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来,表哥执瑜执璞先无奈:“元皓,这话只能在家里说。”常巧秀冲上来:“我生得好我生得好,”扭头道:“这是在家里啊。”执瑜执璞哑口无言中,常巧秀给了柳云若一个超级大鬼脸儿,尖声叫道:“你是坏孩子。”
韩正经拿个旗子捅,捅,捅,柳云若让开来。
紧张气势一扫而光,孔青看看柳家的小子没有进去,他还是不能进去,就在外面继续守着。
龙氏兄弟也缓和过来,想到这是在自己家里,见了血,可就又落一层霸道名声。
龙显邦对兄弟们挤挤眼,轻咳一声走上一步,慢吞吞道:“有弓箭么?”手指一翻,弦上搭的四枝子箭,原本是分向四个方向,飞快更换成另外四个方向,闪电的手势,看的张道荣啧一声舌头。
龙显邦笑嘻嘻,但不无鄙视看向柳云若:“那你有这个吗?”
手指一动,箭又变换一回,再问柳云若:“那这个呢,你有吗?”
龙氏兄弟笑上一声,纷纷动了起来。龙显昌双手一负,弓箭到了背后,从后面拉开一轮满月,龙显昌笑道:“还有这个,你有吗?”
“我这个呢?你有吗?”龙显达一松手,手中箭矢掉落地上。众人眼睛只一花,他手中又扣满了箭。再一松,手中箭又落地上,再一看,他手中又是满满的箭矢。
这个速度实在惊人,哪怕他没有射,也都能看出来谁要同他比箭,只怕输的很难看。
陆长荣苦水满嘴,又没有人可以埋怨。
表面上看是小小柳找到他,其实是陆长荣早就挑唆,柳云若以答应的姿态回他的话,到现在为止,陆长荣都以为是他挑起这出子事端,那他还能怪上谁去?
见弓箭厉害,又蹦出来镇南王的儿子,陆长荣心想今天大闹一场,柳家和袁家又一回撕破脸,算不小的收益。悄声劝柳云若:“咱们走吧,改天再来。”
柳云若点点头,他把弓箭亮出来,想来胖鱼和胖兔子迟早会明白。小小柳漂亮的交待着:“既然这样,咱们约个时间比试比试。”
龙显邦微笑:“好啊,你说哪天?”
“明天。”
龙显邦答应下来,柳云若就要走时。执瑜执璞沉声道:“慢着!”柳云若翻翻眼,陆长荣喝道:“这是你家,不许走吗?霸道就是霸道!”
萧战牙咬得格格一声,陆长荣退下去,柳云若对上他,小脸儿沉沉:“你又怎么了,不是约下比试的时间。”
萧战正要回话,执瑜把他推开,胖小子们一起过来,缓缓但一步一步走得凝重,眸光从弓箭亮出来,就没有离开过。
兄弟们一伸手:“你弓箭给我看看!”
柳云若负到背后,下巴一抬:“不给!”
“上面有没有字!”胖兄弟们逼迫的语声。
反手在背后抚摸弓身,柳云若眸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小脸儿还是邦邦硬,口气凶巴巴:“为什么要告诉你!”
小手一挥:“咱们走!”
一左一右,两道胖身子过来,把他们去路挡住。胖世子面有凶猛:“给我看过你才能走!”
胖二公子阴森森。
看着两兄弟吃瘪的模样,柳云若开心地大笑一声:“哈!这是我的!”小手一推,刀也不用拔,把胖兄弟们推得一个踉呛,小小柳扬长而去,后面诸人跟上。
胖兄弟们居然没有出手去挡,脑海里保留着柳云若灿若明珠的笑,傻乎乎站上一会儿,对看一眼,一起往外面跑去。
角门外面,来的人披蓑衣上马,陆长荣对柳云若道谢,又吹捧着为他打气:“云若兄弟,你放心,明天比试我带好些人过来。”
柳云若不置可否的笑笑,把弓身换成身前来,一手握马缰,一手按住上面一行雕刻的小字。
舅父赠与阿训九岁,愿福寿绵长,无灾无难。
这是我的,柳云若开开心心地想着。
他把弓箭锁得紧紧的,就是这个原因。
……
雨声如跳动的曲乐,天色暗如夜晚朦胧。烛影摇动似红袖添香的美人儿,忠毅侯在案几后执笔不亦乐乎。
一气呵成一个字,袁训满意上来。看看外面乌云翻墨,自语道:“今天不像有客人上门,我难得这样的轻闲,再写一回。”
他的字好,也是苦练出来。亏他看书当差习武之余,还能苦心习字。军中数年,是寻不出来空闲的。但这暂停官职,却成了侯爷温习几本古书,揣摩揣摩功夫,和点一炉好香,静心写字的好时光。
小子进来收起写好的这张,重新铺一张上去,赞叹一句:“侯爷的字愈发的好了。”
“所以别让人打扰我,公文不是紧急的,晚上再看。”带着兴致盎然,袁训重新投入到笔墨之中。
雨水吧嗒中,门帘子一揭,两个胖儿子进来。嘴巴全是噘着的:“爹爹,有件事情问你。”
“啊,等我写完。”袁训头也不抬。
执瑜嘴巴嘟得更高,执璞往外面看看,忽然叫道:“不好,四皇叔来了!”
袁训吓得一惊,把笔一放:“收好我的字。”再看两个儿子走上来,全是笑脸晃动:“嘿嘿,这招果然见效。”
“坏小子们!”袁训让打断,无奈地儿子笑骂着:“吓到老子了。”执璞笑眯眯:“爹爹,我还没有喊梁二混子呢,您就吓成这模样了。”
脑袋上让拍一巴掌,袁训板起脸:“梁二混子是你能喊的吗?他的兄长梁老尚书,算起来是我的长辈。”
执璞做个讨饶的笑容:“我说二祖父来了,吓不到您不是。”
“好吧,你们要问什么,赶紧说完,我还接着写。”袁训示意儿子坐下来。
两个儿子却不肯,围到他身边,不错眼睛的盯着他:“爹爹,你的弓箭是不是少了一把?”
“啊,我送了人。”这一次换成袁训笑得有些心虚。
他不等孩子们发问,主动的解释:“你们今天刚巧九岁,但力气比我小时候足,那把弓箭你们用不合适,舅祖父不是给你们送来新的,若论铸造工匠,舅祖父还是家底子厚实。”
胖儿子们不依的扯扯他衣角。
“战哥儿的力气呢,本来就大,他用也不合适。我寻思着这弓箭得寻个人不是,”
“爹爹,”执瑜打断说得顺溜的父亲,有点儿生气地问他:“那为什么送给云若呢?留给小六也行啊。”
“就是嘛!爹爹,我要代你收回来!”执璞用另一只手叉起腰。
儿子们指责的眼光,让袁训为难上来。张张嘴想有个合理完美的解释,胖儿子们不容他说话。
“箭法是不外传的,这是舅祖父说的。”
“舅祖父送的东西,也不能给外人。”
袁训陪上笑脸儿:“孩子们,听我说,”
胖儿子们露出狡黠:“爹爹要说,就只说您和柳爹爹又商议了什么,而且答应以后这些事情明白对我们知会,不然的话……”
儿了们能这样的想,袁训很欣喜,但装出来很生气:“你们还小,”
他的衣角立即让晃动起来,胖儿子们开始闹腾:“我们大了,”
坚实的手臂搂住胖兄弟的肩头,胖兄弟们眸中焕发出热烈的光彩,对上袁训含笑的面容,胖兄弟们歪脑袋,知道父亲让自己们打动。
“孩子们,兄弟,是磨练而来的。诸多的事情,你也信任我,我也信任他。”袁训娓娓地道。
胖儿子们不依地道:“我们不要和云若做兄弟。”
“啊,云若你们都看不上,那出了家门,可就没有什么外人可以当兄弟了。”
胖儿子们想上一想,唉声叹气:“爹爹说得是,云若总比陆长荣好,也比张道荣要出色。”
当父亲慈爱的语声,轻柔地再道:“再说,我也不是说你们和云若,我说的是我和你柳叔父。”
“说说吧,肯定是好些故事。”胖儿子们喜欢了:“爹爹和柳叔叔办案子的故事。”
袁训揽着儿子们,认命地道:“看来我今天要让你们扰了。”父子三个在书案后有些挤,袁训和他们出来,要往榻上去,心里搜寻出旧事时,外面小子们一声接一声的回话:“四皇叔殿下到,梁二大人到。”
四皇叔和梁二混子的话忿忿然随后进来:“叫什么叫!怕你家侯爷听不到是怎么的。”
袁训一拍孩子们:“手脚快些。”
执瑜头一个抢过去,抱起字纸往里就走。执璞把笔和砚台拿着。兄弟们消失在屏风后面时,四皇叔呵呵进来:“小袁呐,可是我劝你的,无官一身轻,正是写字时。来来来,我和梁老二陪着你。”
鼻子嗅一嗅,惊喜上来:“有墨汁香,你刚才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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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铁弓出现在面前,柳云若的眼光好似骤然爆发的岩浆,热烈的光芒迸射出来。
手放到弓身上,感受到上面可能不存在,但存在他内心仰慕的震动。柳云若告诉自己,这是杀气。
大雨中发出阵阵雷声,闪电把小小柳公子的面庞染亮,更染亮他不能自己的神采。
他把弓箭拿出来竖在身边,感觉上自己先就威风凛凛。爱惜的抚着弓箭上浅浅的几个手指印,心中又激荡出来。
能把铁铸造的弓箭握出印痕来,这是长长久久的在下功夫。而这把弓箭,是忠毅侯随母进京时,从山西带出来,直到在太子府上当差还在使用。救过主人,也杀过人。数年饮足奸人血,想来已带出自身的灵气。
学功夫的人都信这句话,柳云若更是把这话推崇的高高的。原因是他的父亲,也曾在太子府上当差,现在刑部为侍郎的柳至,常用的那把宝刀,一旦出鞘,龙吟虎啸似的,认真去听就听不到,但从头顶到脚顶,都能感受到一种慑人声波。
小小柳早就跟父亲预定下他的刀,声明等自己长大,要父亲把刀送给自己。柳至把他笑骂几句,把自己早年的一把刀送给儿子。柳云若拿到手中,也跟得到忠毅侯的这把弓箭一样,有全身心都振奋的感觉。
又一道闪电不甘示弱的亮起,和刚才的电闪雷鸣相比,它出来的晚,但似银蛇乱舞占据半个空中,也让柳云若又一次感受到手中弓箭的嗡嗡。
这大半出自于柳云若的想像,但他再一次感受,再一次不后悔刚才顶撞父亲,没有答应他去发难袁家。
心里模糊的闪过一句话,忠毅侯让梁山王弹劾的事情,也许是陈留郡王不好……反复想过好几回,柳云若镇定下来。
他心里算整理出一个思绪,他将从此以后坚定的认为,是陈留郡王不好,忠毅侯结错了亲戚。
“公子,到时候睡了,”奶妈在外面的呼声,把柳云若惊醒。他不情愿的把弓箭放回箱子里,上锁后收起钥匙,推到床的最里面。
丫头收拾房间一定会发现,但这个家里也是给孩子们相对的自由。柳云若自从夜巡以后,自由度更高。柳至只骂他乱喜欢别人的功夫,却不收他的东西。
把箱子安置好,柳云若打开门,奶妈看看他小脸色,没看出有什么不对。把他带去淋浴擦干头发,回来打发他睡下来。
……
雨,肆意挥洒了一整夜。一早,柳夫人颦起眉头:“再这么下,外省要有水灾。咱们在外省的田庄子可就收成不保。”
她是自言自语,她的丈夫柳至并不在房中,早早的出了房门。
二门以内的一间大轩亭,里面空荡荡的不摆任何家具,进来人全是席地而坐。墙角的地方,摆放着大大的兵器架子。里三层外三层的,上面足有上百件兵器。
宽大的场地中,只有一个人在。柳至精赤着上身,肌肉绷得紧紧的,手中挥舞着他的刀,一趟刀法没有下来,汗水流满全身,看上去整个人水里刚捞出来似的。
“蹬蹬蹬”,柳云若从外面进来。对着父亲嘻嘻一笑,像是昨天晚上挨训的不是他。兵器架子上取下自己习练用的短刀,跟在父亲后面练起来。
“你小子,自己家的功夫可以不用要。学别人的去吧。”柳至收刀,徐徐的口吻,但还是和儿子在生气的语调。
柳云若一趟刀并没有使完,所以听在耳朵里,并没有回话。柳至在旁边看着,见儿子在刀上算下过苦心,有笑意涌出来,但没有表露在面上。
一趟刀使完,柳云若站住了,恭恭敬敬回父亲的话:“父亲的功夫也是上上等,我并没有丢下。”
柳至就更把对儿子的满意压在心底,斜睨了他:“你这是真心话?”
“自然是真心的,不然,”肃然的柳云若在这里调皮了:“可对不起自从我有了弓箭,父亲天天陪我晨练的辛劳。”
说过,把刀往地上一放,迈开小腿就跑。柳至错愕过才明白过来,拎着刀追出门槛,骂道:“混帐小子,难道我是和那把弓箭在过不去吗?”
见儿子早就出溜得见不到,柳至重新进去,把刀鞘拿在手上收好刀,握着往房里来,边走边好笑。
“小混蛋,却精明。倒让你看出来了。你老子我就是要让你知道知道,自家的功夫并不差。”
柳侍郎打起心思陪儿子晨练,不似以前三几天抽查一次儿子。还真的是袁训赠给柳云若弓箭以后的事情。
他一面支使袁训去看儿子喜欢上他家的箭法,至于袁训教不教,柳至倒没有强迫。但袁训自然教导,柳侍郎又在儿子面前显摆自己家的功夫,和袁训不见面的又争上一回。
这心思让儿子揭破,当爹的无话可回。满面悻悻出来,在房外见到柳垣来用早饭。
柳垣是柳至约来的,柳夫人给他们单独一个房间,方便他们说话。
隔窗见到低语的两个长辈,柳云若心继续绷紧。
他知道父亲说到做到,他说他自己去寻袁家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去?
怎么办?
柳云若没精打采的吃完早饭,往外面走时,让母亲叫住。
柳夫人板着脸:“学里说你三天逃一回课?”柳云若扁扁嘴儿:“我没落下功课。”
“那你去了哪里?午饭也不在家学里用,你这是给家里省着吗?”柳夫人更沉下脸。
柳至在隔壁听到,走过来皱眉头。但外面看看天色,不耐烦的把手一挥:“上你的学吧,不许落下功课。”
柳云若答应着,急急忙忙就走了,丫头捧着书包,二门上交给跟的小子,悄声叮咛他几句:“夫人骂呢,小爷乱跑,你们到不管。”
小子不肯告诉她,是家里老爷随小爷去哪里的。只陪上几个笑脸儿,说声:“多谢姐姐提醒。”跟在柳云若后面一径的去了。
房中,柳夫人正为这事对柳至不悦:“看你惯的他,这学里的先生也不来对我说。是我打发人给他添菜才知道。他不上学去哪里野半天?”
“他大了,别多管。还有学里为什么要单独给他添菜?你要留,晚上给他吃。你这意思是说家学里饭食不好?你让管家学的人可怎么去想?”柳至漫不经心:“我的儿子我知道,他不会乱跑的。”
柳夫人给他一个大白眼儿。
……
“小爷,您又不上学了?”小子把马给柳云若。柳云若在他帮忙下上马。兴奋的一挑眉头:“我又不是不带上你,不过跟以前一样,你远远呆着。”
小子耸耸肩头,家里老爷都不过问,自己当然不管。不过就是说上一声儿罢了。他年长柳云若几岁,是柳至为儿子挑选出来的侍候人。本身不是笨蛋,就是再不精明,也由柳至的交待和忠毅侯的作为,看出来几分。
这就主仆无话,往城角的野湖里来。
离开一箭之地,柳云若下马,背着弓箭过去。见到空地上修长的身影,欢快的叫一声:“袁叔父,我来了。”对地上积水看也不看,不顾路的跑过去。
三天一约,忠毅侯从没有误下过。哪怕今天的雨更大,柳云若也充满信心他会在。
打雷的原因,他们换了一个相对低洼的地方。但雨中直立的身影,傲视雷雨一般。
看着小身影过来,袁训露出笑容:“你又抱出铁弓来了,打雷不能用这个。”
“今天早上就没有打雷,我就抱出来了。”柳云若送上弓箭,希冀地道:“您再露一手给我看看。”
袁训仰面看天,他没有披蓑衣,雨水从他面上流到脚下,早就汇成一条小小溪流。泥渍遮盖住他衣上花纹,面前的视线也模糊不清。
暴雨瓢泼似的下来,但真的再没有雷闪。
一抹面上的雨水,袁训手指一个方向。那里在雨水中成为一团暗瞑,在柳云若看来,好似有什么在雨中晃动,又好似处处都在晃动。
“去认认靶子。”袁训沉声吩咐。
“是。”柳云若用积极的态度和小跑的速度过去。一百步以外,他看清有三株树分散开来,上面画着红心。
一百五十步,柳云若吐吐舌头。然后他倒退着回来,这一回可就不跑。小嘴里念叨着数着,约八十步以外,雨水挡住视线,靶子从眼前消失。回到袁训身边,小小柳瞪大眼,又是隐约中乱晃动着,应该是树上的枝条。
“开!”一声大喝,好似能把雨珠激飞。箭如霹雳,三道闪电般的出去。
箭一出去,小小柳发足力奔,到地方一看,舌头伸多长的回来。
喘气激动上来:“三箭全中红心,袁叔父,您太厉害了。你是怎么认得清靶子的?”
雨水把柳云若浇了个湿透,袁训的衣裳也紧紧裹在身上。也正因为如此,他鼓起的肌肉暴露在雨中,雨珠碰上去,都带着迸开之势,凛凛然有天神之态。
这身姿跟龙四城外会战三百精兵的相比,还要更强悍狂猛。跟镇南王府里为救小古怪而射下风筝来相比,还要圆满。
柳云若痴痴的看了一会儿,出其不意的扑到袁训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腰带,面上流的不知是泪还是雨。
“啊,别着急,听我告诉你,神箭手眼力必然要练。但感知比眼力还要重要。你要往这里一站,四面只扫一眼,地势尽在心中。这样哪怕天气变坏也没怕,有人影响到你看不见也不怕。”
亲切的话语跟平时一模一样,大手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拍抚。古人是有发髻,但脑袋旁边和后面可以拍抚不是。
柳云若哭出声来,袁家叔父教他从不藏私。因为小小柳公子在八岁这样的年纪,看似经历少,但也没有大人的诸多世事纷扰。这是感知,他感知到忠毅侯没拿他当外人看。
“叔父,您是个好人,是您的亲戚不好,是他不好!”
哭声中,袁训勾勾嘴角,笑谑地问道:“是你的爹又想干什么?”
“我不会答应,我坚决不答应!”柳云若呜呜的哭。
肩头让一拍,带笑的语声道:“但你小子,你要听你爹的啊。”
柳云若身子一震,把小面庞抬起来,茫然又疑惑:“为什么,可我爹他不对啊。”
落井下石,这四个字袁训也从小小柳面上看出来。
这是一个正直的孩子,跟柳至一样,袁训这样想着。更是微笑地对他道:“你是你父亲的孩子,你是柳家下一代里,我最看好的一个。父亲的话,只要他忠君护家,你就要听。”
柳云若彻底的愣住。
在他的心里,一开始涌现的是感激。尊父敬上这样的话,听的实在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