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一网打尽全坏人

侯门纪事 淼仔 13197 字 9个月前

欧阳老大人劝他不要心焦:“你表弟头一回办这事情,兴许下午就回来。”

“他不好好办,就得罪宫里的娘娘,他敢吗?”欧阳住这样说着。

外面有家人跑过来:“不好了,表公子让鲁驸马拿住,送到顺天府去了。”

欧阳父子一起震惊:“你再说一遍?”

“表公子和叶大人串通,意欲谋害外官。柳家的人从旁救起,鲁驸马经过,当时夜里,怕有同谋还没有抓捕,就地审问,叶大人据说是证据不足,是柳家咬住不放,但表公子是柳、梅、吕三家一起指证,顺天府这就要审问定罪。”

这是个往顺天府去打听的家人,京外有死人的大案,又死的是官员,会递交京里。结果他就听到这个,急急回来报信。

欧阳父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审出来的!”

“常往我们家里来的鲁驸马。”

欧阳父子异口同声的懊恼:“怎么是他抢了去?”

谋害官员不是小事情,在中间经手的人就算没有实际功劳,也会有个美誉什么的。

欧阳住失望到极点:“这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裳吗?”

……

加福在榻上写字,袁训和宝珠离得稍远低低说话。

“欧阳住的表弟当堂供出受欧阳住父子唆使,但欧阳住早有准备,他表弟早年对家人有忤逆行为,欧阳住反过来说他加害梅吕二家,是想陷害他们父子。”

宝珠道:“我听过不知道怎么评价这家子人。”看看面前带笑,笑话看得正好的丈夫,又看看红色烛光下乖巧的小女儿,满室温馨中听这一家子互相指责,宝珠摇摇头不想再听:“你只对我说鲁驸马的事情吧,别人的要污我这好房间。”

“我出马,鲁驸马还能不成吗?今天我去刑部里见尚书,柳至跟我争论了几句,最后他气走了,尚书只能答应我明儿一起进宫,皇上面上讨个说法。”

宝珠笑了:“是了,你说说你和柳大人争吵,我倒爱听的很。”袁训笑骂:“出门跟一圈儿公事上坏蛋缠不清,回家里还有你这个坏蛋等着看笑话。”

宝珠对加福努努嘴:“那加福就是小坏蛋了不是?一会儿让小坏蛋和你缠。”

话音未落,加福放下笔,乌溜溜的眼睛看过来:“我写完了,爹爹,快来说故事,母亲,快来收拾书包。”

袁训和宝珠一起堆笑:“来了来了。”袁训不忘记挤兑宝珠:“福姐儿我的乖乖,你使唤母亲最好听不过。”

加福张大眼睛:“这是使唤吗?战哥儿要帮我做,我说这归母亲。”

宝珠在袁训背后拧一把,对女儿笑盈盈:“这当然归母亲,不归战哥儿。”

加福放下心,坐到父亲怀里去,让丫头去请哥哥和二姐。孩子们过来,多出两个。

一个玉秀可爱,是玉珠的女儿常巧秀。另一个是掌珠的儿子,大名韩正道,小名韩正经。

巧秀跟着香姐儿过来,一进来就满房里宣告:“曾祖母说,我是生的好的孩子,表哥是生的不好的孩子。”

这是老太太的偏心所致,不是偏心玉珠,是偏心宝珠。所以跟宝珠一样先生女儿的,就是生得好。不跟宝珠一样,就是生的不好。

巧秀和韩正经都是两周岁,这个年纪大人纠正也不是根深蒂固,宝珠就不说她,让她上榻坐,让韩正经和表哥们坐。

到睡下来,袁训才取笑一句:“这孩子长大,可以把韩正经欺负死。”宝珠护短:“到大了自然直。”袁训就不再说,宝珠不放心,又叮咛他:“出去别对姐丈们说,就这大姐三姐不放心,明天要来跟一天呢。”

“什么叫跟一天?”袁训听不懂。

微弱的起夜烛火把宝珠的笑容衬得柔柔的:“大姐三姐只有一个孩子,舍不得,想要接走祖母不答应。祖母只许大姐三姐从早到晚跟一天,说孩子们在这里要没有不适应,才许她们接。”

袁训莞尔:“我赌祖母赢。”

宝珠轻捶他:“我也赌祖母赢。”

……

掌珠起个大早,韩世拓出衙门的时候还笑话:“我劝你不用去,袁家的孩子多,正经早玩得想不起来你。”

掌珠不服气:“我不信。”还是坐车出来,进老太太房里时,韩正经和常巧秀还没有醒来。

很快,玉珠也进门,也是和掌珠一样,睁大眼睛看看女儿这一天怎么玩,为什么就不能接回家。

孩子们醒来,见到母亲只是一笑。韩正经的名字也许起得不对,不爱笑,正经的板着小脸儿,听完常巧秀的起床口号:“我是生得好的孩子,表哥是生的不好的孩子。”

老太太呵呵笑,掌珠生下儿子以后把这话听习惯,也就不往心里去。

按照约定的,当母亲的跟着孩子们,并不劝他们回家的话,只看着他们玩上一天。

袁夫人房里用过早饭,常巧秀跟着香姐儿走。她爱说话,但词汇还少,不会说表姐我跟你去玩,就在后面跟着叽叽喳喳不停。香姐儿带她到自己的院子里,师傅过来教笛子,香姐儿不用照顾她,用心用意的学着,已能吹得很动听,常巧秀这会儿不打扰,睁着乌黑眼睛听得全神贯注。

玉珠暗暗得意,看看我们这是无师自通,天生的会欣赏。

小孩子坐不久,常巧秀又是个活泼孩子,听完一曲,自己从地上趴起来,拍着小手不要奶妈抱,丫头后面跟着,自由自在出了院门,按远近,先往隔壁是表哥执璞的院子去。

走几步,摔一跤,但自己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哈,”桂花树下捡几朵花,又去执瑜院子门上看看,来见宝珠。

玉珠看着有趣,问奶妈道:“小姑娘已经认得什么院子住什么人?”

奶妈笑得见牙不见眼:“老太太说小姑娘最聪明不过,这不您看到了不是,跟着老太太啊,就愈发的聪明,三姑奶奶只管放心交给我们吧。”

玉珠含笑。

跟随女儿过来的奶妈有两个,祖母说不够吃,要按加寿执瑜小时候的食量,又给加上两个。且不说巧秀是不是真的不够吃,只看到奶妈多出来,就是祖母的慈爱,玉珠接孩子的心灰了三分之一,是奶妈推她:“姑奶奶跟上,小姑娘进去了。”

玉珠随女儿来见宝珠,见女儿不用丫头招呼,去里间拖出一把小椅子,“咣当当”到称心身边安置好,坐下来乌溜眼睛看着称心和如意做什么,她就跟旁边比划。

管事的说:“请夫人核发年下丫头做衣裳的银子,”宝珠就报个数儿出来,称心重复给她:“一共多少个人,多少两,”把对牌给出去。

常巧秀爱说话,跟后面学,小手比划:“给,收好,好当差。”

她天真烂漫的小模样,宝珠婆媳都看惯,只把玉珠和跟来的丫头逗乐。

玉珠怕惊动女儿,躲到廊下笑个不停:“这就会管家了,了不起。”

她心头微动,女儿这自由,正是她、掌珠、宝珠小时候没有过的。

她们三个在巧秀这个年纪,正是老太太新丧夫丧子没有两年,老太太没了丈夫,彻底断绝生子的可能,又庶子们也死得一干二净,有庶孙的可能也断绝,对着三个孙女儿百般的不喜欢。

宝珠的奶妈卫氏护住宝珠,二房里邵氏护住掌珠,三房里张氏护住玉珠,轻易皆不肯让小姑娘单独出房门,怕无意中遇到祖母,祖母可不是好脸色。

宝珠记得的,奶妈卫氏说:“四姑娘,没事儿别往老太太面前去,就在房里玩吧。”宝珠还振振有词:“那不是祖母吗?为什么我不能去和祖母玩。”玉珠也记得母亲张氏这样说过。

三姐妹的童年,对她们的个性产生一定影响。玉珠因为母亲说不要轻易会人,又看才女书。古代女子抛头露面叫不好,孤高有一定程度受闺秀们追捧,慢慢养成孤高性子。

掌珠因为母亲懦弱,觉得强才能出头,养成好强性子。

庇护宝珠的不是母亲,是奶妈。在祖母面前更没有说话出头的人,潜意识里造就温和性子。

在小的时候,就是自己家里,也是这里不要去,那里不许玩水的。如今和巧秀小姑娘随意逛相比,玉珠恍然明白。

这是祖母的疼爱,盼着夫妻能再生孩子,也是祖母的弥补,弥补她小时候对孙女儿的忽略。

老太太眼中第一得意的,自然是宝珠的孩子。也说真的,别人的孩子和宝珠生的小小太子妃,小小王妃不能相比。但老太太心里也有另外两个孙女儿,话说得不好听“你们不会带”,但她弥补的心应该不差分毫。

玉珠只跟了半天,也就打消接孩子的心。跟着她又回到老太太那里,戏台上听着的戏,这就全停下来,巧秀小姑娘对着曾祖母说个没完。

“二表哥的花开了,大表嫂给银子,二表嫂中午给我好吃的……”

老太太笑眯眯垂下面庞听着,没有一点儿不耐烦。

银发在风中微扬,这是难免有乱了的发丝。一根一根颤动着玉珠的心。玉珠慢慢的嘴角勾得更高,笑容更深,眸子里也湿润得更狠。

那秋风里,戏台上忽然停住的鼓点,戏子们跟着原地不动的姿势,和台上这一老一小的说话声,好似没有动人的地方,却深深打动人心柔软之处,又酸又涩的,把当年往事随风而去。

……

掌珠在家学外面,心里暖暖的。

她一早跟着儿子乱转,韩正经是先往宝珠面前去坐会儿,出来直奔家学。

秋风起,房门掩上。韩正经老实不客气的推开,先生也不奇怪,学生也不奇怪,由着他坐到执瑜身边。

执瑜背书,古人的模样,头一晃三摇摆。韩正经也跟着念,头一晃三摇摆。

到底是孩子,念上几句,手里有宝珠那里拿来的果子,双手抱着咬一口,再跟着念,头一晃三摇摆。

他的小脸儿有陶醉之色,掌珠看得清楚,跟他在自己面前,自己看着背三字经愁眉苦脸的模样不同。

身后一暖,掌珠回身,见是韩世拓。韩世拓也是隔几天往家学里来帮忙,这就正好对掌珠悄声笑:“叫你不要接是不是?你看他念得多开心。”

开心用得很妙,韩正经当念书是玩耍。

掌珠嗔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韩世拓低笑:“我那天见到,把我乐得不行。回家去要对你说,你说要接回家,我就没说,等你自己来看。”

示意掌珠再看儿子:“你看他,又吃又玩的,你还是别打扰了吧。”掌珠微微地笑:“真是的,这里同他玩的人多,这念书也成了玩,我接回去,就要耽误他念书,我岂不是罪人一个?”

------题外话------

求票票,抱抱贡士梧桐叶落时、妞妞小鱼亲爱的,感谢支持。

本人隆重推荐一下好基友五女幺儿的文文《空间之王妃升职记》

五年婚姻,一朝生变,豪门贵妇李筱玫穿越成了大雍国的炮灰王妃李晓媚。

王爷丈夫冷漠无情,视她如无物;太妃婆婆阴狠跋扈,视她为家门耻辱;嫡子嫡女们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更别提让她享受嫡母的尊敬;就连侧妃庶妃们也各个嚣张狂妄,对她这个正妃任意欺凌侮辱。

李筱玫(李晓媚)郁闷了,作为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豪门贵妇,她委实不能应付自己目前的处境,好在意外获得了神秘空间,加上腹黑神兽保驾护航,她悲催的人生才开始逆转。

欺凌她的贱人们,来来来,排好队,让本妃一个个的收拾。

秋风“呼”地平地而起,刮得野湖水波乱晃不说,天上星辰也乱闪光泽。

树上坐的两个人,依然敞着衣襟,大口大口地灌着酒。

半晌,袁训碰碰柳至:“你还没有回答我。”柳至沉着脸:“你要鲁驸马回刑部,我就得答应?”

“别看他和我们一个辈分,他干不了几年就得告老。年纪在那里摆着呢。”

柳至哑口无言。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袁训作势要往树下跳。柳至扭过身子,袁训停下来,对他眼睛对眼睛。

柳至是隐隐生气,袁训是笑意盎然:“放心吧,小柳,我会说你有德有行,不计前嫌,你主动邀请鲁驸马官复原职,怎么样?”

柳至不置可否。又灌一大口酒,喃喃道:“你说皇上知不知道咱们在这里见面?”

“你瞒着他?”袁训戏谑的反问。

柳至摇摇头:“为什么要瞒着呢?咱们以前不就喜欢往这里来。有了烦心事来,有了高兴的事情也来。”

他似乎陷到回忆里,袁训也怅然:“是啊,这有什么可瞒的。白天说不通的事情,晚上来说,打架在这里也痛快。”

星光一样的眼眸放到他面上,柳至慢慢地道:“所以皇上要是问我,你们两个见了面,商议出来的吧?”手中酒瓶空下来,抬手扔出去,摊开双手,柳至问道:“你小袁指不定收了鲁驸马多少钱,但我呢,我有什么好处?”

袁训笑道:“你不答应,我把你家的人撵出我的家学。”柳至鄙夷:“你敢!你老婆收了钱,再说你不当家。”

“就是收钱这事情真烦,”袁训搔头:“不然我现在叫你怎样,你得怎样不是?”

柳至哼一声,把手伸出来。月光下,他手掌上的老茧厚实的呈现出来。袁训微笑:“做什么?比力气?”

“不扳。三击掌。”柳至也微笑,眼角有几分狡黠。

“什么是彩头?”

柳至的笑容缓缓展开,他就生得英俊,此时笑容如月光下摇曳生姿的水上花。

“春闱我们家中得多,你得帮我做件事。我让你朝东,你不能朝西。”

袁训想想:“你柳侍郎在京里横着走,有什么事情能求到我?”

柳至眯起眼,眺望着黑夜里的远方:“有的。”

“我可不娶小老婆,你们家的小姑娘时常拜会我老婆,难道你打我主意,想当我长辈?”袁训不紧不慢地这里提出来。

柳至一笑,看上去有几分俏皮:“让你看出来了?你想?没门儿!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那是我给殿下备的。”

袁训长长哦上一声,口吻也带出几分俏皮:“你要是能办得成,除非我是死人。”

他的反应在柳至意料之中,柳至懒得多解释生下孩子归加寿这话,只把个手固执地张开,等在那里。

袁训还是伸出手,和柳至重重一击。喃喃骂道:“这事情我打算过两年再和你算账,现在我让你把姑娘定亲,料来你也不肯。咱们过两年再说。”

柳至好奇:“怎么?你不借这个击掌机会让我打消这念头?”

袁训冷哼:“你会打消吗?”也同时好奇:“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怕我同时提出这事情作罢?”袁训也眯起眼:“你打算让我做什么?”

柳至笑容加深:“你笨了不是?”

袁训微叹:“我大约猜到,这事情难办。不过呢,你也未必赢。”抬手,和柳至又是一击,随后第三击。

清脆的掌声里,柳至兴奋上来。他把袁训的手紧紧握住不肯松,生怕袁训反悔似的摇上几摇,热烈地道:“小袁,别忘记!”

“嗯。”袁训故作阴沉,有点儿后悔药上来那味道。

柳至看在眼里,知道他大约猜出来自己心思,哈地一笑,他跳下了树。下得太匆忙,在树下仰面招手笑:“把我的酒扔下来。”

袁训提起来:“这我带来的。”把余下几瓶往下一推。

“带来就是我的。”柳至一个不少的接住,怕袁训追着自己似的,上马就走。

在他背后,月光缓缓移动在袁训面上,袁训刚才还若有所思的面容上,忽然了然的一笑。

……

野湖往街道去的路口,柳垣带笑看着柳至过来:“你每每跟忠毅侯见面,自从我知道,我不跟着我不放心。”

柳至数数怀里的酒,大方的分一半出来:“你的。”再嗔怪道:“这有什么不放心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咱们家里还是担心,昨天我去袁家学里看咱们的人功课,我进门,张大学士出门,他也是看他的子弟。叫住我到一旁问,你和小袁怎么还不好。”

柳至好笑:“这是个眼尖的,你怎么回答?”

“我说好着呢,这不是两家子弟一起念书。大学士说哄鬼去吧,你们两家要是好,怎么请不去阮小二,反而要往袁家门里蹭。”柳垣缩缩脑袋:“老奸巨滑,这话一点儿不假。”

柳至嘿嘿:“你下次就直接回他,小二跟小袁好,凡是小袁要我们家好看的地方上,小二都不要我这兄长。”

柳垣轻叹:“所以说明白人还是多啊。”低头嗅嗅接过的酒:“香。”

柳至看着他把酒胡乱塞怀里,和他纵马离开。边走边道:“前福王的珍藏,能不香吗?皇上把福王府赏给小袁,据他自己显摆,库房是整理过的,酒窖却是一丝没动,原来是多少酒,还是多少酒。”

“皇上封他是忠毅侯,其实是想让他当个安乐侯吧?”柳垣忍俊不禁。

“他休想!”柳至抿抿唇,袁柳两家的事情不解决,他别想轻闲。

柳垣听出来话意,沉默一下。打量柳至的面色才问:“你和他说的什么?”

“春闱中举的事情,击了三巴掌。”

柳垣紧张上来:“约的什么彩头?”

柳至把嘴得紧紧的,薄薄的似一条线,再也不能再紧时,才带着怪怪的语气道:“你猜?换成是你,你问他要什么?”

柳垣嗓音都僵着出来:“我,”停下来缓解下紧张,但接下来依然好不到哪里去,是咬牙切齿:“收拾欧阳容妃!永绝娘娘后患。”

月光把他的恨真实地表现出来,让柳至看了一个清楚。

随着恨意,柳垣的话也就挡不住:“皇上是念旧的人,看看六部的大员就知道。吏部是阮梁明,因为年青,代尚书。兵部里,忠毅侯代尚书。礼部里,长陵侯世子代尚书。工部户部还是老臣子,但早年你们一批的太子党已经在。丞相官署,也有你们那一批的人。刑部里,你是侍郎,虽不是代尚书,过上几年刑部尚书告老,你提拔得顺理成章。”

柳至慢条斯理:“你说的这是官场,与欧阳容有什么相干?”

月夜,静得除去远处巡逻的马声步子声,再就只是秋风的动静。这像在提醒柳垣可以放心些说话,又像在警告他说话要低声。

柳垣越说越低下去,人和马也往柳至身边凑凑,几乎快要附耳:“谁人做事情没有自己的章法,皇上对旧臣们是这样,对宫里的嫔妃也一样。早年在太子府里侍候过的人,有皇子的皇上去得就不勤,但没有皇子的,皇上雨露均洒。我认真推敲过,就是不服气欧阳容有哪点儿好,但算上一算,皇上也去别人那里,新宠也有,这心也就能定下来。”

柳至淡淡:“你有没有想过,皇上是真心喜欢容妃?”

有一瞬间,柳垣大惊失色,但随后释然:“幸好有你当家,所以我猜你和忠毅侯今天打赌的彩头,是处置容妃!”

两个人骑的都是好马,马不是急奔时,走路声音极轻,远可以听到周围异常的动静。但柳至还是停下马,谨慎的侧耳听过四周。

见没有危险,低低地道:“如今宫里咱们家算失势,娘娘又没有宠爱,皇上至今没有到她宫里过,太子为此忧心不减,这个时候咱们拿欧阳容下手,就算是老五护送梅吕二位得手,咱们也不好收拾她的娘家。”

柳垣垂下头:“我就是看着她有宠,娘娘没有,我不甘心!”

“还有我刚才说过,万一皇上是喜欢她,咱们拿她下手,可要倒大霉。我不怕事,你也不怕事,可你我不能把全家扯进去。”

柳垣难过上来:“那,你跟忠毅侯的彩头难道无关痛痒不成?”柳至胸有成竹地道:“怎么会?他正在兴头上,我会放过他吗?”

柳垣重燃希冀,眸光辣的信任更增:“你和他赌的什么,能不能对我说说?”

“我啊,我说赢了,让他答应我一件事。”柳至神神秘秘。

柳垣兴致高涨:“这个好。但,你让他做什么呢?”

柳至凑到他耳边:“在宫里杀人就算了吧,他也不肯。我要他弄碗绝子汤,给容妃喝下去。”

“妙!”柳垣兴奋的鼻翼都是抽动的。柳至还有下文:“还有,容妃宫里的宫女,都得喝。”

柳至眸子里寒光闪动,你欧阳容只要生不出孩子,只要你举荐的宫人也生不出孩子,这辈子你再得宠,也兴头得一般。

你压皇后,也就算了。威胁到太子,那是万万不能。

所以柳至敢提出来,他不怕以后袁训知道不答应,忠毅侯是谁?他是太子的岳父。

……

街道上,响起柳垣欢快若孩童的笑声,还有酒香淡淡弥散。柳垣喜欢的把酒这就打开喝,他现在就要庆贺庆贺。

“我,服你!”柳垣一面喝,一面对柳至翘大拇指。好在马术精良,不会一手持酒瓶,一手翘拇指,不控缰绳因此摔下来。

柳至懒散的摇着马鞭子:“你别顾着高兴,春闱这事情得抓紧。”

“你忙外面,家里细碎事情你只管交给我。我想好了,五天一抽查,凡是不用功的没有二话,直接上板子。这回不越过袁家去,上哪儿找这样好的机会。”

柳垣得意的有些张狂,长街上洒下他的笑声。有巡逻的人让笑声带过来,柳至掏出腰牌晃晃打发走他们,柳垣这才收敛。

……

另一条街道上,袁训也是酒意八分的回府。在马上他微微地笑,如果小柳要欧阳容生不出儿子的话,这倒简单。

早在欧阳家对执璞下手以后,没有两天,绝子汤混在欧阳容的养颜汤水里,她早几年就喝下去。

太后做事稳当,怕一回份量不足,给她分成几次,喝了好几回。欧阳容她自己又一个劲儿的邀宠,生病要请最好的太医。皇上呢,因为喜欢她的份上,在冷落欧阳容的时候,也给她最好的太医。

太医听太后的,欧阳容至今没发现她苦苦盼的身孕,今生不会出现。害人的人,从没有想过人家也会害她吗?袁训不屑地想着,对家里行去。

……

秋天的早上,城门打开,天色黑蒙蒙。叶嫔的父亲,叶大人带着几个家人,站在可以看到城门的官道下面,那里有个小树林子,可以让出城的人看不到他。

见第一个出城门的,几辆马车,正是梅吕二家。梅吕二老爷没有见到,应该是长途跋涉,他们不惯于长行马,坐在车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羞于见人坐在车里。

都赶在出城第一份儿出来,这是早早等在城门里面。让叶大人猜中,梅老爷和吕老爷坐在车里,一个愁眉苦脸,一个垂头丧气。

两个人都是往京里来送女儿,来的时候趾高气扬,以为女儿好颜色,这就可以攀附权贵。没成想结果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