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嗤笑一声,问道:“与我结盟?”
李隆基舔舔嘴唇,拱手恭声道:“小侄不才,与宫中万骑中的豪杰之士多有结交,又因身在卫尉的关系,与西京苑总监钟绍京、尚衣奉御王崇晔等多有来往,若起事,宫里尽可交由小侄,宫外就要劳烦姑母了。”
太平公主顿感意外,凝目打量李隆基几眼,沉吟道:“倒是姑母小看了你,想不到三郎不声不响便结交了这么多人。”
李隆基嘿嘿笑笑,道:“小侄就喜欢交朋友,只好合我胃口的,不管高低贵贱,都愿与之相交,往日也不曾想到会有今日。”
太平公主意味不明的笑笑,心思电转间,竟直接颔首:“可!不过,事先说好,登临者乃是你之父王,我之兄长。”
李隆基乖觉的道:“此是当然,先有神龙之变,时隔没有几年,宫里再度生乱,唯有父王的德高年劭方能担此重任,稳住江山社稷。小侄年轻德浅,不敢妄想,所求者不过是一个活命的机会,旁地不敢再做他想。”
太平公主眯眼看他:“此话当真?”
李隆基一脸正色:“自是当真,若有半句虚言,教我不得好死!”
太平公主又是一笑,微微颔首:“此事且不急,须得看准机会,谋定而后动。”
李隆基立即应道:“喏,姑母放心,小侄省得,定会与崇简盯好的,若有风吹草动,便让崇简来报与姑母?”
薛崇简感激地看他一眼,然后眼巴巴看着母亲。太平公主心里叹了口气,眼神闪烁,片刻之后方才颔首同意,看她点头,李隆基和薛崇简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之后,又说了一些话,等把两人打发出去,一直沉默不语的薛崇秀方才开口:“母亲,观三郎行事,并非心无谋算之辈,母亲与他合作,只怕与虎谋皮,为人作嫁。”
“啊!竟有这等事?”
这声惊呼是薛崇简发出来的,惊讶的去看他娘,却发现他娘严厉的瞪着他,他姐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可不是傻子吗!他娘、他姐都一脸淡定的样子,就他一人大惊小怪,而他还是跟着李隆基一起进来的。
薛崇简有些委屈:“先前三郎并未对儿子说过是为此事而来。”
太平公主极具威严的扫薛崇简一眼,淡然示意:“三郎今日上门总不会只为了报信吧?有何打算?尽可说出来听听。”
“喏。”
李隆基应了一声,朗声道:“朝廷、宫里如今的乱象,姑母只怕也看不下去了吧?”
虽是问句,眼神、语气却极为笃定。
太平公主不置可否:“那又如何?”
李隆基挠挠好脑勺,拱手道:“姑母德高望重,于朝野、宗亲中素有名望,此时,若姑母不能站出来,何人还能站出来?”
太平公主终于正眼看他,慢条斯理的道:“难为你这整天胡混的临淄王居然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李隆基被这句话说得面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来,然还是慷慨激昂的道:“小侄也是李唐的子孙,虽人言轻微,但保护祖宗传承下来的基业也是责无旁贷之事。若是再让韦氏登顶,我李唐子孙还能活几人?小侄的父王自是首当其冲,姑母呢?姑母便能安然无恙否?”
这人到是有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