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好是什么东东?

侯门纪事 淼仔 10872 字 9个月前

三老爷却打个激灵,后背到脚心一条冷线蹿下去,由不得他心生恐惧。那一年,他跟着韩世拓到这家里,是他犯过事以后,韩世拓救他出来,韩世拓进府见了见加寿,三老爷却没见着。

三老爷缩缩身子,以为自己哪儿又做错,萧大人从旧事说起。

萧瞻峻语声出来,还是温和:“你来了有年头儿。”

“是是。”三老爷的嗓音更小下去。

“你可想回京么?”萧瞻峻笑意增多。

韩三老爷一惊,正要分辨,萧瞻峻摆一摆手让他先不要说,他继续带笑道:“我没有撵你走的意思,是你侄子袭爵后,在国子监里像是如意。你有了年纪,儿女妻子全在京里,无人在身边照顾于你。王爷大捷,小弟立的军令状这就闻名天下。你回去,难道他们不照顾你?”

三老爷心头滚烫起来,也是还没有说话,萧瞻峻接着又说下去。

“我叫你来,自然为你盘算过。你久在军需上行走,可以去小弟兵部里,负责跟工部交涉军需,不会让他们骗倒。如果你不愿意回京,我也欢迎,不过你的妻子接来吧,总是老兵缝缝洗洗,我看着没有趣味。”

“呜……”三老爷放声痛哭。

萧瞻峻本就累了,心气儿弱,让这一声吓得身子一滑,差点没坐到地上去。

好在二爷家传身手不错,握着椅子扶手又坐回来,对着三老爷疑惑:“我是一片好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扑通”,三老爷跪到地上,哭道:“大人您对卑职太好了,恩重如山,恩重如山啊。”

说着话,叩起头来。

萧瞻峻弄明白后,呻吟一声:“我的娘啊,你快把我吓死了。”让三老爷起来说话,三老爷却不肯起,跪着泣道:“这样的好地方,卑职哪里肯走,”

“你不走,也成啊,咱们是亲戚,我没有撵你的意思。”外面北风呼呼,萧瞻峻拿个帕子抹冷汗。

“但大人说的话,卑职也想到过,卑职去年牙齿动了两个,卑职其实还不算老,但离老不远了,想家人的时候也多,跟年青的时候恨不能离家三万里不一样。”

萧瞻峻道:“那你回去,我给你写个好评语,去了好衙门。”

“请大人容禀,听卑职说完。”三老爷看似满腔的话。

萧瞻峻道:“行,但你坐下说。”

三老爷谢过坐下,没有说话以前,又抹抹泪水双行行。萧瞻峻看得极是难过,只是忍着。

“要说我韩家,不应该这样的差。祖辈也是书香门第,没有几代,选送一位姑娘到宫中。先太上皇异常宠幸,青云直上封上贵妃。贵妃娘娘在京里没有家人,选中我祖父这一枝进京里,封为文章侯。说来也有缘分,我的姑母,前南安侯夫人,和贵妃娘娘容貌相似,娘娘一见心喜,对她疼爱异常。”

萧瞻峻坐直身子,这是南安老侯的家事,他也听过一些。

“先太上皇疼爱贵妃,贵妃疼爱我姑母,对我家照顾颇多。我小的时候,算经过富贵。我的四弟还得见识的少。也因此,养成我姑母骄纵恶习,养成我家四兄弟放纵玩乐的性情。只是因为这好日子来得太容易。”

萧瞻峻颇有同感地叹气:“是啊。”萧二爷没有恶习,却见过纨绔子弟,深知道纨绔是怎么养成。

“这宠爱,害了当年的贵妃,先太上皇去世以后,太上皇没有发作她,她因宫门冷清郁郁而终。害了福王,痴心妄想,造反身亡。也害的我们家,”三老爷又哭了:“我家姑母一生孤苦,我兄弟们四个外带侄子世拓都不成人。”

“自蒙袁家提携,大人恩准,我随侄子到这里以后,痛定思痛,多少次回想前情旧事,宠爱疼爱没有错。活着的人,谁不巴望着老天的恩宠,盼望世事的顺途。但真的恩遇来了,好的道理来了,世事的平坦来了,扛不住这好,让砸趴下来。”

“满心里想着好,真的好了,不是花天酒地,就是浑不在乎,直到这好溜到没有,后悔痛思这才出来。其实,这是扛不住好,这是不知道及时的感激,没有寻思自己的好从哪里来,才有太妃的蛮横,福王的乱想,我兄弟们不用心在功名上,世拓也让带坏。”

萧瞻峻听到一半,就严肃起来,此时道:“这句句是警句,扛不住好的人太多太多。”

他回想自己手下的官员,上官也想示好与他,没交几件好差事下去,结果把他送到狱里。难道上官不应该对你好,天天欺负你,让你办苦差事才叫好?

三老爷痛思家中以前,给就要进京操办侄子亲事,人人看来是春风得意的萧瞻峻狠敲一记警钟。

虽然不是对着萧二来的,萧二也赶紧审视自己。这进京主婚的好,自己可能扛得好,扛得住?

耳边,韩三老爷正好在说:“卑职刚才的难过,就是想到大人对卑职实在好,卑职也要扛好他。”

“哈哈,好,”萧瞻峻仰面大笑:“你想怎么扛,你说吧。”

三老爷起身,萧瞻峻摆手:“有话直说,你当我是亲戚吧。”

“侄子和我的这差使,一是忠毅侯大仁大义,二是大人您和忠毅侯情意深厚。”

梁山王一大捷,袁训即刻大红大紫,萧瞻峻还不知道袁训在不纳妾上面又触霉头。认为这话恭维,笑口常开:“我和小弟倒是不错。”

“对我家来说,来的实在不容易。卑职我是走,舍不得。不走,真的要老了。”

“你的意思?”

三老爷叹气:“家里受福王拖累,还有一个二兄长,一个四弟,如今也有差使,但哪有在大人任上如意?”

萧瞻峻错愕过,掩面轻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对你交个底儿。驿站的差使不难办,会写字会点数儿就行。但我要人苛刻,常例银钱可以收,贪的,我拿人可不客气。”

“多谢大人!”韩三老爷扑倒再拜。

萧瞻峻微微地笑,他没有认为三老爷玩花样,因为他说的话全是事实。而在乎驿站的银钱收入,不少官员对二大人表示过。三老爷要走,还为兄弟打算,正合萧瞻峻此时心思,他马上就要的荣耀,是他的兄长对他的一片关爱。

不然可以请太后操办,不必特意把兄弟写在奏章里。

韩三老爷离开,回去收拾安排。萧瞻峻久久坐在厅上,想着三老爷说的警句,扛不住好的这话,心中翻腾沉浮。

闵氏进来:“哎呀,你还不去睡?睡会儿吧,就要上路,路上比家还要辛苦吧?”

萧瞻峻却叫她到面前,淡淡地道:“我睡不着。你看,哥哥从没拿我当隔母的兄弟看待,”

闵氏慌乱的飞红了面庞。

“这一回进京,你也好,我也好,孩子们也好,不能丢大哥大嫂的人。”萧瞻峻沉声。

闵氏抬不起头,低低地答道:“是,我知道了,请你只管放心吧。”

“大嫂把家交给你,也对你不错。”

闵氏垂下泪水,颤声道:“是。”

“那我就放心了。”萧瞻峻平静的说过,起来往房中去,准备补一大觉。

……

名单摆在席连讳的面前,他忧思重重,随后笔勾了下去。

马浦。

他定的副使是罢免丞相的马浦。

让人去叫马浦过来,消息很快传开。魏行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遍又一遍的问同僚:“你亲眼见到的?”

“你真的亲眼看到?”

同僚满面的同情,魏大人的心思全在脸上。他道:“席丞相说议和的正使要学识渊博,人物气度上都显出我天朝威风,说话犀利的人当数国子监阮英明大人,他当了议和的正使。副使要通异邦话,礼仪上要熟悉。前丞相马浦以前在礼部为官,他为公事上顺利学过异邦话,后来虽然在礼部没大用上,却又懂礼仪又能交谈,阮大人年青,马大人稳重,相互搭配,可以镇住异邦人。”

“可我也会说异邦话啊,我以前官职上与异邦人有打交道的机会,别的官员不肯学,指着下属翻译,我是自己学的啊。”魏行傻着眼睛,整个人轻飘飘的好似要消失一般。

同僚不忍再看,这对魏大人来说是个好机会,却让有了年纪,不需要这前程的马浦给占住,魏大人伤心失落在所难免,他支吾一声就走开,留下魏行独自难过。

魏行从进京后,从筹划后王恩死,欧阳家失势,林允文逃出京,这是头一回的大失所望。

王恩是他的帮手,死时他固然痛心。

林允文如能如愿当上国师,对魏行也是助力。

欧阳家本以为容妃会是好靠山,结果一落千丈。

这些魏行都能很快走出来,或不放心上,是当年的他,虽然只在前几年里,他还有不老之感。

今年他也在壮年,但议和这事情,梁山王打就打了好几年,不像是三年五年会再出来的事情。议的好,主办官员有功。议的不好,也不怕,梁山王虎视眈眈,陈留郡王甚至儿子大婚不回京,摆出来说不拢再打几年也罢。议的不好也会有功。

盼下一次,魏行想着等不上。

他也算公事上能吏,也算小心侍奉席连讳,结果关键的时候,席大人却相中马浦,让魏行心中的怒火愤恨海啸山洪般爆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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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没有发现他的话引出皇帝的“过头”响应,见皇帝喝茶的姿势稍猛——有失贵人品茶的体态,是那种一杯为品三杯就牛饮的形容。转动心思的太子以为皇帝口渴,也是的,刚见过岳父忠毅侯不是吗?虽然没有骂他半天,但有人生气就虚火上升,口干舌燥也是有的。

雕刻西番莲纹的条几上,摆着瓷白如玉的茶具,上面红彩熠熠灿烂。

太子倒一碗双手捧住,送到皇帝面前:“父皇请再用一碗,儿臣陪您去母后宫中。”

皇帝干瞪着眼想想,他都没力气跟袁训生气,让太子紧追不舍暂时性的也拿不出主意,是一种选择性的没有主张。

他对皇后,是扶持太子在前,就不会过于冷落她在后。反正皇后也干涉不了皇帝纳新宠,又年节里让加寿和太子送过去成习惯。眼看今天躲不过去,皇帝心想答应他也好,答应太子,太子就不会再说什么皇后夸自己有情意的话。

摆摆手,索性茶也不喝:“那就走吧。”太子大喜,跟在他后面出殿门,父子上了宫辇。

就在忠毅侯又宣扬他房中别无宠幸的时候,皇帝往皇后宫里去,他会担心别人误会他支持忠毅侯吗?

这位皇帝想来不会。

他少年从政,太子党名闻天下,不但有太上皇的很多默许,也有他素有主见,不受别人左右。

今年是宫中进新宫女的时候,又跟袁训生气,打算赐给太子一批的人后,自己再好好纳两个,表面上做出安抚皇后的举动,也同时安抚柳家,也昭告天下人,太子依然是他的太子。

他就一面端坐辇中,一面在心里还跟袁训在生气,一面并不担心他此时往皇后宫中,会有人认为助长忠毅侯的胡言乱语。

他没有跟太子说话,怕招出他再一堆的话来。太子也没有再说,只顾去欣喜,还忘记另一件重要的事,没有暗示随行的太监先行往皇后宫中报信。

皇后闻报时,宫辇已到宫门。正在对女官们笑说:“你们再来陪我膳吧。”这是皇后宫中常有的事情,而女官们刚好说,有人回报:“娘娘,皇上来了。”

皇后一惊。

女官一惊。

满殿中全是一惊。

皇帝好几年没有这时候来过,难道有祸事?头一个,她们这样想。这是人闻事先往坏处想的一个习惯。此时也忘记要是祸事,皇帝犯不着亲自前来。

侍候的人战战兢兢请皇后接驾,太子奉着皇帝进来,满面春风一语解惑:“母后还等着不是,父皇今儿用膳回来得早。”

皇帝斜目他一眼,什么叫今儿我回来的早,昨天前天大前天我就没有来过。

皇后明白过来,按说理当又惊又喜,但京里的大新闻她也知道。忠毅侯强迫风流的人赞同他不纳妾的主张,而丁大人黄大人让他拿住,当时没有办法,不得不说个好字……

“扑哧”,皇后乐了。一个心思浮上心头,这是把皇上也胁迫了?

皇帝面上一阵发烧,他忘记别人怎么想他可以不在乎,但以皇后的心智,她是一定误会到爪哇国去。

皇帝板起脸,尴尬地反问:“你笑什么?”

“父皇回来用膳,母后不用久等,是以母后喜欢。”太子欢天喜地插话,把小加寿那种无忧无虑的喜欢拿来一用。

皇帝毫不掩饰的瞪他一眼,冷声道:“太子,你最近笑林广记看得颇多吧?”这插科打诨学的好。

太子陪笑:“是是,儿臣以后不再看它。”

皇后恢复自如,笑意涌在心里让她轻松起来。欠身一礼:“皇上今儿回来,臣妾自然是喜欢。皇上请,今天备的有您爱吃的菜……”这样说着话,皇帝也就跟她去了,女官宫女太监簇拥在后面。

没一会儿,太子知趣的出来,推说加寿还在等他,皇后在此情此景中,体贴是必要的,柔声命太子:“那你快回去,别让寿姐儿等你。”

皇帝翻翻眼,这话什么意思?

太子到宫外门,装着才想起来,对跟的太监道:“咦,我今天在宫里,寿姐儿中午应该早回来,在太后那里呢。”

太监欢欢喜喜:“是啊是啊。”

太子一愣:“你这么喜欢做什么?”

太监小声地恭喜:“殿下,山河社稷衣,乾坤地理裙,如今放在一起,可喜可贺。”

帝皇的正装上,有山河和地理的说法。太子嘴角勾起,是一个愉悦的笑容,再兴冲冲的道:“走,咱们去太后宫里,找寿姐儿一起用膳。”

主仆乐颠颠的一起去了。

……

早在袁训还没有到来的时候,念姐儿和瑞庆长公主坐在一起。瑞庆长公主跟里面掺和着乐好几天,到今天依然兴致高涨。当着太后的面,怕说多了太后要说教,长公主见天儿把念姐儿叫到偏殿去说话。

首饰匣子打开,珍玩匣子也开好几个。长公主眉开眼笑:“你喜欢哪一个,你就拿去吧。”

上一回金殿抗妾,念姐儿从此成了长公主心坎上的人儿。

念姐儿对这一幕不陌生,心头让暖流塞的挤挤,同时她想到加寿小时候。

念姐儿进宫的时候,加寿早在宫里。

大上两岁的表姐稍懂事体,当时太后是外祖母还没有过明路,大两岁的这表姐不知道,郡王妃惯例交待她进宫要懂事,念姐儿满心里以为要帮着加寿,让她文雅乖巧,讨太后和当时是公主的瑞庆殿下喜欢。

进宫一看,骇的一大跳。

“姑姑,你的这个东西好,给加寿吧。”不等瑞庆殿下答应,拿了就走,英敏殿下跟后面掩面笑,两个人一溜烟儿的跑到无人处,玩的很开心,任由公主在后面跳脚。

念姐儿不敢告诉母亲,也以为母亲没看到,私下里叫过加寿,把好一通的话对加寿说,加寿回她一个大鬼脸儿,我行我素,依然如故。

有一回把念姐儿气到,是外省进上异果,数量不多,到太后宫里只有一盘。

太上皇说味道怪,太后也说不中意,给孩子们平均的分了。一盘没有几个,加寿很快吃完她自己的。趁着公主午休的时候,蹑手蹑脚过去,把公主余下的两个,小手各一个拿走。

念姐儿那些日子总为加寿淘气担心,跟后面看了一个正着。那给公主打扇的宫女分明是醒着的,她居然看不见似的,由着加寿拿出来,对念姐儿招招手,往宫后林荫深处跑去。

“加寿,还给公主。”念姐儿追上来。

加寿飞快吃完一个,生怕公主就要过来追似的。把另一个给念姐儿:“表姐你吃。”

“我不吃,还给公主。”念姐儿有些担惊受怕。

加寿眨巴大眼睛,拖长软软的嗓音:“我都没有留给英敏哥哥呢?”

“加寿,你怎么又私拿公主的东西呢?”念姐儿又开始念叨。

加寿烦上来,淘气心更重,“呱叽呱叽”,自己啃个精光,把两个果核往念姐儿心里一塞,神气活现地道:“这个,还给姑姑去吧!”

当时已定亲,加寿这么称呼并不让念姐儿奇怪。

念姐儿手中新的轻俏颜色帕子,让染的又是汁水又是果皮。气的念姐儿把加寿好一通的追,回去对母亲告状:“寿姐儿又这样了。”郡王妃微笑安慰她:“好了,你以后别管她了,让你进京是陪她,是看看长辈的,你倒成了小管家婆。”

念姐儿嘟啦着小脸儿出来,见英敏殿下午休起来,也追着加寿不放:“你怎么全吃了,没留一个给我?”

“我去拿的,我自己吃。”加寿得意洋洋。

公主闻声走出来,哇地一大声:“我的果子去了哪里?”

加寿洋洋得意,手指小肚皮:“在我肚子里呢。”

“哈哈哈……”英敏殿下笑得很大声。

念姐儿扁扁嘴儿,对着小加寿的“嚣张”小模样,和自己暗道,以后我再也不管你了。

她当时也是个孩子,懂不了太多的事。慢慢适应下来,知道加寿就是这般的得宠。念姑娘根深蒂固的敬上改不过来,但对加寿的捣蛋劲儿没了我是表姐,我约束的心。

皇帝登基以后,一切真相大白。但念姐儿面对公主还是如对大宾,不可能会有加寿放得开。

瑞庆殿下对念姐儿也很好,但如对加寿那般的亲密无间,却也没有。因为念姐儿初进京有母亲相伴,加寿却没有父母在身边,公主心思还是在加寿身上。

自然有,也有念姐儿中规中矩,而公主喜欢的是捣蛋鬼儿的原因在其中。但这一对姨母和外甥女两个,也是很好的。

如今天这般的亲切,算更进一步。

“你快挑吧。”长公主笑眯眯:“挑完了,把你上金殿的事情再对我说一遍。”

念姐儿随意拿起一个来,在宫中让一对姑侄——瑞庆和加寿熏陶好几年,也有俏皮话出来——满面的疲倦:“我都说了十几遍了,”

“我还没有帮你补充完呢,你说的还不够淘气啊?”怀孕是气闷的,瑞庆殿下好容易找到一个好玩的,不肯轻易放过。

念姐儿在她隆起的肚腹上瞄瞄,喃喃道:“您会把表弟妹带坏的。”瑞庆才不管,越捣蛋她越喜欢,抓着念姐儿兴高采烈:“下回你再上金殿啊,按我教你的说,”

“只这一次就可以了吧,齐王殿下还关着呢,”念姐儿偷偷打量长公主。

“没事儿,你放心吧,等皇上哥哥来了,我帮着说话就是。”

念姐儿嘀咕:“昨天也是这样回我的,昨天皇上没有来。您为什么不去御书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