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刺激

侯门纪事 淼仔 10875 字 9个月前

文章侯府达成一致,认定少了南安侯这门内亲诸多不便。于是,大包小包的礼物跟着世子爷走府门。

站在自家府门前,韩世拓还牙根儿酸痛,暗中说句狠话,哪一天世子爷我得志,这门亲戚我不要!

狠归狠,狠过还得往门外面走。

小厮小黄踌躇满志:“那丫头早就是我的人。”

韩世拓一抹子得意的笑,好似他吃了这一口似的:“不枉我教导你。”主仆往哪里去,安府是此时不去的。

南安侯府的那个妹妹,以前在京里也大大的闻名。她和南安侯夫人不和,也是京中的旧人都还记得。

姑嫂不和,然后夫妻终生不和,安老太太就算没有挑唆,别人闲话中也不能把她给忘记。这事情是文章侯府和南安侯府的内幕,韩世拓虽不大明白,要论他对这件旧事的明白劲儿,这世子还不如天天叫着“小袁小袁”的那几个老公事。

但韩世拓知道一条,安府老太太不好惹。姑祖母几十年的旧帐闷在心里,好似陈年的酒,日子越长杀伤力越足。

世子不去寻晦气,往别人陈年旧气上去碰。

为了叔叔们,他头上的包最近还少吗?再弄一个没必要。

他带着小厮先出城,有个熟悉客栈,弄间上房,世子再没钱,也不能住下房,何况今天手中有钱,还是公中乖乖拿出来的钱,花着就痛快。

弄间上房做什么,把礼物摆这儿,然后,主仆出客栈,上马,原路返回,直奔京城里面,七拐八拐,在一府门外面候着。

小茶馆最多,这外面也有一间。主仆要壶茶,摊开一桌子的茶食。什么瓜子儿、笋干、炒米糖、圆眼……。再就四只眼睛对着街上瞍着。

从那府门中出来的人,必定要从世子爷眼睛前面过。

一条街通两边,为什么出来的人必定往这条道儿上走?

答案如下:安府在这边。

在画眉做内应,掌珠每天出门去什么地方,世子爷掌握在心。

热茶暖心,世子心里的包消下去后,他悠然地想。姓袁的坏小子,敢敲老子钱!梁山小王爷让关了好几天,梁山王妃宫中求,到处求,就差没把眼睛哭瞎,也认捐了五千两,才把小王爷弄出来。

听听,王世子才值五千一个,侯世子也五千一个,这不是姓袁的犯坏是什么?

不让见你大姨子……。你小子还能把大姨子全搂上床不成?

花花公子的心理活动,都很复杂。和别人不一样。他要是和别人一样,早就正常的玩几年,找个人成亲生孩子老实奔官职。

再花的公子,最后还得老实去归着前程。

韩世子玩到今天,二十五岁都出去,在京里都可以有好几个孩子的年纪,不成亲也不着急,还在玩,他想的调调儿总不是一般的那种。

老子答应你不吹曲子,不见你家大姨子!可亲戚总得走吧!不走亲戚,老子叔叔们怎么出来?

太子这一着相当的狠,不关侯爷不关世子,关你们家另外几个爷们。急不急?全家跟着急!动不动你家大根本,没啊,侯爷世子还在,不用许多愁,但是愁得熬人。

韩世拓本就安排下接近掌珠这一条计,小黄哥哥把画眉都弄上手,说明世子爷的琉璃瓶不是白送的。

白送,那还是他吗?

这走亲戚的事情,掌珠妹妹要同世子爷相好,姓袁的长三头六臂也管不着。

花花公子解气,这是最狠的一着!

你家大姨子自己愿意,把世子关到全身长白毛,你也拧不过来女人心。

韩世子这数十年的浪荡子,经验丰富,专拿女人,一拿一个准,没有白混这些年。根据他的经验,以前让他上手,甩了后唯有自己哭,就是父兄们来找事情,最后也不了了之的那些人,全是因为对他有情意。

情意无价?呃,情意用错了地方,也一样的无价。说犯傻也行,那犯傻的人她自己痛并快乐着。

呷一口热茶,扬一下眉头,世子爷扬到第十二次眉头,刚好凑一打的时候,掌珠的轿子从外面经过。

画眉没跟着,换了紫花。

小黄哥哥见到脸生,搓着双手才一乐,再一瞅,这丫头生得,粗笨点儿!那腰身条子,您这是水桶吗?

主仆上马,跟上掌珠轿子。韩世拓摆出一个风流宛转,压过西施,踩住貂婵的别致笑容,手中扇子早不老实的去挑轿帘:“这不是安大妹妹!”

掌珠见是他,眉头一颦,抬手把帘子“哗啦”扯下来:“是你!”

“是我啊,你家表兄。大妹妹往哪里去?”韩世子笑容吟吟。

“回家!”轿子里飞出的话总是硬邦邦。

小袁这大姨子带气?

带气太好了,带气总要抒解。韩世拓笑道:“我却往城外去,城外有个好地方,那地方有……”

“桂花!”掌珠又硬生生道。

“桂花?嗤!忒俗你还不知道!从年头到年尾的赏花,烦不烦?没听过幽境野渡,涧芳寻人衣?没听说过声喧乱石中?没听说过羡君栖隐处,遥望白云端?”

轿帘子打开,掌珠似笑非笑斜露出面庞:“你王维的诗顶熟?”玉珠初念王维诗集时,就成天癫狂,什么“晚年惟好静,无事不关心”,什么“文翁翻教授,不敢倚先贤”,掌珠让她烦死,见到就躲开,宝珠性子好,还能跟着念几首。

但家里有这么样的书呆子,掌珠也长见识。

有人成天在耳朵根下面念,虽不住一个院子,出门就遇到,一天就算遇上一回,也就这么记住。

韩世拓哈地一声:“妹妹才女一流也?”心中也暗惊,她竟然知道?

掌珠撇嘴,给你家生个书呆子,你就知道滋味。她不给韩世拓好脸色:“能中举?”

“能解闷气。”

这话直扎到掌珠心底,掌珠很不想让韩世拓看出自己不开心,但是这句话出来后,掌珠不由自主的叹气:“唉,哪里能解闷气?”

“城外一地方,有个游人,全是王孙公子一流才能赏鉴,有酒店,酒味儿厚,游人不多,却从不断着,怎么样,去喝一杯去去忧愁?”

王孙公子这四个字,打动掌珠的心。

但掌珠冷笑:“有这等表兄?见到表妹就邀请喝一杯?”

韩世拓莞尔状:“我拿表妹当自己妹妹看才这么说,我虽不善饮,却对景应时而吃酒。那地方不错,可以解忧,酒也解忧,妹妹不去,我自己去了。”说着,打马欲走。

“哎,”掌珠叫住他。叫住后,却又不说话,只手把个帘子卷来卷去的,似有无尽心事。

她真的是闷,回去也是个闷。

花花公子第一着,欲擒故纵,就此成功。

当下打发轿子走,换上马车,往城外行去。

……

真的是好景色,而且没有桂花。清亮的直到幽深处的碧绿,最近时有小雨,洗得纤尘不染,明了人的目,也明了人的心。

而且如韩世拓所说的,不时有游人走过,不显热闹,也不显冷清。也不是那无人幽境,让人见到就觉得带路的人不打好主意。

客栈离官道并不远,自己种的菜蔬,野味儿也足。进店里见到坐的客人中间,不乏轻裘缓带者,不是王孙,也称得上公子,足以让掌珠放心。

莫明的,掌珠本就对韩世拓毫不惧怕。

她知道他就是那吹曲子的人,可他后来为什么不吹了呢?走就走吧,又好生生的出现,掌珠心头怒气涌动,这个该挨千刀的,当自己是那他想来就来的人?

哼哼哼!

“瓦块鱼。”韩世拓兴冲冲的捧着最后一盘子菜进来,就见到碧色为荫的窗前,掌珠眸子猫眼般锃锃发亮,神气很不一般,却又有失魂夺魄般的美。

他怔上一下,就有哪里不对劲儿,然后笑了:“妹妹爱上这里景致?”把菜放在桌上。还有一件大事,回身把门帘子扯好,认真的检查有没有盖严实,丫头小厮都不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在桌边坐下,提起酒壶来倒:“妹妹只吃一杯吧?”

“啪!”一盘子菜让掌珠掀倒在地。

“这是为什么?”

“啪!”又一盘子菜让掌珠泄愤似的砸在地上。

韩世拓脸色变了变,心想这还没有喝酒就发上疯?但是还有笑容:“妹妹有气,只管砸吧,砸痛快了,再吃上几杯好酒,回去睡上一觉……。”

“跟谁睡?”掌珠斜睨住他。

无数炸雷从韩世拓心头滚过,把他砸得晕乎乎不能思考。瞪着美貌的掌珠,世子爷干巴巴:“妹妹这是什么话,这话不是你能说的……”

“是烟花地上混帐女人说的是吗?”掌珠愈发冷笑:“我不能说,你却能做是吗!”

“……”

“好你个世子,好你个表兄,好你个不长眼的东西!”

“……。”

“你是什么东西我清楚得很。满京里出名的浪荡子,会花钱不会挣钱的世子爷!快三十了没亲事,还得意自己会耍女人!”掌珠大骂:“你当我是谁,你错看了,知道吗!”她有了泪,眼前出现的不再是那吓得瑟瑟的韩世拓,而是英俊飘逸的阮梁明。

阮家表兄,他今天定亲了。

面对掌珠醋意满腔的指责,安老太太更不忿的回:“那是给袁亲家赏玩的!天天见你出去,你也给我找个这样的亲家出来,我一样给你!”

“哼!”老太太鼻子出气,再面对宝珠时和颜悦色,腔调儿软得可以跟春风媲美:“四丫头啊,来来来,祖母陪你一件一件的,咱们仔细的看仔细的瞧,可不能错了一星半点的,过了门让亲家笑话。”

这亲家是国公之女,这女婿是太子照应,开玩笑!掌珠死丫头还敢来相比!

老太太这般明摆着,不掩饰,打开了随你们看,看了不喜欢你凶我比你还凶的态度,把邵氏张氏掌珠一起气坏。

独玉珠清高不爱钱财的性子依就不变,她天天扎书堆里,偶然来看一回百花富贵架子床、云石彩绘大屏风、整块儿玉的滴水观音足有半尺以上,她新鲜劲儿上来,嚷道:“宝珠你看,祖母为你备的还有这个?”

打开的锦匣子中,是一整套七个大小黄金锁,上面刻的是福寿双全,下面缀着缨络雕的是孩童嬉戏。

宝珠腾的红了脸,但实在感激祖母,就把手扶去,在祖母衣袖上不依的甩了几甩。

这一样的一甩,安老太太和宝珠都恍然了。

宝珠依稀记得,在很小的时候,她曾这么着过。当时她小脚步蹒跚,但是抱着这样的想头还没有走过去,就让吓了回来。

是祖母的一瞪眼,还是一张冷脸子把她吓回去,宝珠已不记得。但是这档子事,就深烙在记忆中。

随着岁月年年去,烙印已消逝不少。但是这印子的轮廓,它倒还在。

宝珠唏嘘了,她是这么着想的。她性子温厚,就没有这满屋让人红眼的嫁妆也愿意体贴祖母。但体贴祖母的同时,宝珠想,这是有一门好亲事的缘故。

与表凶的存在是分不开的。

她感激祖母,也感激有表凶。

安老太太也暗叹,她早年间从不管三个孙女儿的事,哪怕宝珠没有父母,老太太也只照顾衣食住行。相对于恶毒祖母来说,这算是相当不错,至少肯照管。但老太太晚年须靠孙女儿,虽然宝珠的好亲事缘起于她,但老太太回想旧事内心不安,才特地备下这一套镶黄金的金锁。

看似,都会猜老太太多细心,把曾孙的金锁都备下。

其实,是补给宝珠。

七个金锁,一个大似一个,外观精美,又黄澄澄的耀人眼目。

玉珠说过,掌珠邵氏张氏一阵风儿似的赶过来,邵氏登时白了面庞,懦弱的她死揪着帕子,也生气上来。

这老太太,你!欺人太甚了吧。

掌珠说不出一个字,话全堵在胸口上,气都快不上来。

张氏斜眼睛怪眉头歪嘴角,也想说上几句时,安老太太笑呵呵回玉珠的话:“那是镶金的,等你有了亲事,也给你同样备一套。”

张氏气消。

换一个角度去看这屋里的嫁妆,张氏明了似的心中亮堂起来,宝珠有的,以后玉珠也这么样。毛估一下,这屋子里东西不下三千两,这倒也不错。

张氏就尖酸的笑道:“老太太说得是,三姐妹还能多这个少那个的,”她手抚着最近的一个家具,嘴里不停的道:“这博古架、拔步床,罗汉床、红木箱子倒是一套……。”一面边,一面在心里暗记,以后玉珠成亲,可不能少我们一样。

邵氏张氏都怕老太太,那种怕是日常生活里,在老太太手底下讨饭吃,好存自己的钱。再来就是老太太是长辈,没有必定要争的事何必争吵,让别人看到还说她们不好。

如方姨太太让撵出去单过要拼命,姑娘们的亲事嫁妆上,两位奶奶包括掌珠也想拼命了。

此时不拼过期不候。

此时是寸步不让。

她们也不管伤不伤到宝珠,在掌珠和张氏看来,宝珠你什么都有了,还能伤到你?

张氏在视力所及的地方,把见到的东西一件不少的念了一遍。

安老太太怎能不知她的意思,对她黑着脸:“你怕我到时候忘记是吗?”掌珠紧跟上:“祖母怎么会忘,就是忘记,不是还有嫁妆单子吗?”

“没人别说嘴!”安老太太怒目而视。然后把头一昂,嘴里喃喃:“要强,让你强!清高,让你高!把女婿弄来给我瞅瞅,我就服输!”

掌珠和张氏全气得哆嗦。

邵氏和玉珠对着叹气。

宝珠自然无话,她是嫉妒的中心点,不管说什么,都会让生气的人更加生气。也许还要说她站着说话,你腰不痛。

邵氏见场景火爆,忙道:“唉,我们接着看吧,说到底儿这是家里头一桩子喜事。头一个姑爷啊!”

这句话,现代的一些姑娘们理解不了。但是在古代男尊时,很多事情很多地方女人不能去,男人的重要性就提高。

再来,现代的家族里全是女性的,头一个姑爷上门,丈母娘也一样乐开花,会另眼相待。

大家这才无话,带着喜悦,这是宝珠;带着不服;这是掌珠;带着有趣,这是玉珠;带着心酸;这是邵氏;带着气愤,这是张氏……。把嫁妆看完,各带百味杂陈各回房中。

“姑娘,”红花小心翼翼来见宝珠,在榻前跪下,可怜兮兮:“还带红花吗?”红花犯了错让罚跪,老实了这两天没敢问,如今见姑娘嫁妆也相好,再不问黄花菜就要凉,忙过来认错赔礼。

宝珠早就不生她气,就是当时也未必生她的气。红花跳出去骂,当主人的见到处罚她,也是做给人看。

她本想安慰几句,但见素来活泼的红花怯生生的,小模样儿好生可怜,宝珠就故意沉吟着:“嗯……”

红花内心如大雨滂沱,但怕宝珠生气,又不敢哭。此时认错态度中,也不敢辨。就把身子往后缩,缩得不能再缩,好似一个小虾团儿蜷着,心想姑娘要是不要红花,红花不如死了算了。

“红花,你要再投五两银子,就去给奶妈吧。”

最伤心难过的时候,耳边却传来这样一句话。清风般悦耳的,还是自家姑娘寻常的嗓音。她家常心情舒畅时,就是这样的语气。

红花呆呆抬头。

见榻上四姑娘低头做活。

老太太把嫁妆都赶着让看,宝珠更不敢怠慢自己的活计。

一刻钟后,宝珠微笑:“带你去,这还用问?去吧,把烙铁烧起来,我要熨衣服。”红花先跳起来,再答应是,然后脚步声啪啪,“嘣!”

一脑袋扎到门上。

“哎,看路!”宝珠失笑,看把红花吓的,才会有这样的惊喜。

红花按脑袋欢畅之极:“不痛。”眼睛再把门帘子认清,一头扎出去,世上最欢快的小鸟儿也不过就这模样。

红花要再多在铺子里投本钱,红花要赶紧的收拾东西,随时可以随姑娘走人,红花……实在太忙了。

掌珠在房里,脸色黑如墨汁,她手按在桌子上,不是描花样子,也不是看书,而是胸口起伏气着,在听下人们搬弄。

“这家里头一个姑爷,就是占胜场,”

“就是,撵姨太太怎么轮得到四姑爷出面?”

“威风呢!姨太太好歹是我们奶奶的亲戚,四姑爷说不认就不认,这一里一里的就上来了!亏得老太太也不管管。”

“老太太以前也算头一个厉害人,如今老了,也一里一里的就下去了。”

“以后我们姑娘配了姑爷,可就没地方站喽。”

邵氏在旁边不言语也不打断,一直:“唉,唉唉,掌珠啊,上回你对我说的那小官儿家子弟,不是挺好?”

“你也知道是小官家!”掌珠怒声。

她最近一直脾气不好,房中人都已习惯,背后都说姑娘有了姑爷,也就好了。邵氏更不当一回事情,反而笑劝道:“小官家有什么!你当你舅祖父这侯爷家,是上一辈的上一辈生下来就有的?一般儿是小官家,再往前数十几代,只怕是个泥腿子出身。我的儿,你能干,只要姑爷人品好,对你好,何愁出不来一个大官家?成亲吧!”

邵氏语重心长。

她不语重心长也没办法,总不能掌珠烦,她也跟着烦。

掌珠冷笑:“我就是能侍候出来人,也侍候一个大官家的!”小官家的,正眼也不看!

对面西厢,张氏对玉珠在吼:“生得好模样,一肚子全是书!输输,在姐妹中你能不输吗?”

玉珠带笑,双手捧着本书目不斜视,坐在书案前,在母亲骂声中摇头晃脑地高念:“子曰,学而时习之……”

“把你在书上的聪明劲头拿去对付祖母!你也早有好亲事!”

“子曰,君子无所争……”

“不争就什么也没有了!”张氏再吼。

“子曰,夫者,不可强求也;母者,不可强逼也…”玉珠的念声与张氏的吼声齐平。

张氏一愣,再次咆哮:“孔夫子几时有这句话出来!”

玉珠痛快的笑了出来。

安老太太捂耳朵,另一只手握住纸牌:“皇天菩萨,这牌也不能安生打了。”简直魔音贯耳。住在一个院子里,就是这点儿不好。

太子殿下办事奇快,第二天就定好一个一品诰命,一个二品诰命为女方媒人,安老太太更是快,袁家不是着急,她当天就去拜访认识,第三天男女方四位媒人上门,全是二品以上,把日子定在中秋过后的第三天,八月十八。

南安侯难忍住,悄悄告诉妹妹:“日子是请的钦天监定的,拿了小夫妻的八字去对,据说多子多孙,富贵难言。”

安老太太哦哦几声后,心中踌躇,这送袁亲家赏玩的东西,是不是再备上两样?

无端的送亲家贵重东西,只怕亲家会轻视。但是摆在宝珠嫁妆里,交待宝珠过门后呈上,也是老太太为了以后同住,先送点儿地盘费。

当然,这得避开掌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