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显示他对降臣的厚待,这两个人会平安回东陵,如果安分的话,还能富贵下半生,但终生不会再有自由。
“东陵九,你放开我。你这个佞臣,你有种杀了我,杀了我……”夜叶拼命挣扎,想要扑向九皇叔。
夜叶本身就有武功,押解他的士兵颇有几分吃力,眼见夜叶就要挣开,九皇叔说道:“东陵不介意照顾一个残废的城主。”
话音刚落,就听见咔嚓一声,夜叶的双腿生生被司丞打断了,众人惊了一跳,心里暗暗后怕:这是什么节奏?
“啊……”夜叶惨叫一声,如同一滩烂泥,摔倒在地,幸亏押解他的士兵反应快,连忙将人拖了起来。
“东陵九……我,我不会放过你。”夜叶痛得嘴唇直哆嗦,豆大汗珠一滴一滴往下落,双唇咬出血来了。
司丞将手上的棍子一丢,一脚踢在夜叶的心窝:“夜城主带夫人逃跑时,不幸摔断双腿。来人呀,还不快抬夜城主下去医治,摄政王仁厚见不得这血腥。”
司丞说得义正言词,完全就是事实的模样,把在场的众人惊得风中凌乱:这司少帅可真是神人,这种话他也能说出口。
吐槽归吐槽,众人却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把死狗一样的夜叶拖了下去,又继续查抄城主府,把夜城历代城主积攒下来的财富,通通搬空……
捉到了夜叶,九皇叔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呆着,把余下的事物交给了宇文元化和司丞,九皇叔便走了。
九皇叔一走,宇文元化就走到司丞身旁,朝司丞竖起一个大拇指:“少帅大才,某佩服。”
话虽如此说,可宇文元化话里话外都是鄙夷,在他看来,司丞刚刚的举动,和那些谄媚奉承的宦官有什么区别。
“为人臣子,自当为君上分忧。揣摩君上的心意是为人臣子的本,君上仁厚圣明,很多事不好说,为人臣者除了能打胜仗外,也要把这些让君上烦心的事一并解决。”司丞半点不生气,他能理解宇文元化,任何一个将军面对夺自己兵权的人,都不会有好感。
司丞说完便继续去做自己的事,留下宇文元化愣愣地站在原地,思索司丞话中的意思。
宇文家的失败,是不是因为宇文家从来没有把君上放在心上,从来没有去想君上在想什么,他们需要主动为君上做什么?
宇文家从来是君上一个命令,他们就一个动作,所以宇文家的人即使再能打,也得不到君上的信任,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主子还要做什么。
想明白了这一点,宇文元化笑了,笑得泪流满面……
“将军。”他身后的亲兵上前,关切地寻问。
宇文元化抹了一把脸:“本将军没事,只是想明白一些事罢了。”
可惜,现在想明白太晚了,宇文元化压下心中的沉重,投入到夜城善后的工作中。
也许,这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领兵,他不想让自己有遗憾……
夜城节节败退,东陵势如破竹。夜城被攻破是早晚的问题。但让东陵大军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杀进了夜城。
不过让人觉得可惜的事,不是他们用武力攻破了夜城,而是夜城的百姓和内城的官兵打开城门投降,迎接东陵大军入城。
他们投降也是别无选择,因为他们的城主死了!
夜城城主夜叶,提剑奔回城主府,将自己的妻子苏绾杀死后,一把火把城主府烧了,包括他自己。
好在当初建造城主府时,为了防御外敌,外围都是抗打、抗烧的石头,九皇叔带人冲进来时,城主府还没有烧到外面来。
九皇叔立刻命人灭火,同时命令宇文元化与司丞带兵围剿夜城反抗者,安抚夜城百姓,平息骚乱。
人多力量大,城主府又离护城河不远,火很快就扑灭了,在将士们的开路下,九皇叔踏入一片焦黑的城主府。
城主府一片废墟,隐约还能看出昔日的富贵。火从正厅烧起,主院暂时进不去,小兵冲进去,在哪里找到两俱焦黑的尸体,从身形和衣着勉强能看出,这是夜城与苏绾,可是……
“搜。”九皇叔只看一眼,就别开脸。
东陵的士兵二话不说,带人冲残破的城主府,不多时就发现好几个密室,密室里是成箱成箱的珠宝、黄金、字画。
发战争财是从古至今不变的规律,打仗可不单单是为了一口气,没有足够的利益,任何人都不会发动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不然把国库打空了,也就只能等着灭国了。
一箱一箱珠宝、黄金被抬了出来,在火光下闪闪发光,几个副将看得双眼发光,却没有一个人敢动,他们知道这一次和他们以前不一样,他们不能随意动战利品。
“禀报王爷,城主府总共有八间密室,所以珠宝字画黄金全部在这。”副将上前禀报,眼中闪着得意的光芒,正等着九皇叔表扬,可不想九皇叔冰冷的道:“再搜!”
显然,九皇叔这是不满了。
副将面色一白,带着人又再去翻城主府,务必要挖地三尺,把夜城所有的密室都翻出来。
“禀报王爷,贼人已活捉,敬等王爷问话。”豆豆英姿飒爽的押着灰老上前,虽然极力克制,可那小眼神却时刻闪着得意。
灰老一身狼狈,四肢被缚,下巴被卸,丝毫没有高人风范。
“很好,送去伤兵营。”九皇叔难得和颜悦色地赞了豆豆一句,豆豆激动的两眼放光:“末将领命!”
豆豆走后没有多久,宇文元化与司丞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宇文元化虽然赢了这一战,可脸上却没有一丝喜意,甚至有些灰败。
看到司丞出现,宇文元化就知道一切已成定局。丞是九皇叔提上来,准备接替宇文元化的人。宇文元化打了败战,他手上的兵权肯定要被夺走。
宇文元化心里明白,甚至这一切也是他有意为之,可真当这一天到来时,他才发现自己是这么得不舍。
戎马一生,他不知道自己了打仗还能做什么。大权在握,生杀予夺,他不知道自己变成普通人能不能习惯。
可再不能习惯也得忍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作他是九皇叔,他也不会用自己这样的人,只可同荣华不可共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