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取过她们搁在一旁的瓜子,用一块帕子包着,差不多有满满两把,散发着瓜子独有的香气,“好吃吗?”
嬷嬷们摸不出她这句话的意思,不敢答话,直至夏晴问了第二遍,方才战战兢兢地道:“还……还好!”
夏晴随手将瓜子掷在她们面前,淡然道:“既是好吃,就连壳一起吃了,一粒也不许剩。”
一听这话,嬷嬷们顿时傻了眼,这瓜子哪里有连壳一起吃的,真要吃下去,非得把人吃坏了不可。
见她们迟迟没有动作,夏晴冷声道:“怎么了,没听到本宫的话吗,还是要本宫亲自喂你们吃?”
见她这么说了,嬷嬷们只得苦着脸捡起地上的瓜子连壳嚼着,但是不论怎么嚼,都无法嚼烂瓜子壳,以至每次勉强咽下去之时,都仿佛要将喉咙划破似的,令她们痛苦不堪,勉强吃了一些后,有两人被瓜子壳卡在了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连话也不能说,实在难受至极,不停地朝夏晴磕头,希望她开恩。
翠竹心有不忍,道:“主子,她们并非存心犯错,再加上平日里侍候三公主也还算尽心,就饶过她们这一回吧。”见夏晴不语,她压低了声音道:“奴婢觉得眼下最要紧的是将三公主从坤宁宫带回来,避免她与十二阿哥过多接触。”
夏晴神色一动,扫了不停磕头的几个嬷嬷一眼,冷言道:“念在你们是初犯,这次本宫就饶过你们,若再有下一回,可就没这么轻巧了,记住了吗?”
嬷嬷们连连答应,眼里充满了恐惧,总觉得自从十一阿哥薨了之后,惠贵妃的性子越来越古怪了,要换了以前,这样的小错,顶多只是训斥几句便作罢了。
夏晴并不知道嬷嬷们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乎,她现在在乎的,只有和嘉一人。
小寿子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自然是忻妃兄妹二人。”
夏晴涩然一笑,有泪水自眸中滴落,与掌心的雪水混在一起,“错了,真正害死永瑆的人是本宫,若不是本宫,他不会与永璂亲近;若不是本宫,围场中,他不会舍了性命去救永璂,所有的一切,都是本宫一手造成的,是本宫害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本宫对不起永瑆……”说到后面,她已是泣不成声。
小寿子急急摇头道:“不关主子的事,是忻妃心肠歹毒,他们才是害死十一阿哥的真凶,如今文德已经伏法,至于忻妃,想必也逍遥不了多久了,到时候,十一阿哥在天之灵便可瞑目了。”
“瞑目……”夏晴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怆然道:“希望黄英所言是假,否则永瑆难有瞑目之时。”
翌日一早,小寿子依着她的话去了钦天监,几番打听之后,证明唐齐章果然在永瑆出事后,去御帐中见过弘历,据瞧见的人所说,唐齐章当时的脸色很难看,至于他与弘历说了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小寿子在将事情如实禀告夏晴后,小心翼翼地道:“主子,虽然唐大人确曾去见过皇上,但未必就如黄英所言。”
翠竹附声道:“是啊,黄英那厮为了离开打扫处,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听信不得。”
夏晴咳嗽了几声,道:“可有法子打听到唐齐章与皇上所说的话?”
小寿子摇头道:“唐大人是只身一人去见的皇上,回来后对此也是闭口不谈,根本无从打听。”
夏晴蹙眉不语,过了一会儿,她命翠竹取来纸笔,在上面写了两个生辰八字,其中一个,翠竹与小寿子皆很熟,是永瑆的;至于另一个,按上面的年月推算,应该是乾隆十四年七月出生,难道……二人对视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的浮起一个猜测――这是十二阿哥的八字?
夏晴将纸叠好后,又另外写了一张出宫的条子,并取出宝印盖在左下角,随后将之一并交给小寿子,“本宫以前曾听颖贵妃说起过,城西槐树巷内有一个算命瞎子颇为灵验,你现在就去找他,让他仔细算算这两个生辰八字,看当中是否有什么联系或者古怪。”
小寿子依言接过后,试探道:“主子,另一个生辰八字,可是十二阿哥的?”