问学生应对可好?”
李钦让笑道:“看你神色应该对答无虞,再者,我此时即便问你,也改变不了你先前的应答,莫不如不问,不知其中过程,我便不用揪心,只需知晓结果甚好便行,回去就能安睡了!”
张昌宗笑嘻嘻的竖起大拇指:“先生果然是聪明人!”
李钦让气笑,不禁伸手拍了他后脑勺一下。张昌宗被拍得赶紧捂头,捂完了又立即松开,自己把脑袋送过去,一副劝慰的语气:“先生,等我阿娘收到宫里的赏赐,学生的脑袋便更加的珍贵了,学生估计,以后在我阿娘那里,别说打了、拍了,就是摸上一摸怕是也不成的。先生想摸就抓紧机会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李钦让本来已经不想动他脑袋了,听他这么一说,不禁轻声骂一句:“胡说!”
张昌宗摸摸头,一副真心实意的样子,劝慰道:“真不是胡说!而是良言,机会难得啊先生,不然以后你再摸我的头……”
张昌宗意有所指的看看李钦让细瘦的胳膊,断言:“我估计先生你是打不过我娘的,以后你再想摸可就来不及了!”
这样一幅我是为了你好的语气,真是……李钦让决定心口如一,言行如一,毫不犹豫的伸手拍他脑袋一记,语气微凉的道:“既如此,那我便多拍几下罢!”
“唉哟!先生,这是脑袋,还是学生我聪明的脑袋,轻点儿!”
张昌宗被拍得捂头,李先生他好阴险,居然用屈起的手指来敲他脑袋,好疼!
回到学里,还没等张昌宗应付完好奇的兄弟和子侄们,就被四婶杜氏派来的人拎去后院,询问面圣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