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二十三章,袁乖宝的亲事(一)

侯门纪事 淼仔 6373 字 9个月前

说起这话,安三爷堆笑更没话可回,安白氏讪讪的不敢解释。

她抱着不到一周岁的书兰进京,忠毅侯夫人要留下,她有怕女儿受屈的心思,说孩子小离不开父母,家里离不开自己和丈夫,还是回来。

妈妈啧嘴:“我们家的媳妇,从郡王妃开始,再到永国公夫人,再到侯世子夫人,可都是打小儿养着。不是我有了年纪嘴碎,那年就不应该回来。”

这位是跟安老太太的旧人,几十年过去,也是有年纪的人。

冲着她的年长,一般认为年长必然见识高。冲着她是老太太旧人。安三爷夫妻老实听着,再就把头点个不停。

接下来就说明天怎么见来的人,全由这妈妈调度指派。

……

一天远的水路上,十几只中等的船只悠然而来。

黑加福又收拾出一件她认为好的东西,是她带的诸般玩耍、路上采买好东西里的。

送到太上皇面前,请他鉴赏:“这个送给乖宝舅母可体面?”

萧镇瞅一眼,笑话道:“大姐,你那是个大风车,体面在哪里?”取出他的一件簪子,通体红玉的,举在小手上,送给大长公主看:“舅祖母,我的这个才叫体面。”

瑞庆殿下帮忙看一回,说有心意的就叫体面,未必珍宝与玛瑙。

太上皇揭她的短儿:“那你收拾的一匣子首饰是为什么?”舒舒服服歪在近窗外吹春风,又方便看水的太上皇惬意的和妹妹理论着:“咱们这一回出的是大远门儿,临走,我特特交待英敏,过年不要想我,去年把我们催回来了,我没见跟他们过年有什么好?等我老了走不动了,再留京里跟他们过年不迟。瑞庆啊,大远门儿你带一整匣子首饰,添多少分量出来。耽误行程只寻你的不是。”

长公主笑着,还是摆弄她的首饰:“哥哥,容我提你个醒儿。明天咱们见乖宝的媳妇,您是长辈,您也赶紧准备吧。至少,得有一样见面礼。”

太上皇也学会孩子们中的称呼,反问着笑:“哪个乖宝?是坏蛋乖宝,还是那当长辈的乖宝。”

黑加福和萧镇叫嚷着:“舅舅乖宝,明儿见的是乖宝舅母。”

又相对警告着。

“大弟大弟,在家的时候曾祖父交待过,乖宝舅母要配得上乖宝舅舅才行,不然,不许给东西。”黑加福板起小脸儿:“到时候看我脸色行事。”

太上皇大乐:“哈哈,梁山王府的孩子一张嘴就听得出来,”学学话:“看我脸色行事?黑加福,你的小脸儿黑漆漆的,能看出什么脸色来?”

黑加福跑过来,拿面颊在他手臂上蹭几蹭,讨好地商议:“我不黑。”

那黑脸儿上黑眼睛明亮熠熠,有光而更衬出肌肤黑的油润。太上皇不由得又是一通地笑,连声说着假话:“你不黑,行行,我记下来,你是个白加福。”

“也不是白加福,”萧镇也跑来,笑眯眯先行个礼儿,小脸儿带着长子就是比长女强的神气,看看多有礼节。认真的纠正:“回老太爷,白加福是母亲。”

黑加福对这句没挑剔,跟着点小脑袋。

太上皇打发他们继续去玩,和长公主又抱怨着:“我是出来玩的,如今你看看吧,带上谁谁的孙子,还要为谁谁的孩子下大定。”

瑞庆大长公主含笑:“那谁谁的孙子,是指我吗?静姝和镇哥银哥,也是我的孙子。乖宝又是谁的孩子。如果母后还在,怎轮得到哥哥你为乖宝下大定?”

“这话有理。”太上皇顿时没了那不存在的“怨言”,点头道:“是啊,咱们这一回到了山西,要好好的看下母后出生地。再呢,她一定还挂念着那当舅舅的乖宝亲事,你我把这件办了吧。”

忽然又由衷的乐:“有坏蛋舅舅,又出来个乖宝舅舅,这倒齐全。”

长公主因此想到和儿子道别时的约定,翘一翘鼻子:“哥哥您说咱们赢了吧?小坏蛋舅舅说咱们玩的没有他的大,下大定这事儿他们没办过。”

长公主盈盈面容,把她的首饰检视的更起劲儿。

萧银在船头上,由舅祖父镇南王带着看水和两岸行人景物。也在说明儿的话。

“乖宝舅舅要是不喜欢可怎么办?舅祖父,咱们要掩护他撤退才行。”

镇南王按按他的小脑袋:“不愧是你祖父的孙子,这等稀奇古怪不按理儿说的话,只有你们家想的出来。”

萧银以为这是夸奖,他今年六周岁,听错也有可能。

对着另一只船上喊:“乖宝舅舅,”

“在呢,什么事儿?”袁乖宝袁执琅在船舱里伸出脑袋。

“明天你见到不喜欢舅母,你跑,我上!”

袁乖宝愣住,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上?

镇南王哈哈大笑:“银哥,这又不是打仗,你上可就错了。”

“我挡住她来追乖宝舅舅啊。”萧银回答的理所当然。

太子萧乾等在袁执琅船上,伸出头和萧银取笑过,不拿他的话当回事,继续帮袁执琅理清明天的行程。

“穿这件衣裳,明天下大定呢。”

“这句话说起来气派,合身份,舅母也喜欢……”

容姐儿静静做着针指,微笑聆听。

------题外话------

袁乖宝的亲事出来了,仔又完成一件哈哈哈。请叫我得意仔。

元皓先到太上皇的身边,挨着他好一会儿。紧紧的贴着,太上皇爱怜不已,把他在手掌下抚了又抚。

“要吃好吃的,别贪凉,多保养,勤添衣,睡眠足……”元皓啰啰嗦嗦。

镇南王盼着,儿子同自己总要说太上皇的三分之二话吧?不然也应该有一半。

今年比去年更显修长的人儿到了面前,却只一句:“父亲慢走。”

“呼”地一下子,就去了长公主面前。

太上皇让外甥勾出的离愁“呼”地没了,仰面笑倒在车上。

镇南王见能逗太上皇喜欢,把个腰叉着,黑脸儿盯着儿子。

元皓和母亲已嬉笑开始。

“母亲母亲,虽您这一回玩的大,吹牛也在元皓后面了。”元皓乐颠颠儿,好有小时候胖脸儿挤皱巴的笑模样。

长公主不肯服输:“那我们这一回走走你没有去过的地方,等回来就比你吹的好了。”

“母亲母亲,不走坏蛋舅舅走过的路,就不能吹牛。”元皓装的很紧张。

三年里虽玩的是有名地方,但走遍却还没有。

袁训回京后对着太后懊恼:“早知道,应该寿姐儿十岁就出门,再不然,八岁出门也不错。”太后大笑一通。

太上皇一行极有可能走过元皓没有去到的地方,元皓有点儿犯馋,对着母亲先耍个赖:“要走我们去过的地方才算。”

多喜郡主来帮母亲,嘟起嘴儿道:“哥哥这话不听,这分明是让母亲输。”

尹君悦和她并肩而笑。

永毅郡王已就封,按说,尹君悦也应该前往。但太上皇喜爱多喜,加喜等离不开姐姐,长公主和镇南王也想让多喜走走西方和北方。和加寿一样,此生也许只走这一回。

这对小夫妻也在这里,刚好方便帮长公主说话。

元皓耸拉着脑袋:“那我输了吧,”抬起脸儿来恢复笑容:“愿母亲和妹妹好好的淘气,淘气一路子。”

“好呀。”加喜带头答应。手里扯着柳云若的加喜扮个鬼脸儿:“坏蛋哥哥,我们会给你送好吃的回来,不让你输的太难看。”

元皓嘻嘻地笑一笑,下一个走到赵先生面前。

太上皇视线里,镇南王虎着脸叉着腰,视线随着儿子转,身子随着转过去。

刚坐起来的太上皇再次大笑:“哈哈…。有趣,同你道别好生利落,”

赵先生也笑,一半儿为这对父子的玩笑,一半儿为眼前的胖队长。

胖队长愈发出落,武,早就独掌京外大营、京内护卫。文,京中诗社也早有他这一号人物。俊,身量儿拔高随父亲,虽还没有修长如柳,飘逸味道早出。

赵先生深深施礼:“小王爷功课已成,我留在京中也无作用,幸又有出游,就此道别。”

元皓快要哭出来:“不许不许,我说了不许,为什么还要离开我?你一走,我的一文一武塌下半边天。”

“小王爷礼敬本不敢当,更不敢当您身边的一文,呵呵,有正经爷在呢,正经爷如今书社里名头儿旺,他才是您身边的那一文啊。”赵先生谦逊着,但难免不飘然。

镇南王世子自回京后,一文,赵先生随时带上,书社里跟人比看书多。一武,龙家老国公是他大营里炫耀弓箭的好靠山。依着元皓,真心不想放赵先生离开。

但是……“坏蛋舅舅,乖宝舅舅的功课你不管了吗?赵夫子不跟着去,没有人在路上教乖宝舅舅念书啊。”太子萧乾坏笑着过来。

元皓也扮完“舍不得”,答应道:“知道了。”离开赵先生,又和太子等道别。

最后,来到面色绷的有点儿酸的父亲面前。

望望他,随后一头扎到他的怀里,搂紧父亲腰身狠狠的晃了晃。

“快看啊,坏蛋舅舅撒娇呢。”太子、齐王世子等起哄。

笑声里,镇南王眼眶热乎乎,在儿子的亲密里有了满眼的水光。

元皓回头和太子等说话:“这不是撒娇,这是战表哥告诉我的,收拾父亲的新法子。”

镇南王扑哧一乐,笑骂:“你这个小坏蛋,坏蛋舅舅不是?真真是个小坏蛋啊。”但是把儿子抱着不松手。

元皓就更贫:“战表哥说的,这样对姑丈,姑丈就没有主张。由着战表哥对付他。”

太上皇很想为父子离别感动下,但闻言不笑也不行,又笑起来。

这对父子好好的亲香了一回,长公主连说眼热,他们才不舍的分开。

“父亲,您记得好好的吃,好好的玩。那一年我去洛阳,戴了满脑袋的花,满腰带的花,手里也是花。您要是去到,有花要看,有水要赏。玩的点滴不剩才好。”元皓轻声叮咛。

镇南王说声记下,把儿子深深又是一抱,带着他的余温转身,鼻子吸了几吸。

袁训等人一拥而上,做最后的道别和交待。

太上皇对他白眼儿:“我倒要帮你带儿子带孙子,岂有此理。”

长公主笑眯眯:“我把智哥儿丢给坏蛋哥哥,总有难为情。路上却照顾了乖宝和征哥,这就扯平。”

袁乖宝:“爹爹、二哥、小六哥哥就此别过,我在路上会照顾好小十叔叔、征哥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