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先让人去把绑了一夜的张七打二十板子。要没有张七这盆水,方表姑娘和余伯南如今还是清白的。
昨天闹到半夜,老太太让大家不要请早安。邵氏用早饭时,对掌珠道:“我一宿没睡,想明白了,余家不是才让拒亲,余伯南应该是来看你四妹妹的?”
她极力压着嗓音,不让外面的丫头听到。
掌珠翻个白眼儿:“这事早明白了,明天见到余伯南我就明白了。三婶儿估计也明白了,就您一个人不明白。这事情是余伯南的私意,可却是姨妈的牵线!”
“这不可能吧,明珠是乱撞上去的?”
“她肯夜里撞到那黑地方?”掌珠冷笑:“这事要不与姨妈有关,明珠怎么知道余伯南在香兰苑!再说,你说四妹妹是那样的人?”
邵氏释然:“宝珠丫头当然不是,我从小看着长大……”
“你不信我不信,我们家里没人信!这话摆明着,明珠看上余伯南,不知怎么的哄着姨妈去把余伯南诓到这里来,可能是说和四妹私会吧,结果呢,她女儿上去了,余伯南不答应闹起来,这不就全家都惊动,”掌珠恨铁不成钢的道:“昨天我回来不想搭理她,今天我得去说几句,别拿祖母的好心当好哄骗!我呀,可眼里不揉沙子!”
她吃过就去方姨妈房里,邵氏软弱,出这样大事还怕女儿说话不好听,也跟着过去。进到房里,掌珠和邵氏都一愣,只有方明珠包着个头躺在床上哼哼,方姨妈不知去向。
问方明珠,她就嚷着:“头疼啊,身子疼啊,起了热了,”恨得掌珠出来追问小丫头,小丫头悄悄告诉她:“昨天夜里姨太太回来,关房里交待姑娘这几天忍耐着,下几句就没听到,然后表姑娘哭,姨太太让她不要哭,说哭也无用,不如大作一场,不如意就一起去死,然后就没了话,一大早的,我起来见房门是开着的,再我就什么也不知道。”
掌珠听到这里,才想到祖母昨天的话,这事还没有完呢。严重性瞬间在她心里上了一个台阶,她想到自己和玉珠宝珠定好进京寻亲事,如果方姨妈把这事情闹得全城皆知,京里离得虽远,也难保不名声飘扬,姐妹三人的亲事顷刻间可以降几个档次。
一屋子女眷中有一个与人夜半私会的,谣言中会把这家人全看轻。
掌珠急急去见祖母,心中如火如焚,大早上的姨妈离开,她是打算去哪儿呢?
在方姨妈和方明珠的哭声中,余伯南早就不耐烦。虽然不服气,可由方姨妈的话中也知道她想和自己缠到底。
余伯南的心由杀人灭口,甚至到付点钱打发这事。直到方姨妈哭声低下去,余伯南也没有想到好对策。
安老太太看出他还是没认清这事的严重性,也只能体谅他还是个孩子,这事走一步是一步他就慢慢明白吧。
当前,安老太太还是试图把这事全盘压下来。
“方姨太太,这事情的缘由我已全知道,在这里给你留着面子,你起坏心害人的事就不说了,眼下咱们安安生生的把今天晚上过去再说,你看呢?”
在房中所有人听来,安老太太都是仁至义尽。
但方姨妈当然不答应,她哽咽道:“不是我不识好歹,而是这件事尽人皆知,”她扭身仇人般瞪视余伯南:“就是我女儿好奇去见你,弄成这样,你也得给我个说法!”
方明珠在后面用力点头!
她那张肿得和猪头似的脸,还是让余伯南又犯恶心。他怒气冲冲:“好吧,你想要什么样的说法?”
“害人名节,你天良丧尽!你得赔我女儿名声!”
余伯南哈哈怒笑,然后一字一句道:“是啊,害人名节,天良丧尽!”
方姨妈死死咬住牙不后退,眸子里迸出血丝,直看到她清楚余伯南完全没有负责任的心时,一横心道:“好好好!”
说了三个好字以后,对着安老太太又是几个头叩下去,起来拉起方明珠,又去给邵氏等人叩头。
她强按着方明珠往下跪,方明珠不得已的给掌珠也叩了几个头,叩得她痛苦不已,呜咽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