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若摇头叹气状:“没办法,长辈们太不懂事。今年也好,明年也好,我们总是要成亲的,他们绝交有什么用。”两个人相视而笑。
“还有一件事儿要对你说,你在刑部也应该查知,有人来势汹汹要和大姐过不去。”加喜黑宝石的眸子幽幽更深。
“我早就知道,怕你担心没有说。”柳云若柔声:“有我在,你放心。”
“还有我。”加喜微扬面容,流丽的日光照出少女的坚定。
柳云若愕然,在他心里从没有想过让加喜出头。加喜看出来,小嘴儿一撇有不乐意。
“大哥不在家,我也要出力。爹爹官职高,有不方便出面的地方。二哥和三哥小六、四弟小八,还有你都是男孩子,别人针对的时候只怕眼中钉,我们是姑娘,少些防范吧。”
三哥小六、四弟小八。柳云若听得懂。忠毅侯夫人一胎接一胎的生,生到二妹的时候,就有人不敢相信。后来又有了加福,太后万千之喜。到有小六,按数儿是第六个孩子,欢喜的人就只记小六。
在没有小七加喜的时候,哥哥姐姐们一直称为六弟,也是出自他们的喜爱。加喜叫小七,袁乖宝叫小八就这样顺下来。
真的按顺序错不错的,袁家的人自己开心就好。
柳云若听完,对加喜送上一双大拇指:“原来加喜胸中有沟渠,以前我错看你,以为把你摆在万宝阁就行。”
“是我家的事情,我怎么能不出面。”加喜笑一笑,就认认真真:“大姐是皇后,爹爹和公公都是高位,又是两个外戚,我特地来和你说这些,就是只怕先拿你和我开刀?”
“我对加喜情比金坚,不管什么样的风浪,我都闯得过去。”
加喜满意,也安心不少。淘气上来:“那我小的时候,为什么你不喜欢我?”说过,格格几声笑,飞身上马纵骑就走。
“淘气鬼儿你别走。”柳云若带笑咬牙,手边有马,很快追上去。小夫妻并骑,谈论起今天的收息。
“我给胖队长挣了好些,不管怎么样,这个月你要多,不然我白出力,只落个为朝廷的好名头儿。咱们找他去,提一提,不给我就打他。”柳云若挺挺胸膛。
加喜反驳:“坏蛋哥哥在加喜面前的位置比你高哦,不许你打他。讨钱这事儿,可以可以。”加喜脑袋点动不停。
“那咱们兵发镇南王府。”柳云若倒不在乎他的位置比胖队长低。
两骑转个方向,不远处跟着的随从们也一起转个方向,往镇南王府而去。
……
萧战和加福离开的前一天,是孩子们过百天的数日后。一早,夫妻们带着三个孩子,静姝、萧镇和萧银进宫。
加寿的膝下摆三张小椅子,都是寿姐儿用过之物,左为长,摆一张雕牡丹花的红木椅子,长女坐下来。右边两张椅子雕刻的人物山水,萧镇和萧银坐下。
萧镇瞪姐姐一眼:“你又霸住娘娘姨妈的架势,不让着我,也不让着银哥。”
推一把萧银:“银哥你离姨妈近些坐,我坐外侧。”
萧银只小他们一岁,哥哥姐姐说的话听的懂,摇着脑袋不答应:“离姨妈最近的位置是最年长的,大哥你坐。”
但是怎么能不想坐呢,奶声奶气再道:“等明儿我单独来看姨妈,两边我一个人坐。”
加寿答应他,萧镇也就是装腔作势地说说,还是萧镇离加寿近,萧银下首地坐下来。
萧静姝也骄傲的坐下,小身子贴着加寿闪烁光芒的凤裙,小脸儿高昂起来。
宠爱她的爹开心地不行,全然不管儿子们在长女手下又吃瘪,为女儿叫声好:“小讨喜儿坐这里刚刚好。”
加寿也笑,爱怜的在每个孩子头上抚摸几下,目视宫女们吩咐:“送上来吧。”
宫女们答应着出去两个,加寿对加福萧战笑语:“昨儿让你们进宫,可不是为送行,说起来,送加福从来应当,送战哥岂不是我太闲了。”
说到这里停上一停,掩面偷笑,给萧战留个空儿。
萧战面色沉一沉。
加寿乐上增一分:“是外国进贡东西来了,皇上看过,太上皇太后也看过,赏赐大臣的东西分出来,只还没有送过去。余下的归我收起来的,全在我这里。乾哥在太后宫里已挑选过,余下的孩子们里面,哪怕晗哥是齐王世子,为尊,也得小讨喜先挑才行。”
萧镇也把个小脸儿放一放,以他有限的小心眼子寻思下,长女兴头过了吧?
加寿又说到他:“镇哥是长子,也得先挑。”萧镇笑容绽放。
下面的一句话,加寿笑盈盈:“长女,岂是白叫的?”
他们的爹黑脸儿外加一声粗喘气。只得一声,再多就成失仪。有一声发泄下不满就成。
东西送上来的时候,加寿和孩子们一样开开心心,加福忍住笑,萧战很想和女儿一起开心,但吃了闷亏得记着,才是萧战的性子。继续虎着脸儿。
贡品由宫人捧着,流水一般的从面前经过。加寿不再和战哥斗嘴,而是全神贯注看孩子们神情。见他们眉头或眼神微动,就含笑招手,传东西的宫人停下来,三个孩子走上去前看个仔细,喜欢的,又可以给他们的,欢欢喜喜收一件走。
萧战的黑脸儿绷不住,眼里有了湿润。战哥感动是开天辟地的事儿,自己也知道。竭力的忍着,很想忍回去,却没有想到两行泪水无声无息滑落到面颊上,把他心情暴露无遗。
------题外话------
感谢亲爱的们票票打赏,感谢土豪君iyh01亲把新书《名门淑秀:错嫁权臣》送到钻石榜上,感谢亲爱的们一直支持。
……。
关于年纪哈,笨仔还真的去查了。后来一想,小讨喜五周岁,加福十五岁成亲,次年正月生孩子,加寿大加福四岁,这就好算很了哈哈。仔笨了。
容姐儿比太子萧乾大两岁。乾哥应是九周岁,钟芳容十一周岁。
么么哒。
一个“生”字,让梁山老王问也不问,丢下老王妃就跑。他有三个曾孙,已开始标榜自己是家里大功臣,加福再生是男也好,是女更妙,全是欢喜的,不用在这里就问。
“哎,等我。”老王妃也同样心情,再来个孩子,不管是什么都是好的,何况加福算过又是双胎,一添两个不问男女全是大喜,她也不问,追在丈夫身后。
……。
产房外面,笑语欢声不断。宝珠和梁山王妃含笑各自抱出襁褓,袁训乐呵呵卷着衣袖,看上去接的重视。
指尖刚触到襁褓,气喘吁吁的声音出来:“我来了我来了,”老王夺手抢过襁褓,放到眼前一看,洪亮笑声如打炸雷:“哈哈哈哈……。”
老王妃追的紧,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但能把丈夫拍上一下。
老王愕然转身:“我看孙子呢。”
老王妃手指着襁褓不动。缓过一口气,就要啐老王一脸的架势:“新生下来,当不得你大笑声。”
“没有,他睡的好着呢。”梁山老王话硬,语气早软下来,也就知道不能再笑。
但欲待不笑,却不是他能把握。因为他一见到孙子的小脸儿,就乐得浑身往外冒喜泡儿。
黑,真是黑!
像,真是像!
襁褓里活脱脱是萧战小时的模样——梁山老王回京,萧战已有两岁出去,没见过孙子婴儿面容,但乍一看曾孙的小黑脸儿,粗重的五官,似极萧战不用再问,战哥小时必然就是这形容。
“哈……。”出来半声,又压抑下去。再看一眼,又想大笑。怎么办?老王有办法。他想了起来,他把亲家尚书的光儿抢到手。
曾孙生成父亲模样,从此以后曾祖父可以多看,外祖父可以少看。他多看与袁训少看本没有直接关系,但老王在别的孙子身上受屈已久,形成思虑的固定模式。
静姝、银哥都生得好,镇哥生的似父亲,但老王妃说看多老王只怕镇哥变黑,三个都要多和外祖父亲香,曾祖父靠边靠边,最好躲门后面瞧孙子。
实际虽不是这么夸张,离老王妃心里想的却也不远。
小曾孙到手上,除去添丁进口之喜,又出曾祖父一口闷气——梁山老王顿时大方,把个襁褓往袁训怀里一送,小小声地笑着:“呵呵,你看,你先看。”
袁训打趣他:“您已先看过,我已在第二上。”但接过外孙欢欢喜喜。
“我再看这个,”老王又抱过另一个襁褓,可把他为难坏了。
这一个生的也是肖似萧战,又一个小战哥。这事儿多让人开心不是?不笑怎么能行?
要大笑,要开心的笑,要发自丹田的笑……。可孙子初出生,还不能笑出震天喜悦。
老王一面欢喜,一面压抑,把第二个孙子爱的不行,把他自己憋的不行。
另一边笑声出来,袁训也是情不自禁:“呵呵,这是个小战哥,”
萧战走上前去,骄傲的一昂头:“岳父您看加福多会生,等我和福姐儿走了,还有两个战哥留给您抱,留给您背,您就不用因为我们不在而总闲着。”
表弟在这里,萧战对表弟讨一回上风:“今天表哥有喜事。”
元皓也肯让他:“表哥你请,今儿这日子归你得瑟。”
家里有许多孩子,袁训何曾会闲着。但不反对萧战的话,反而点一点头,继续喜不自胜,附合着萧战:“好好,有这两个战哥在,不用总挂念你了。”
“嘿嘿,”得了这句话,别提战哥有多开心。习惯性的,要和别的女婿攀比。沈沐麟望在眼帘中后,想到这姐丈要随小古怪去边城,只为陪伴加福,今儿舍不得说这姐丈。眼神儿一晃,又去寻找柳云若。
就把柳国舅看在眼里。
柳至今天公事不多,又好奇加福到底能生几个,和柳夫人双双到来。
让萧战目光锁定,战哥晃动黑脸上的笑,对他好一通的寒暄:“有劳国舅到来,好好好,你来添了喜气,这不,加福又给我生了两个儿子。”
举两个手指甩来摆去。
柳至正要说他炫耀,梁山老王、老王妃让提醒。两个襁褓此时抱在老夫妻手上,老夫妻双双把襁褓送上来,满面春风地道:“国舅看看孩子吧,国舅夫人看看孩子吧。”
好一个热情待客模样。
柳夫人没多想,忙接过一个:“正想着看看呢。”柳至“格顿”一下多了心。
加福是谁?柳家和梁山王府争抢过的媳妇。不费吹灰之力,国舅看穿老王夫妻隐藏在热烈后的,浓浓的一股子,抢儿媳妇胜利后的嚣张。
国舅看孩子的心大打折扣,装模作样却随意的一瞄,干笑:“不错。”
老王夫妻满面春风:“再看,请看,加福又生的。”
“不错,”柳国舅勉为其难又看一眼,有什么酸辣苦咸的打翻一地。
老王夫妻还不罢休,喜笑颜开地催促:“再看,再请看,”
袁训一碗茶在手中吃着,看到这里“吭吭”两声,让呛住。别的客人也看出不对,或掩面或扭头都有窃笑。
柳至横眉怒目,公然扫过袁训一眼,转向老王夫妻时,依然面如春风,不输任何阵势。只除去夸一句“孩子不错”,嗓子眼里干干的带着恶狠狠。
老王夫妻明显能听到国舅的失意,满意浮现到面上,把柳至丢下来再也不看。
产房里,加寿和香姐儿走到床前。加福吃惊:“大姐,血污的地方还没收拾干净,房里还有味儿呢,你怎么能来?”
加寿有时候的遗憾,就是二妹能去的地方,寿姐儿去,会有一堆的人拦着。
虽然这种时候并不多,但来看刚生过的加福,二妹进来是姐妹情深,加寿进来就叫“小心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