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望月川之后,长忆过了有史以来最快活的十几年时光。
苍星不知为何,连着十几年都未出望月川,时常来伴在长忆左右,陪着长忆胡乱厮混,踏雪便再也没来寻过麻烦。
长忆便经常上树摸鸟蛋,下河捉鱼捉虾,夏日里便拔茅针,有时无聊的捉虫子喂蚂蚁,又或是去山花多的地方捉蝴蝶,风大的时候放风筝,风筝便是苍星仿着凡人的玩具做的,还有一些风车,拨浪鼓什么的,小孩子的玩意,长忆从未见过,觉得很是有趣,每每玩的不亦乐乎。
而长忆的娘因着苍星的缘故,也很是放心的让长忆出去野。
晃眼间又过去几年,已是秋日,苍星被圣君派去凡间取一物,长忆几番诓骗,想让苍星带她出去看看,她哭也哭了,撒娇也撒了,苍星就是不上当,只在临行前叮嘱她,他不在川中,没事切勿出门,他办完事情很快便会回来。
长忆很是扫兴,第二日便在家待不住,便领着熏衣百合去爬望月川边最陡峭的山,那山上有栾唔树,树上的栾唔果,深得长忆之心。
如今长忆已一百七十岁,与凡人十七岁无异,站在山顶,一身浅色衣裙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仿佛随时会乘风归去去仙女,她比二十年前长高了些,仍是绝色仙姿,挽起袖子欲摘果,只是手臂处的铜钱大小的胎记,颜色似乎变深了些,渐渐有些泛碧色,而且似乎比之前更圆润些,更像一颗活生生的水滴,在阳光之下仿佛有生命在其中流转。
长忆并未注意到这些,只小心翼翼的试探脚下的山石,慢慢往前移动。
栾唔树只生在悬崖峭壁边的石头缝里,黄色的树干,红色的枝条,青色的叶子,却结着红彤彤的果实。那果实有长忆的拳头般大小,一个堆着一个,如同一盏盏小小的灯笼挂在一起,很是喜庆。
每逢栾唔果成熟的时节,长忆必要来采摘许多栾唔果,熏衣与百合有修为,速度快,负责往山下运送果子。长忆便专心在崖边摘果子。
长忆的娘酿的果酒是这村中的一绝,每年都有好些人上门讨要。
长忆正蹲在崖边小心翼翼的摘果子,就听身后有人道:“你这废物,今日没人护住你,可巧叫我遇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