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七十章,加寿最大

侯门纪事 淼仔 5209 字 9个月前

她明说,不是沽名钓誉讨好皇后,就将落个为自己将来谋算的名声。但不明说,知道太子性子。太子没有昨天回来就回太上皇,是他拿不定太上皇一定答应。但恰逢此时此地,那些人就在这里,太子不会放过,他一定会在离开前请太上皇答应为皇后出气,借以震慑全天下的人。

如果太上皇驳了太子,祖孙多多少少会有些生分。

那么,还是由自己说吧。太上皇对自己发脾气,总比对太子生气要好。

钟芳容想一想自己幼年就和胖队长等人时常开会,时常的得他们好处,每一次回到自家侯府,家中兄弟姐妹都羡慕。这一切都从袁家里来。她闭一闭目,她愿意为这事打头阵,哪怕结局……她情愿的。

“梁山王爷回的话,逼死好人家女儿的地方,昨天我无意中问过,这里竟然也是一处。请老太爷为皇后娘娘做主。”钟芳容跪伏在地上,有恳求之时恭敬之意,也有不敢抬头的意思。

她怕太上皇是勃然大怒,她怕太上皇怒气斥责……。她接下来应该怎么回,既不会迁怒太子,也不会迁怒给皇后袁加寿?

太上皇先是一抹深邃的眸光,慢慢出来的才是不悦。

梁山王回话是在他面前,他还没有老糊涂,难道会忘记这里就是一处要和袁家打擂台的地方?

昨儿太子急急忙忙的出门,难道自己猜不出来一星半点?

关于英敏没有嫔妃,好些老臣对太上皇进言,希翼太上皇在这件事情上说话。太上皇出游,一是他的念想,二来在外面清静。老臣们只能给他写信,他不高兴看,可以不看。不像在京里,老臣们频频的求见,太上皇总不能回回都不见。

但是见了以后,一听,又是为送人进宫,太上皇早就不耐烦。就不能说些新鲜古记儿听?再不然如胖队长似的,外面新鲜烧饼送进来一个也成,也比隔三差五听同样的话有趣。

太上皇虽对英敏不纳嫔妃有微词,但同样反感老臣们说服不了皇帝,就跑去烦他。

加寿不是一般的皇后,她是老太后心爱的,不愿意她受委屈,才许给英敏。

当皇后不见得就不受委屈,袁太后在加寿身上花费无数心血,令她早早熟悉宫务,也算为加寿铺平好些道路。

都认可,凡能执掌自己日子的人,必然少受委屈,这更是袁太后一生信条。

而英敏不纳嫔妃,不在袁太后考虑之中。

皇帝是受到太上皇和柳太后关系紧张的影响,又由岳父忠毅侯推波助澜,生出现在帝后同抗送人进宫的局面。认真算起来,现太上皇也是助长的人,还是有力的助长那个。

除去现太上皇和已去的袁太后以外,没有人知道袁太后临终前,母子曾有几句对话。

“天下要紧,强扭的话不甜,”

两句话,点出重点。

皇帝有没有众多妃子,与天下真的有关连吗?强扭的事情,大多不如人意。

太上皇在京里,冷眼旁观英敏应付老臣,老臣们恼了,他看个笑话。英敏烦恼,他看个笑话。

有时候,从小就养成的本朝心思出来作个怪,太上皇也有过一时冲动的想说说英敏。但他自退位后,大多在出游路上,他冲动的时候,英敏不在面前,特意写信回去,又太过大张旗鼓,为这种事儿犯不着。

南海的风一吹,椰林沙沙一响,太上皇很快忘记,继续吹他的风捡他的鱼虾。

只要这天下是繁荣的,他才不管谁的女儿进不了宫。

这种半躲半避,再装着老眼昏花看不清楚,在今天面对钟芳容的请求,必然的要拿个主张出来,太上皇要是不恼就是怪事。

钟芳容的艰难,父女们早就算的清楚。

她不说,装看不见,装自己不知道太子烦恼,装自己不敢对太上皇进言而不为加寿说话,她成了什么人?

回京去也难见袁家人才是。

她说呢,为她自己的成分是洗也洗不干净。

太上皇一样想到,冷哼一声,面沉如水,嗓音不高却寒冷无边,讥诮道:“就凭你,也敢乱想?”

话题这就直指钟芳容出自私意做崇,钟芳容知道自己后退哪怕半步,也就谈不上为皇后娘娘坚持。

在自己身上不坚持,却执意为皇后娘娘进言独宠宫中,这算什么话?

独宠如果是对的,那么大家都应该不松口。

钟芳容手指用力抓紧光溜的地面,抓不住,但较个力气仿佛能生胆色,毅然回道:“太上皇一生治理人人称道,并不是出自内宫之中。官员们办差,并不是出自内宫之中。请太上皇明鉴,拿六宫虚设而针对皇后娘娘,娘娘实实的冤枉。”

------题外话------

没有关键错别字哈。

感谢亲爱的吉言和打赏。

太上皇,可是个姬妾无数的人。

也就难怪太子想到他时,心里犯嘀咕。

在太子的记忆里,太上皇虽没有对父皇英敏不纳嫔妃说过什么,但柳太后旧年怨恨深,对太子不自觉的说过许多,句句带着对太上皇的陈年怨。

回想当年,也不能算柳太后有意挑拨孙子和祖父。数十年宫闱,柳太后心里的依靠并不多,才对加寿送来太子接近感激泣零。太子萧乾能亲近她,是太后的另一个心中依靠,她说话主要是抒散为第一。

第二个意思呢,在萧乾刚到太后宫里,就出来一件下毒事件,让柳太后把太上皇所有嫔妃推开三万里还不算,又怕太子年纪小,偶有不在柳太后面前时,让人哄着吃了什么碰了什么,柳太后着重说了又说。

这些人都是为争宠来的,乾哥你得防着。

萧乾模糊的有个印象,太上皇对纳妾这事挺热衷。反过来说,往宫里送人,太上皇兴许还赞成。

走出茶馆后就想雷霆般处置倪掌柜等人的太子眉间多出踌躇。他要雷厉风行,还要过太上皇那一关才行。

但怎么说呢?

清俊的眉头上拧出微微一个川字。

钟芳容走过来看在眼里,随着也在脑海里打个问号,乾哥为什么不开心?

……

入夜,老太爷房里高乐,有酒有菜有人陪。镇南王是不敢久坐的人,见钟点到了,出来再巡视一圈。

身后有脚步声,钟南跟出来:“老太爷说我常年不见孩子,把我带了来和芳容多多说话,不敢不出力,也没多喝酒,带上我吧。”

又走几步,巡视的人准时到来,见到钟南都笑:“这以后的国丈倒没有架子。”

钟南忙说不敢。

暗暗的想,哪里还敢有架子,只求谦逊些,能给容姐儿多积些人缘儿才好。

他所经历的两任皇后,柳太后险些翻身落马,由国舅柳至支撑不倒。加寿就更熟悉,袁太后仙去后,寿姐儿也有表叔是强有力臂膀。

而放眼家中的叔伯兄弟,兄长世子并无出类拔萃能耐,兢兢业业守好爵位就成。只有钟南自己,倒因娶了龙家女儿,是家中姻亲最得力的一个。

也因为这件,容姐儿才许太子,也因为这件,钟南深感福深运高,做人行事都刻意的小心。

有时候,南哥自己也纳闷,怎么有这么好的福气呢?

最后得出结论,打小的时候,受曾祖父影响,他最亲近的是加寿,其次是二妹香姐儿。投军以后就开始亲近加福。

原来他从小到大就一直沾染福禄寿三星的运道,而芳容由住在袁家的岳母抚养,也沾染不少。

受恩如此深重,钟南敢不在能尽心时尽足心意?镇南王并不排他的当值,但他每晚也跟上。

走上一圈儿,把每处上夜的人和放哨的人查上一个遍,镇南王命散了。钟南回房,打算养养精神,下一个钟点儿再跟着巡视。

在房外见到里面掌灯,钟南没有多想,以为侍候的亲兵备下热水等自己。推开看时,袅娜身影站起,却是女儿钟芳容。

“该睡了。睡不着,也应该去陪老太爷,你说是不是?”钟南的语气里有好些尊重。

他是疼爱她的,但容姐儿的出色不由父母教导而成,当父亲的就只能划出一段尊重的距离,在离开几步的地方骄傲。

说话时,与其说是责备,不如说是提醒,而且添上许多的亲切。

钟芳容颦起眉头:“我有话和父亲商议。”

钟南没来由背后一寒,本能知道出了事儿:“你说。”

“乾哥不开心,晚饭前我问出缘由。父亲,原来那蓄意和皇后娘娘过不去,害死姑娘们的主要人物就在这城里,乾哥亲自会了他们,很想处置,又怕太上皇阻拦。”

钟南也是一噎。也是,太上皇可是个风流皇帝,他身为太子的时候,就有众多的姬妾。

但是,寿姐儿最大。

他刚想到这里,钟芳容泫然欲泣:“但是,寿姑姑最大,”

父女心头都有一震,对彼此望去,知道父女合了心意,都想到一处。

钟南怒了:“这事交给我吧,管保让这起子人后悔生出来,下辈子也不敢作恶。”

“杀了或者折磨,乾哥也就不为难了。”

钟南微愕:“太子是什么想头?”

“他想名正言顺的以谋害皇后的罪名发落这些人,再全国张贴告示警告同样心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