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在乎？”

“我觉得我们的话题扯远了，我已经做好了选择。”张少楠闭上眼睛，不再和蒙罗说话，说多只会错多，只能沉默的赌一把，赌蒙罗不敢杀。

蒙罗不说话，整个空间都很安静，除了火堆里偶尔传出来一个噼啪的声音，以及张少楠自己紧张的心跳，就再没有别的声音。

“好吧，张，你威胁我了，用菲尔。”蒙罗用气愤的声音道，“如果你没用菲尔威胁我，我还可以跟你谈，现在没必要了，我讨厌被威胁。你刚才说你死了看不见，我很喜欢让你看见，所以这个选择我帮你做，不杀你，杀你的女人，在你面前，然后如果菲尔死了，我会让你看着我杀光你所有亲人。”

蒙罗刚说完，张少楠听见咔的一个微细声音从冷面菩萨那边传过来。张少楠飞快睁开眼睛，看见用枪指着冷面菩萨那个男人的枪上膛了，扣扳机那只手在用力。

然后，嗖一声，冷面菩萨立刻歪了下去，摔在地板里……

那一秒，张少楠感觉中枪的是自己，疼痛的是自己，彻底的愣了、冰凉了！不知过了多久才反应过来，想冲过去，无奈一切都已经太迟。甚至无法冲过去，开枪那个男人已经先一步冲过来拦截，两个人一起把他按在桌子上面，控制住他，他连冷面菩萨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张，不要冲动，现在所有问题都已经解决。”蒙罗笑着说，“你可以离开了，前提是你必须冷静，否则我的手下不会跟你客气的。”

“fuck，客气你妈啊？你杀我的女人，你死定了！”张少楠大吼，用力挣扎，虽然知道挣扎没有用，可那是本能的反应，“我一定杀了你，一定会，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你等着……”吼着骂着，张少楠发现自己泪流满面，冷面菩萨就那样死了，死在面前，蒙罗竟然杀了她？这个口口声声说欠人情的男人居然这样还人情，一定杀了他，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他。

“你杀不了我。”

“不，我会杀了你，我再说一次，除非你现在杀了我，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我不杀你。”蒙罗还是笑，“看来你情绪很不稳定，我只能先关着你。”

张少楠被带离大厅，穿过一条走廊以后带到了一个房间，房间里面连个通风口都没有，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张少楠坐在地板里，地板冰凉冰凉的，和他的心一样，他感觉流出的眼泪都是冰凉冰凉的。

时间一分分过去，张少楠逐渐平静下来，虽然心里伤痛依旧，但真的平静了！知道去想自己的处境，想怎么出去，又如何报仇？可是，真的无法组织起来思考，想着想着，全部都变成了有冷面菩萨的画面，她骂时的表情、嘲笑时的表情、温柔的表情，以及算计别人成功后那一个坏笑。接着，她哭的表情、痛苦难受的表情，还有刚刚看他的那个无奈的表情。

人怎么就那么脆弱呢？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不知道何时起，张少楠不停问自己以上的问题，然后逐渐麻木了，时间怎么过去的，过去了多久都不知道。反正，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了，眼泪也没有了，流不出来了，整个人没有一点力气，连动一下都懒得动一下。甚至产生了幻觉，看见自己不是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而是在天蓝色的海边，四周都是穿着比基尼的外国美女。而傍边，是冷面菩萨、是苏素凝、是钱碧晴，以及一个很像他的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门打开，强烈的灯光刺进来，张少楠原本是睁着眼睛的，灯光刺进来时由于太激烈，闭上了，然后懒得张开……

“你死了没有？没死就出来，立即！”一个声音说，是冷面菩萨的声音。

张少楠立刻睁开眼睛，看向门外。

冷面菩萨，真的是冷面菩萨，站在灯光下，整个都是亮的，非常亮，亮到看不清脸容。仿佛很虚假，但刚刚那个声音却那样清晰，这是的幻觉吗？不知道，所以张少楠慢慢站了起来，走过去。摸到她的时候，是有体温有生命的，是真实的，然而，在不久前还亲眼看到她中枪倒在面前，怎么回事？

“这是不是幻觉？”张少楠问了出来，他真以为是幻觉，不然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呢？除非所谓的死根本就是个假象。

“我刚才确实死了，现在又活了！”冷面菩萨用一种带着无限感慨的语调道，“以前的我死了，现在的不是以前的我，是现在的我。”

“什么意思？”张少楠有点糊涂，事实上没有去多想，觉得那不是重点。

“就是，我并没有死。”

“可是，你说你刚才确实死了！”

“白痴，你怎么那么白痴？笨死了！”冷面菩萨踢了张少楠一脚，“真不明白你那么白痴怎么还没死，你白痴死了多好，不用每个人都受折磨，我也不用受折磨。”

张少楠能想到的是立刻抱住她，感受到她的体温，感受到她的生命。然后，感觉慢慢地回到脑子里，回到身体里，变的越来越清醒。冷面菩萨也抱住了张少楠，就像以前热恋中那样，相同的拥抱，她甚至有点儿发抖，和张少楠一样喜欢那种感觉，为那种拥抱而激动无比……

“张，对不起，给你做了一场戏。”一个声音从左边走廊飘过来，是蒙罗，他抽着雪茄，一边抽，一边走过来，“这个戏很贵，两亿美金，当然，这个戏才刚刚开始，骗了你，我表示歉意，我们还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张少楠很无语，刚刚原来是在演戏，为什么要演这样的戏？有毛病啊，难道吓人会很有快感，把快感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变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