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还不乐意呢:“不是代你陪太后,我和加福就回我家去了。”他已经睡在被子里,在加寿的大床上另一头,和加福睡在一处。
这就往被子里一缩:“别再同我说话,加福都睡了,我也陪她睡了。”把眼睛闭上。
加寿给他一个鬼脸儿,萧战看不见,加寿嘀咕:“就会睡,还会吃我放的点心。拦爹爹母亲,你就没能耐。”
“呼,呼,”萧战发出两声呼声,加寿“咕”地一声笑出来。萧战煞有介事的道:“祖父这样的时候,就是说话他也听不到。我也听不到说话,我睡着了!”
加寿拿他没办法,又不能真的再和他拌嘴,会把加福吵醒。加寿就一个人睡下来不喜欢,想想大弟二弟二妹平时说话比战哥儿还要能,就是由着爹爹把他们丢下来没能耐。
加寿噘起嘴儿,还得加寿出马才行。
……。
第二天进门以前,袁训还问宝珠:“你猜寿姐儿知道没有?”他缩一缩头:“要是再扔东西,宝珠你上前。”
他说着话,和宝珠走进角门。马给关安早带进去,东西由天豹捧着,跟在后面进来。
宝珠还没有回答,一声清脆的叫声:“爹爹,母亲,你们回来了!”
花丛后面,走出一、二、三、四、五、六、七……。十几个孩子出来。
在最前面的,是嘟了嘴的加寿。加寿后面不是执瑜也不是加福,是兴高采烈的两个小公主。
小公主的后面,才是执瑜执璞,和他们在一起的,是几个小皇子殿下。
香姐儿、加福、萧战全在这里,还有连家的称心和尚家的如意。
一起笑盈盈看过来,晶晶亮的小眼神儿让袁训和宝珠一起打个寒噤。看看这阵势,加寿儿三堂会审来了。
袁训打个哈哈:“寿姐儿回来了,你今天没管家么?你不当家,太子殿下吃什么喝什么?”
加寿绷紧小面容,小公主小皇子们喜笑颜开。争着告诉袁训和宝珠:“加寿生气了,说没带上她。”
“听我说!”加寿小胖手一挥,小公主小皇子们全都闭上嘴。加寿鼓着腮帮子,上前一步到袁训膝下,仰起面庞:“爹爹,你怎么能一个人闹母亲呢?你一个人怎么闹呢?闹母亲是一个人的吗?”
袁训忍住笑,忍住心头的自豪,忍住自己险些翘起的大拇指。
看看加寿儿多聪明,一迭的问话只有一个意思,母亲是能闹,但一个人闹可不行。
袁训正要回答,加福细声细气地接着问出来,小脸儿上一抹忧愁:“爹爹,你一个人闹得好吗?没有加福在,你怎么会闹母亲呢?”
“就是嘛,可以告诉加寿帮着是不是?”加寿更振振有词。
小公主们笑弯了眉眼,小殿下们嘻嘻哈哈。袁训在女儿看似无礼其实撒娇还带着希冀的眼神下无话可回,侯爷从来有点子,对着宝珠一本正经,拖长嗓音:“是啊,怎么能就我和你出去了呢?”
宝珠直接对他撇撇嘴,这又不是宝珠一个人的错。弯腰握住加寿的小手,哄着她:“乖乖,给你买了好东西呢,这事儿啊,”宝珠坏心眼儿地瞄瞄袁训,对女儿笑道:“是你爹爹的主意。”
衣角让袁训揪上一下。
夫妻有个约法三章,孩子们都大了,是不能在他们面前互相指责。孩子们半大不大,容易误会。
宝珠胸有成竹地再添上几句:“你爹爹啊,说加寿当家多辛苦不是,出城给加寿和弟弟妹妹买东西,志哥儿忠哥儿念姐儿现在咱们家,也要买是不是?就背着你,不让你知道,等下你见到,一定很喜欢。”
袁训负手一笑。
加寿信以为真。
踮起脚尖,亲亲母亲面庞。又转向袁训,袁训低下面庞让女儿香上一香。加寿舒坦了,眉眼儿弯起来:“爹爹母亲说过不和寿姐儿分开的,寿姐儿就着急呢。”
袁训和宝珠一夜没回,本来就想孩子,让加寿这句话勾起内疚。袁训抱起加寿,温和地道:“再也不会了,好不好?我的乖乖,你为这个不喜欢是不是?但再不喜欢,也不能不当家跑回来。”
加寿和小皇子们一起笑出来。
“是太子哥哥让来的,他问有没有给他带好东西。”加寿晃着脑袋。
小公主们拥上来:“出城了是吗?给我们什么?”这是常和加寿香姐儿加福玩的孩子们,要的理所当然。
一个一个打开自己荷包:“这个能装得下吗?”
鲁豫就在这个时候走进来,见到袁训在,微微一愕后,松一口气,他总算回来了。又紧张紧绷,他会答应吗?
带路的家人见到侯爷进家,让他候着,对袁训回过话,袁训把孩子们交给宝珠,城外带的东西还有,让宝珠进内宅分给他们。
自己和鲁豫见礼,和他往书房来坐。
……。
关于驸马鲁豫,袁训在最近几天打听过他。他要打听人,全是扒拉得清清楚楚。这就对鲁豫再上门,抱着极大的警惕。
在鲁豫上一次上门,要和袁训合伙儿拿别人脑袋升自己的官,因为里面牵涉到辅国公,袁训对鲁豫大为不齿。
但考虑到他不见得知道内情,袁训并不记恨他。
至今京里还有许多人不知道袁训是老辅国公的外甥,就更不知道国公的妾是定边郡王一族。不知者不罪,袁训只生鲁豫的气,气他的心不是不能放正,是他自己不肯放正。
没打算和他做知己,也没想和他做对头。
袁训对鲁豫的看法就是,离这个人远一些,总觉得以他做事的方法会出事情。如果走动得近,到时候不救不好,像是不够朋友。
救他吧,就他险些害到舅父国公,袁训想定边郡王那些侥幸活命的族人要是知道,只怕给你一暗箭。谁救他,谁跟着要遭殃不说,事情还是他自己惹出来的。
对他的看法极差,坐下来后,袁训开门见山:“您来找我,总有事情?”盼着他早早说完,还可以去和女儿们讨论一回怎么闹宝珠。
鲁豫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也没有打算绕弯子说话。一开口,就道:“侯爷,如今我在刑部里当差。”
袁训诧异地睁大眼睛。
他知道自己的好。
作为太后亲侄,皇上表弟,他没有犯法的事情,你就是大理寺主审官,也与自己没有关系。
作为战功颇有的将军,作为钦差入军中。就是有犯法的事情,也轮不到这一位上门。
袁训想到柳至。
柳至一定会抢着上门,顺便报几句嘴上的仇气。
沉吟着等鲁豫的话时,就这样地把鲁豫又腹诽一遍,鲁豫凝重地又道:“林公孙是我的人。”
袁训硬是没听明白,眉头紧拧:“林公孙,是谁?”
“定边郡王的幕僚。”
袁训哦上一声,眸带寒光,语气也冷上来:“我家与定边郡王有勾结吗?要劳你刑部侍郎大人上门?”
嘴角带上不屑:“您要拿我?空手可不成。我是什么罪名,您得给我说明白!”
鲁豫急得站了起来:“侯爷误会,我,”他唉声叹气,在袁训目光中,房中转上两圈,再来告诉袁训:“实不相瞒,这事情我不想当公事办,所以来请侯爷支个招儿。”
袁训心想我今年是什么运道?
二位表兄上门来,我支招儿没商量。
葛通是我好兄弟,我不能看着他吃报仇的亏,我有招儿儿我就支,我没招儿我闭嘴。
项城郡王来找我,算他厉害,是有什么握在手里,想把姐丈拖下水。
这些人来找我都有缘由,你驸马爷找我凭什么?
就面无表情:“我从来愚笨,您找错了人吧?”
“侯爷!”
鲁豫看上去是无可奈何:“林公孙是我的人,我在刑部里当差用他很多。”
你又想指着他害谁呢?
袁训心头迅速闪过这句话。
鲁豫正在说出:“他让太子殿下的人拿走。”
袁训一听就懂了,中间有什么不懂的细节还不能知道,但大意思这就明白。他似笑非笑:“那您往殿下面前去要人,不是到我这里。”
“侯爷,我对你说说厉害。”鲁豫紫涨面庞:“林公孙是皇上都知道他,太子殿下拿了去,我是想上门去讨要,但想上一想,太子他还年青,就先来见侯爷,请侯爷做中人,去见殿下,告诉他这件事,我怕殿下不知道林公孙是皇上的人,我贸然前往,殿下不喜欢。”
他说这一段话,袁训给他挑出好几个毛病。
殿下年青?这话饱含蔑视,这话也能乱说?
林公孙是皇上的人?这就更可笑,太子殿下他倒不知道,你驸马爷最知道,皇上相信你而不相信太子?
太子未必什么都知道,但太子当这个差,皇上不会在这件事情上瞒他。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就是驸马又拿侯爷当三岁孩子耍弄。袁训沉下面庞:“这里没有我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去?”
鲁豫道:“您府上和太子殿下有亲不是?”
袁训都不想回他话。
皇上还和太子是父子呢,你去找皇上不是更好?
以此来看,林公孙不是皇上的人,皇上也不要这种人。是你鲁驸马的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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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把圣旨推开,想表弟实实是个混账,在家里还没有玩够吗?东安、靖和两个郡王自刎,皇帝也松口气。六部里的官员这就细细安插,自然有他。他倒好,孩子们一送,他没了影子。
跟他生这种气,能把自己气伤,那混帐也走了,皇帝就丢下袁训的官职暂且不提。
……。
正午的时候,日头晒得昭狱门口暖洋洋。老兵打着哈欠:“早晚还要添衣,这天气要越来越冷了。”
“借过,大伯,我是酒楼的,给项城郡王爷送饭,请指点下我怎么走?”
老兵睁开眼,见干净整洁的一个伙计,双手各挽一个大食盒。
“看你面生,你是哪家酒楼的?”老兵问道。
伙计哈哈腰:“大伯,我是周记酒楼打杂的,一直我在厨房面案上,今天送的地方多,就把我抽出来送菜。麻烦您,告我一声儿行吗?”
老兵照例搜过他身上,指给他地方,放他进去。
在项城郡王的牢房外面,守候他的两个将军一个家人又拦下他,把食盒打开搜一回,也是见他面生,问道:“谁定的菜?”
“昨天郡王自家定的,写在小纸头上送到我家。您不信,去问问郡王?”伙计对答如流。家人对他狐疑地看看,心想从郡王住到昭狱里,哪有心思自家点菜?要么是郡王妃点,要么是我们这些人去点,还什么小纸头上?
伙计坚持,家人就去问项城郡王。项城郡王心中有数:“让他进来。”家人随同伙计过来,请狱卒打开房门,家人还要在这里看着试菜,项城郡王摆摆手:“没有事情,你出去吧。”
家人出去守在门口,项城郡王像是怕西风,自己走过去把门虚掩。
回身,犀利眼眸放到伙计身上,不等他问出来,伙计欠欠身子,低低道:“侯爷让问,您写姑老爷的封号是什么意思?”
垂下的手翻开来,手心里印着一枚印,在人的肉皮上,也能看得清楚:忠毅侯印。
项城郡王认得无误,心想这倒不错,印在手心里,要是遇上有人盘查,手心自己抹抹,就不会让人发觉。
想他这只手还提着食盒,真难为他是怎么拎来,又不破损这印。
走去桌边坐下。伙计把小印抹糊掉,看上去像一块红颜色在手上,站到桌边布菜,碗盘叮当响声中,两个人悄声交谈。
“他为什么不来见我?”项城郡王大失所望。
他知道袁训亲身往昭狱里来有难度,但相信他想来,他就能办到。忠毅侯是什么人?石头城照打,板凳城照进,安然而出的人,京里他又人头熟悉,他不来,只能是不想来,或者是不重视自己写的那两个字。
要说袁训不重视姐丈陈留郡王,项城郡王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看错,这一对姐丈和小舅子很是情深。
来了一个下人,项城郡王皱眉中夹杂着愁眉。
伙计为人很是稳定,冷静的解释:“您有话对我说也是一样,侯爷往这里来,不是不方便,是怕让人察觉他为您而来,您的事情办起来多有不便不是?”
项城郡王释然,油然的敬佩浮出来。
他由伙计说的昨天写的纸头儿,和手上盖的小印,已然相信他是袁训派来的人。再听到这一句解释,不由得想这是他。
这是他的为人风格。
别看年青,点滴马脚不露。
项城郡王底气大增,袁训谨慎的让人来见自己,说明他对自己写的两个字不敢不重视。他要真的敢不重视,项城郡王想,我有罪名,我一定把你姐丈咬一口。
这就不客气,又只有一顿饭的功夫,这一顿饭的功夫也不能让伙计一直在房里候着。以前侍候他用饭的人是他的家人和将军,这个中午让个伙计长呆房中,能往昭狱里看守官员的人全是机灵油子,看出什么来要添罪名。
“你告诉他,上几代,我和陈留,我们两家好着呢。我有事,陈留也跑不了。”项城郡王低而有力。
伙计是个精明的,是袁训在山西带回来的家人,忠诚又可靠,才让他往这里来。闻言,还想听个明白:“具体是什么事情,您细细告诉我,我细细告诉侯爷,这岂不是好?”
项城郡王冷冷一笑:“我不是不信你,是他一听就明白!我细细告诉你,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我怎么攀扯人好不好?”
伙计碰一鼻子灰,但并不介意,嘻嘻一笑把菜布完,问声:“您还要什么?”看上去真的在酒楼里干过。
他也的确在酒楼里干过,在袁家的小镇上,他由跑堂做到大掌柜。
宝珠知道这一回进京,轻易不会回去。一个需要忠心的人手,虽然没想到御赐王府下来,但孩子们多起来,家里再只有几个下人不够用。
奶妈卫氏上了年纪,跟着宝珠京里山西几回奔波,宝珠心疼她,早就说过小爷几时回京后,让卫妈妈养老。现在除去孩子们的活计,轻易不让卫氏做什么,平时只和宝珠、袁夫人说话,陪安老太太看戏,再闷了就往园子自己逛,让她安享晚年。
红花呢,大管事一名,当差事情上,宝珠很少用她。
忠婆也上了年纪,袁夫人也让她歇着,老太太也让她看戏来着,但忠婆闲不下来,厨房上教人做菜。
顺伯也老了,太后都亲口说他辛苦,安养吧。顺伯不肯,还是跟着加寿侍候买东西,护卫加寿,自有蒋德承当。
这就是袁家以前的下人,不过就这几个。
安老太太住到袁家,带去几个家人,宝珠也信他们忠心。但怕不够用,孩子们太多了不是。从山西带回这一批人,他们还能做生意。
项城郡王都看不出这伙计不像个伙计,就觉得袁训很会用人,又勾起他心头恨,这舅爷要是自己的该有多好?
胡乱寻思着,让伙计出去。
伙计外面候着,和以前来的一样。等郡王用完饭,再进来把家伙收拾,走出昭狱大门。
在街口,他警惕地回头、左右看看。
过个小巷子,又一般儿的打量。
足的过三、五个小巷子,走到一户人家里。有个伙计模样的人在院子里洗衣裳,见他进来,笑道:“见着了?”
“谢谢大哥,盘子碗都在这里,您点点少没有少。”袁家的家人垂下头,有点儿滴泪模样出来。
伙计丢下手中衣裳,往身上抹着水劝道:“别难过,见着就行。乡里乡亲的,能帮你一把,我就得帮你。”
家人红着眼圈:“不得不见见他,村子里就这一个当官的,没当多久就跟什么造反扯进去,罪名不大,但关着无人照顾,我们收到信晚,打发我赶来就这时候,是冤枉的,我问过他,我这就心里有底,帮他在外面打点。”
伙计叹着气骂:“这该死的造反的,这不,把我爹惊到,从过年避到城外面就病,一直到今天没有好。我还没有老婆,又要当差,又要侍候爹,我们也是让连累到的人。”
家人劝他:“看个好医生,慢慢就好过来。”
这是他为往昭狱里找的理由,就不多说,对伙计陪笑:“大哥您是好人,没有您,不借着给郡王送菜,我就见不到我们家当官获罪的人。您忙,我走了。”
“哎,”伙计叫住他,说着等等,飞快进房又出来,手中是一锭大银:“这五十两银子还你,你说押着当食盒押金,现在你是帮我送回菜,我能回家照看老爹,盘子碗一个不少还回来,你拿走。”
家人不肯要:“大哥您收着吧,”
“你拿着救人不是。”
“不瞒大哥,我们村子富,手里有几个。要我往京里来打点,带的钱足够。只是我没出过门的人,寻不到门路进去看视。这不,幸好有个同乡指路,说大哥您见天儿往昭狱里送饭,我昨晚寻到您门上。您又仗义,帮我这大忙。这银子,您留给老爹寻医生吧。”
家人一篇鬼话说完,伙计不好再推,也红了眼圈:“好好,乡里乡亲的,我能帮你,你也帮到我,老爹的病,还就是缺银子才没有好。行行,以后你再要去看,只管来找我。”
两个人洒泪告辞,伙计把银子交老爹收好,拿起食盒家什大摇大摆往一家酒楼走去。酒楼上幌子写着:周记酒楼。
见他进去,有个伙计嘲笑:“小六,你他娘的送一回饭就一中午不回来,又寻空子回家侍候你爹去了吧?”
伙计回骂:“去你娘的,张小五!我这是给郡王送饭,可不就那里侍候着,掌柜的不是说过,贵人的派头,就是这样。”
张小五忍不住笑:“得得,你赶紧跑堂,我说一句,你有一百句回我。每回送饭你都抢,中午客人多,把我累得像死狗。你站会儿门,我喝口水去。”
另一处,袁家的家人寻个没人的地方,把外衣一脱,露出里面绸衣裳。怀里又取出一个帽子罩脑袋上,这一身打扮再没有人敢当他是伙计,回袁家候着侯爷回来再回话不提。
挨得上陈留郡王,袁训在昨天收到纸条,就定下去见项城郡王。
……
出城以后,宝珠的心情好似在云中飞扬。她试着把马速放快一些,同时对袁训撒娇:“要是我摔下来,你能把我接住吧?”
袁训看着她含笑的面庞,大大咧咧:“放心吧。”
宝珠就把马打得快一些,在官道无人的地方,笑声如银铃般洒落。
金黄色的阳光铺满官道,风吹起她的衣袂似做飞天舞。
在宝珠的心里,是认为她嫁对一个好丈夫。在袁训看来,他娶对一个好妻子。
体贴与怜惜,本就是夫妻间相互都应该有的。袁训能看到宝珠的好,宝珠也把袁训的好如掬珠宝捧在手心。
眺望远方,出现隐约能见的黑色屋瓦。宝珠带笑回头:“我们过会儿再去那边,你说好不好?”袁训自然说好,也对那一处集镇看上一看,又看看身后马上的帐篷等物。
他道:“不要怕玩得晚,包你有地方住。”
“行。”爽爽利利的答应一声,宝珠继续在跃马在官道上。
停下来的时候,是在一处红叶林外。
红如丹珠的浓叶,系得住香车和宝马。宝珠脱口道:“要是孩子们见到,不知道有多喜欢。”袁训哈哈大笑一声,带马上前来并肩,揶揄道:“你输了的。”
宝珠不认帐,耍赖地道:“输了什么?”抚一把发上,已跑出淋漓香汗。
袁训送上自己的帕子,笑道:“出门前说的什么?”
宝珠还是装糊涂:“说出门来,你件件听宝珠的。”袁训不经意的打趣出来一句:“我又不是战哥儿,”
战哥儿看似件件安排,其实他是件件听加福的。
“哈!”宝珠拍着双手笑:“你也输了的,说好出来不说孩子们,你也说了,就不要怪我才是。”
袁训摸摸鼻子:“竟然不能忘记他们。”
宝珠还帕子给他,出来还没有一个时辰,也油然有思念:“加福会不会想我?”她这样一说,把袁训的话也招出来。
袁训来接帕子:“执璞私下里对我说,他又要生病,问我几时单独带他出来玩。”
他们一个递帕子,一个接帕子,指尖不可避免的触到一起。忽然,都有了轻微的战瑟,明显可感觉的一段热乎乎暖流沿着对方手指传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