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居心不良得惩治

侯门纪事 淼仔 14148 字 9个月前

柳至身后自然是柳家的人,但从一进门,还多出来爱慕视线。

柳至嘀咕:“这些人来得也太早了吧?”我和尚栋好,也不过这个时辰到。

问问袁训还没有到。

这两边花痴般的姑娘们,你们和小寿星们哪一个好?不好你来这么早是多吃东西吗?

柳垣走得摇摇摆摆:“这不正好,忠毅侯不在,咱们先显摆显摆。”

柳至这才注意到他的走姿,带上深究:“你这是什么姿势,腿抽筋?”

柳垣更走得晃当不停:“站你旁边还老实的走路,谁还看我呢?就得这样的乱晃,才得有姑娘看到我。”

柳至一脚把他给踹出去。

这一脚潇洒利落,见到的姑娘们红了面庞。

后面到的,算好似的,忠毅侯袁训。他奉着祖母、母亲,带着妻子儿女们,浩浩荡荡一大群。

小寿星香姐儿神气活现,但看她的人远不如看她父亲的多。宝珠哄着女儿去和称心如意坐着,免得小古怪觉得不如意。

尚夫人见到她们过来,抓着几张礼单问宝珠:“这梅钱吕等几家,是你们家的客人吧?”

孩子们生日在袁家过时,尚连在家里收礼,客人往袁家去吃酒。有当天送到袁家的,宝珠也分出来给亲家带走。

尚夫人这样问,也是要把礼物分出来的意思。宝珠纳闷:“我没请她们啊?”

“可她们说给香姐儿贺生日。你没请来的人也没少,如意,把礼物分出来,等天晚请你公婆们带走。”

如意答应下来。

宝珠微微的笑,果然来了。

……

果然来的对。

梅氏母女,钱氏母女,吕氏母女看着不远处的人。

都说宝石有光,珍珠在深海里放光,都不能和他们相比。

这些人好似见面就要打架,都去了外衣。尚连大红短打,宋程紫色短打,苏先锦蓝短打,柳至露出黑色的短打。

真是太英俊了,母女们眼睛都离不开。

那柳侍郎,不不,那绣花枕头,今天黑色短打上绣着密密麻麻的花。黑衣绣花又是同色的线,放在暗影里好似没有。但这是在日光下面。

又在一堆五颜六色的人陪衬下,绣花枕头光彩夺人。

他的容貌过人,他的衣裳过人,他衣上绣一圈儿的黑色大珍珠也夺人。

珍珠黑色不太常见,但他的个个匀称不说,还绣在打架衣裳上。

这一个让人就看不足够,另一边簇拥来忠毅侯。

柳至是黑绣花,袁训是白绣花。雪白一身短打,同色绣出满身花,镶无数小珠子。日光一照,熠熠放光。

这是宝珠精心绣出来,袁训见到乐道:“这衣裳是能穿着打架呢,还是穿着上战场?你看,先不说扯断你绣的花我心疼,另外破费珠子,接一个都是钱。”

一直压箱子底没穿,今天派上用场。

一黑一白逸群过人,相对瞪眼问怎么比,说出一句话,是梅钱吕认为不请自来的收获。

柳至撇嘴:“太子殿下好像也要穿白的,他见到你的衣裳,小袁,你应该回避吧。”

袁训也撇嘴:“这不是还没有来。”

梅夫人告诉女儿,钱夫人告诉女儿,吕夫人告诉女儿:“太子会来,教给你的不要忘记。你生得花容月貌,只要太子见到你的好,那袁加寿还不能侍候呢,太子要你,她挡不住。”

她们一面贪看男子们美色,一面注意太子的到来。

尚夫人是主人,没一会儿听说。丫头回她的话:“几位夫人问太子殿下什么时辰到?”

尚夫人问女儿,女儿当家办席面。忽然来道喜的她事先不能知道,但太子来不来,如意理当知道。

如意眨动眼睛:“没听说殿下来啊。”如意应变迅速:“也说不好,大姐来,兴许殿下陪着。母亲不用担心,殿下真的到来,我准备的有。”

尚夫人就告诉丫头:“这可说不准,虽说如意问寿姑娘,加寿说不来。但来不来,咱们也只是个等着。”

丫头们就出去回话,自然是含糊的:“不知道什么时辰。”

梅钱吕等无法,只能也等着。

……。

太子府上,加寿和太子辞行:“我去了,你真的忙,不用过去。二妹说很喜欢你送的礼物,昨天你也抽空儿同二妹吃饭,二妹不会怪的。”

坏坏地一笑:“战哥儿一定要闹,我才拍手笑呢。”

太子满腹心事,也让加寿的话逗笑:“你没有对他说我不去吗?”加寿翘翘鼻子:“我不说,我要看着他等你,哈,然后我说你来了,让他一圈一圈的找你,多有趣。”

太子配合的说好:“回来记得同我说,让我也笑笑他。”加寿出去,太子视线放到案几上。

他参政后经手的衙门里,都有人栽赃太子中饱私囊,拉拢官员。冷捕头报上来,太子消证据,寻嫌疑官员,到今天也没有收拾清楚。

这不是三两天就能办好。

这两天,柳至又报上来几个重要官员,太子一刻不敢放松,加寿体贴他,让他不去尚家也罢。

太子继续伏案,加寿坐车来到尚家。果然,萧战是最着急的一个:“太子哥哥呢,我过生日他不会不来。”

加寿煞有介事:“是啊,他和我一同进的门呢。”萧战道:“我找找。”一溜烟跑开,加寿对着他背影笑个不停。

小王爷满府里乱逛,很快人人知道太子到来。梅钱吕三夫人对女儿使眼色,陪着她们分头去找。

最先看到的是梅姑娘,见到一个衣衫仿佛太子穿过,在一个身影上。

“母亲,”她悄喊。

梅夫人看看,离他有一水之隔。带着女儿就要过去,见到一个丫头恭敬的迎上那个男子。认一认,是袁加寿的丫头。

“没错,就是殿下。”袁加寿的丫头不会轻易对别人恭敬。

对面,二丫对钟南悄声:“像是来了一个。”钟南不动声色:“那我进去。”往前面一个院子过去。

二丫在门外守着,过一会儿有人把她叫走。梅夫人见左右无人,一推女儿:“这必然是尚家收拾出来,给太子休息的地方。今天客人多,他们家人手总有疏忽。母亲帮你看着人,你抓紧时间给太子见上一面,你生得这么好,太子不会不喜欢你。那袁加寿,她还不能侍候不是吗?”

那袁加寿,她年纪小,还不能人道,这是她们妄想的理由之一。

三家的姑娘都到了年纪,发育的好,体态或轻盈或丰满,让人一见就起色心。

梅姑娘内心怦怦的跳,想着柳至,对着院子走去。

在院门外踌躇,也知道私闯别人宅院不合规矩。

客人有要求,换衣裳净个面什么的,应该对家人提出,由家人告诉主人,由主人安排地方,再由家人或主人带着过去。不打招呼乱闯,到哪里都不占理。

于是梅姑娘此时的衣裳是半湿的,装作无意中落水,怕人看到难堪,不得不往最近的院子里寻人求助。

这是夏天不是吗?衣裳湿半截,曲线已是半露。好一付以色勾引的模样,带怯含羞走进院中。

另一处,吕姑娘也是同样,走到另一个院子里。

……

龙书慧在花荫下等着,钟南过来,悄声嘻嘻:“成了,”龙书慧笑盈盈:“多谢。寿姐儿好,咱们都好。”

钟南手里抓着卷起来的衣裳,嘿嘿笑着低下头。太子瘦高,钟南和他相似。

……

打架的地方还在闹,都往地上瞅:“打掉珠子没有?捡一个全是钱。”袁训和柳至分开,各自寻水喝。万大同一脸的见钱眼开,往他衣裳上看,嘀咕:“竟然不掉珠子?”

又不怕挨揍的到柳至身边看:“你这珠子难得,掉一个下来吧,我保证没有人抢得过我。”

柳至正要啐他,“啊!”一大声尖叫毁天灭地似的出来。袁训心想不对啊,怎么只有一声。

“啊!”

又是一大声出来,来自两个方向,袁训听出来,这是至少两个姑娘上当。

离此不远的树林里,钱夫人对着女儿气急败坏:“你怎么还不去?你呀你,打小儿就笨,空长一副好容貌。你要是让梅家吕家占先,她们从此上高枝,你怎么办?”

钱姑娘偷偷又对袁训瞄一眼,心想我再看一眼再去有什么关系,太子殿下也不是今天就能到手,忠毅侯却是这就能看到。

她只看袁训一个人吗?

看过袁训看柳至,看完柳至看连渊……

树木挡声音,尖叫声她们延伸后听到,也同时见到男子们分开,袁训带一帮子人,柳至带一帮子人,往两个方向跑去。

钱夫人焦急上来,恨不能把女儿打上一下:“这一定是她们得了意,你呀你呀……”往树林外面走。

钱姑娘跟在后面,小声道:“得意为什么吵得人人知道?”

“废话!女人头一次,都是叫的!再说不吵得人人知道,怎么能让别人知道给太子!”

钱姑娘撇嘴跟后面不再说话。

……。

“我的女儿啊……”梅夫人抱着女儿大哭不止,哭一声怒目一声:“你是谁!你怎么敢侮辱我的女儿!你去死,你去死!”

半裸在她们面前的,宽肩膀大红脸,却是关安。

关安只着一条犊鼻裤,上半身露出鼓鼓的肌肉,大红脸上生气更红得发亮,他咆哮比梅姑娘尖叫还要响:“放你娘的屁!这是男人们换衣裳的地方!老子刚打过柳家,过来换衣裳,换到一半,你女儿推门进来!”

一抬眼,袁训等人过来,尚栋在袁训身后。关安怒气冲冲,大步过去揪起尚栋衣裳,恶狠狠责问:“你说!你解释!你给我安排女人不是?咱们一块儿打仗好几年,我老关什么时候是这样的人!”

另一处院子里,柳至铁青着脸。在他面前跪着一个柳家少年,他连衣裳都没有,腰间胡乱系着上衣,一看就是慌乱中作为。

他放声大哭:“我让人看了,这尚家是怎么回事?男女不分吗!这里不是男人们歇息的地方!我让人看了,我没脸见人,至哥,兄弟叔伯二大爷们,我要去死……”

吕夫人浑身颤抖抱住受惊吓的女儿,那姑娘全身都湿透。母女都恨不能去寻死,这个可恨的人,你让人看了有什么可寻死的!

我女儿让你看了,这可怎么办?

还怎么进太子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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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邹和田光并不耽搁,随后告辞。出府门前的街口,小邹感慨方敢出来:“二爷这心地,这酒这滋味,侯爷这客气。老田,你这辈子还遇到其它这样的人没有?”

田光还在品味口中残留的酒香,闻言摇了摇头。好人都愿意相处,两个人为还和袁二爷走动,心满意足的去了。

侯府里,夫妻出来,袁训往园子里,宝珠回房。

宝珠今天不往园子里去,也拘着孩子们不要去,由着男人们去炫耀自己。

……

凌氏母女回家,商议一回没有主意。凌姑娘回房,凌夫人则想找个人说说。

和她们进京路上遇到的,有三、五家。曾说过进京互相“照应”,也都夸对方女孩儿生得好。

这个“照应”,心照不宣,是指到太子府上以后。真的进到太子府上,说不准反目成仇。但因为还没进去,这话维系得住。

凌夫人早早离开袁家,就不清楚有哪些家去侯府里。耐心等到天黑,约摸晚饭前总有回来的人,对女儿说声自己用饭吧,坐上竹轿出去。

凌姑娘也因为宝珠没有冷遇她,觉得像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清白。想别人家能不留母亲用饭?父亲又还在侯府里没回来,她自己用饭。

刚吃完,碗筷还没有放下。凌夫人跌跌撞撞回来。凌姑娘吓一跳,出来扶住,见母亲面如白纸,好似生病样子。

凌姑娘安置她坐下,问是不是中暑,让人请医生。凌夫人摆一摆手,说不用,声气都是虚弱的。

要一碗凉茶喝下去,凌夫人告诉女儿出门的始末。

“我还以为侯府里瞧得起你,别人也一样。没想到啊,这几家见到你受皇后娘娘斥责,这就不拿你放在眼里。我先去一家,对我说主人不在。我寻思不对,这晚上老爷出门应酬,姑娘也出门应酬不成?在路上我还给她梳过头,当时亲亲热热的要认我做干妈,没有不出来会我的道理。我就让竹轿往后门去,咱们在京里匆忙租房都窄,兴许能听到什么。”

在这里气得说不下去,凌姑娘猜出来,心头一阵的寒凉。给母亲轻拍后背,泪水不由自主的出来,噙住,还要劝母亲:“母亲不要和她们生气,不值得。”

凌夫人抓住女儿的手,忿忿往下说:“我听到他们一家三口全在家里!咱们路上都结成通家之好,时常的说话,我不会听错!”

凌姑娘心灰意冷:“母亲,我对她们没用,自然见低就踩上来。”

“把我气的,我就去第二家。第二家也是如此。我一怒,又去第三家。这家夫人出来见我,冷眸冷面,就是茶也没有一盏。想在路上的时候,她说女儿生得没有你好,还要认你当干女儿。”

凌姑娘紧咬嘴唇。

她生得好,在家里是心头肉般长大,没经过太多的风雨。寒凉在这几天里骤然来到,她觉得自己千疮百孔好似破了让人丢弃的袋子。

好在,还有一点可以弥补。凌姑娘冷笑:“她们看不起我算什么!忠毅侯夫人她看得起我。”

眼前,忠毅侯英俊的面容又一次出来,凌姑娘垂下头,不知道你看不看得起我?

房门让敲响,凌老爷在外面:“我回来了,你们母女关着门说什么私房话?”

凌姑娘打开门,请父亲进来。凌老爷是满面兴奋,一进来就嚷:“难得忠毅侯给咱们下个贴子,我因往有司衙门里去,让你们母女自行过去。怎么,等我中午到,说你们早早的走了。哎哟,这种场合也是能怠慢的?今天我又见到吏部阮代尚书……咦,你们好像在哭?”

凌老爷这才发现。凌夫人强打笑容:“老爷喜欢就好,你先说完。”

凌老爷接着是埋怨:“你们啊,真是的!怎么能早早的回来。这贴子多难得,梅家钱家吕家全都没有。”

“真的吗?”母女异口同声。梅家钱家吕家,就是那许诺过:“咱们互相照应啊。”就是他们。

凌老爷满面春风:“你们想啊,自从女儿运道不高,让皇后娘娘斥责以后,这几天里,他们也没有人找我吃酒,也没有叫我去商议谋官在京中。”

凌夫人失神:“是啊,这是早有征兆。她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安慰女儿。这是我只顾着难过没有看出来。”后来又接忠毅侯府的贴子,高兴的收拾衣饰去了,也没有多想她们不上门。

“我就知道他们变了心思,袁侯爷府上送来贴子,我想,哼,今天咱们在侯府里见面,让他们吃一惊。没想到我一问,你们不在,他们也不在。我就打听,结果说侯府里请的人全到,有早走的,但也没有他们。”

凌老爷昂首挺胸踱步:“扬眉吐气,扬眉吐气啊。”

凌夫人精神回来几分,小心翼翼地问:“会不会,侯府里是分批请的?今天不请,明天请他们?”

凌老爷一怔:“这我倒不知道,但不管怎么样,咱们是头一批里请的。今天见到许多好少年好青年好官员好风采,”凌老爷陶醉:“咱们家就比他们家有体面!”

“老爷说的是,”凌夫人让带的有了笑容,凌姑娘也觉得一扫沮丧。

凌老爷笑道:“现在该你们母女说了吧,为什么早回来?难道是闹病?昨天晚上你们都好好的不是?只要不是严重起不来的病,不应该早早的回来啊。”

凌夫人叹一口气,就把园子里遇到人,却没听清他姓名的话说出来。凌老爷眼珠子唰唰放光,就差一跳起来,嗓音都喜欢的尖了:“我就是为这个要说你们!”

凌夫人母女赶紧支耳朵。

“你们傻啊,要是不走,也许还能遇到他,就能打听个家门不是。自从女儿在太子府上受辱,我日思夜想不能休息。这孩子生得好,从小我不肯轻易许人家。侥幸,我几年政绩卓异,有进京述职的机会。太子殿下又到了纳妾的年纪,他订亲袁家的姑娘还小,我和夫人商议,女儿也愿意,咱们一开始是奔着太子殿下而去。”

凌夫人叹气:“如今太子府上是不行了。”这算是不入皇后的眼吧?

凌老爷摇一摇头:“不想和皇后娘娘像是八字不对,这太子府不能进,也不能回家许亲事。女儿年纪到了,咱们回家去,就是家里人不知道她受辱于皇后娘娘,也要猜测一定是京里没人相中,因为到家,这一来一回的又要长两岁。不是更让人笑话?”

凌姑娘低低哭泣出来。凌夫人也急了:“请老爷拿个主意才好。”

“就在昨天我还犯愁,我说就在京城寻亲吧,家世只要过得去我就愿意。但梅钱吕家都不上门,只怕别人家里也瞧我们不起。”

凌夫人黯然神伤,凌老爷就在这里重打欢喜:“幸好侯府里赏一张贴子,我初次登门,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岂是那不知道进退的人。因为今天去的人着实不错,系的我不忍早回来。”

他的欢喜把母女们感染,齐声问:“去的什么人?”

“柳家的英才,靖远侯阮家的人才,南安侯府来的全是没有亲事的……”凌老爷手舞足蹈,他挂念女儿亲事,把别人没有亲事问过两三个,打听得清楚。

凌夫人飞快的抓住一点:“那,今天说爱慕孩子的,不是柳家的人,就是阮家的人,再不然就是南安侯府钟家的人?”

“文章侯府韩家的人也生得俊秀。”凌老爷眼前情势认得清,要想女儿不丢人到家,势必要在京里许亲事。

他刚进京,也不了解文章侯前几年不得圣眷,反正是侯府,这家世就不差。

他愈发的埋怨:“你们不应该走啊。”

凌夫人后悔不迭,拉着女儿的手:“哎呀我的孩子,你我办错事情。”说过,对丈夫堆笑:“有劳老爷帮忙打听。”

凌老爷摊开双手:“没有名姓,没有相貌,你让我去哪里打听?”

凌夫人顿时颓废,凌老爷道:“办法只有一个。”凌夫人恢复精神。

“如果忠毅侯府还能赏贴子,而那男子是真心喜欢女儿,他还会再出现。”凌老爷笃定的说过,也有安慰自己的成分。

更笃定的,是他下面的话:“我敢担保,今天见到的全是大好青年,这一个也就差不到哪里。大好啊,可以当女婿。”

当晚,夫妻商议一回,凌夫人虔诚的烧一回香,从这临睡前就开始盼着老天开眼,侯府里还会有这样的聚会,还会有这样的贴子到家里。

不然她就是登门拜见侯夫人,也羞于张口有个男人说喜欢女儿,您帮我们找找他的家世,为我们做个媒吧。

盼的心思等于不可能,但凌家也没有办法,只能先这样等上两天。

好在从今天算起的第三天里,宝珠的请帖又到。

客请的这么频繁,凌夫人在出门的时候还没有怀疑。她得意了一路子梅钱吕家都没有贴子,这是凌老爷为争一口气去打听的,让凌夫人母女不屑了一回。

进来见宝珠,是母女想好的感激于心,感激于面。听宝珠笑道:“是了,我打听过,所以大胆猜测。那天你们早早的回去,是不是让阮家的七爷冲撞?请你们来消夏,偏又走的早。我心里疑惑,我家园子里凉快不是?当天待客没功夫问,第二天问园子里侍候的人,说阮家七表弟从同一个地方走开,是不是他没有见礼?”

凌氏母女好似天下掉宝贝般,凌夫人又惊又喜:“七爷?那天我和女儿在柳树林里纳凉,我们后进去,把他冲撞到才是,他让我们就走开。女儿难为情,说侯夫人请我们来,我们却冲撞到亲戚。因此呆不住回家去,侯夫人莫怪。”

宝珠笑道:“我不怪,你们也别怪他。”

凌夫人镇静下来,装作随意地问:“但不知道我和侯夫人说的是不是一个人?要是一个人,以后见他赔礼去,只不知道七爷叫什么?”

宝珠趁势对她说出来:“七表弟单名一个风字,名叫阮风。家里父母都亡故,丢下几间热闹街上的铺子,有家人料理。靖远老侯伯父心疼他没有兄弟扶持,让他在侯府里念书。前科殿试不得意,今科重下。料来是必中的。”

这是把家里情况也介绍,凌夫人欣喜不用再提。和宝珠坐了一会儿,辞出来和女儿园子里去,阮风果然又大胆出现。

太子过生日那天,府上去的客人多。人有多,什么机率都会出现。阮风就是那个一见钟情的人。

凌姑娘上马,然后马惊,然后让皇后斥责。同进京的姑娘们讽刺与她,但还是有些人觉得她冤枉。

阮风,是其中的一个,这里面爱慕也有原因就是。

阮风相中了她,为凌姑娘着想,她让娘娘当众骂狐狸精,这亲事还怎么寻?没有这个心思,阮风还不敢出来。担心她嫁不出去,阮风一半是怜惜的心,走到凌家母女面前。

这一回,凌姑娘害羞避开,凌夫人有条不紊的说上几句。晚上回家告诉凌老爷:“我满意,说话稳重。”

第二天就请媒婆打听,和忠毅侯夫人说的一模一样。无有父母,家里不愁吃用,大富说不上,衣食是无忧的。

凌姑娘把袁训狠狠想上一回,也就答应。她经历的风雨少,却不是很糊涂。已得罪皇后名声受损,放着能嫁的不嫁,从年纪上来说,越拖越不好寻亲事。

……

下午,鲁豫走进欧阳家。扫视一眼这宅院,并没有太多的丰润。但有意思,欧阳容妃又起来了。

皇上早就避暑御花园,又纳宠五、六个新人,还是只封为嫔。有人猜测因为没有生皇子的原因。而早年在太子府里侍奉过他的人,至少也是个妃。

这是新人。

旧人里,皇后是不去的,皇后对皇帝的薄情自觉得看透。再说去的旧人里,有一个是欧阳容。皇后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把欧阳容生吞活剥,也带着不想趋奉皇帝的意思。

鲁豫听过以后,虽然袁训对他说交待的事情已结束,但鲁豫还是热衷地往欧阳家里来,如果有消息,至少可以往镇南王府再去一回,博几个驸马间的笑容也挺好。

他一面走,一面又看地面的青苔,也没有比别处更油绿不是?鲁豫玩味不已,这容妃到底有什么魅力,几起几落,几落几起?

但不管怎么样,她是彻底得罪皇后,彻底得罪柳家。以鲁豫的思绪方式,一针见血的认为欧阳容会针对太子。那他来的多有价值,忠毅侯不会不帮女婿不是?

他最近常来往,门人请他自进。欧阳家经过丢官发配,宅院还是原来的不大,没几步就到客厅外面。

呜呜的哭声出来,夹着骂声。

鲁豫来了精神,有热闹看,就有消息听。他可以原地不动偷听,但门人见到他走进院子,并不是偷进来的,听一回就走人无人知晓。

这就大声问道:“欧阳大人可在家里?我鲁豫又来做客了。”

客厅里骂声下去,哭声犹在。欧阳父子一起迎出来,对于这个能从内宫里传出消息的人,笑容满面:“主雅客方来啊,驸马这是又给我们父子脸面。”

鲁豫暗想是啊,我来和你们的脸面有关,专门来打你们的脸。面上堆笑:“这话我应该说不敢当,但好似说主人不雅。要是敢当,后半句话当不起。”

三个人笑着,把鲁豫请进客厅。

见三个妇人坐在那里,有一个阴沉着脸,有两个在哭泣。鲁豫心里痒痒的,即刻就想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但装模作样的停下脚步:“哎哟,你家有客人,我来的不是时候。”

欧阳老大人止住他:“请请请,请上座。我们有件事情正要和你商议,只是天热不敢去请。”

鲁豫半推半就,坐了下来。他先问的:“有什么事要我出力,只管说只管说。”

欧阳老大人就感叹,对三个妇人道:“如今世风日下,人人都去奉承权臣。独这位三长公主府上的鲁驸马,是热心肠的知音人。夫人们,他能帮上忙,咱们得对他说说。”

鲁豫把耳朵支起,脸上满面热烈,好一个热心的人。

欧阳老大人就介绍:“这位梅夫人,这位钱夫人,这位吕夫人,皆是外官进京。年底报卓异,数年卓异的官员,照例往吏部述职,有好官职,也就动上一动。年底报,吏部发公文,他们再进京,就到这月份。这三位都是这样随家里大人进京。”

鲁豫哦上一声,翘拇指说声:“能耐官员。”

三位夫人见一个花白胡子老头,先就警惕心下去一半,又由欧阳老大人保举可靠,说声过奖,由泣泪的梅夫人先说。

“忠毅侯!”

开口先是三个字,鲁豫的心狂跳起来。他得意啊,他得意到不行。忠毅侯说这件事到此结束,这不是还没结束。这一回我驸马看对,你侯爷看错。

梅夫人咬牙:“好生眼里没有人,不把我们数家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